付瑶看着卿舟离开，忍不住收紧了自己的手。
事情或许比她想象中的更加棘手，至少在她觉得为了言柏舟出了一个好主意之后，引发了后面的问题。
这些事情付瑶不信言柏舟不知道，只是他在假装不知道。
因为他需要时间，所以他不在意在他需要时间的这段时间里，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吗？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言柏舟这个人，就真的太恐怖了。
他们回了警局，基本可以确认人是突然蹲下造成的猝死。
只是付瑶心中始终觉得不安，这种不安来自卿舟的出现。
他是目前唯一一个完全知道言柏舟过去的人。
付瑶带着小团子回去的时候，锦兮已经做好了晚饭，见付瑶回来便迎了上去。
“尊主来了。”锦兮小声开口。
付瑶顿了一下，将小团子交给了锦兮，“你带他出去玩会儿。”
“爸爸，我要见爸爸。”小团子委屈巴巴的开口。
“等会儿回来爸爸还在，你先和锦兮姐姐出去玩儿。”付瑶说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
锦兮明白付瑶肯定是有事情想要和尊主说，便应了下来带着小团子出去了。
付瑶进去的时候，言柏舟正在桌前端着杯子喝水，桌上摆放着晚餐。
“吆，尊主大人这是又得空了？”付瑶说着，过去在他的对面坐下。
言柏舟微微蹙起了眉头，看着对面似笑非笑的付瑶，抬手间她身上已经干净了许多，就连味道都不见了。
付瑶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又抬头看向了对面的男人，“尊主大人这净衣术果然厉害，有时间也教教我呗。”
“付瑶……”言柏舟语气中多了几分不悦。
付瑶冷笑出声，靠在椅背上双手环胸看着言柏舟，“怎么，知道你那个好弟弟找过我了？这是半路来截胡的？自己不说，还不允许别人说了？”
“有些事情和你无关，我不想让你牵扯其中。”
“既然和我无关，你和我说又能怎么样？和我无关的事情能影响我吗？既然不能，你为什么都不愿意说？因为对你而言，我就是一个外人。”付瑶双手压在桌面上，因为用力，上面的碗筷都跟着颤抖了一下，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言柏舟垂眸看着桌上的碗筷，“你确定要为了一个你自己都不信任的人和我吵架吗？”
付瑶听着他听起来依旧淡然的话，抬手将桌上的米饭直接摔倒了地上，因为力道太大，米饭粒儿飞起了几颗。
“言柏舟，你让锦兮来监视我是你对我信任吗？好，我权当你是因为喜欢我，害怕我离开所以才这么做的；你说我发生的任何事情你都知道，所以只要我这边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你都能第一个出现在我身边，你这不是监视是什么？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喜欢控制，你喜欢控制大局，你喜欢控制你在意的人，你喜欢为了你的目的，根本不在意过程。”
言柏舟放在桌子上的手用力收紧，手背之上爆出了青筋。
“你永远都在以自己为中心去自认为为别人好的去做事情，不管别人觉得好还是不好，你都觉得别人应该感激你。”付瑶越说越激动，越说声音越大。
“言柏舟，如果以前的我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你，我不会喜欢你，这样的你，只会让人觉得压抑。”付瑶说着，转身便向外走去。
言柏舟握成拳的手猛然在桌上锤了一下，桌上的饭菜瞬间四分五裂。
付瑶因为这动静回头看了过去，言柏舟已经起身了。
言柏舟都到付瑶身边，垂眸看着她，“你当真这么以为？”
“我可真讨厌你这副永远都淡定的模样。”付瑶看着言柏舟，本以为是不喜欢这个人，可是没想到，到了现在她依旧会觉得难受，“言柏舟，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只发布号令，别人去做就可以，完全不需要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说你要更改系统内的法则，可是难道你没有发现吗？你就是最大的法则，你就是那个你说了大家就要去执行，不要问，不要管的最大法则，你需要的是一台又一台的机器人，而不是人。”
言柏舟立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听着付瑶堪称刺耳的话，“付瑶，我从未骗过你。”
“如果隐瞒不算骗的话。”付瑶帮他补充了一句。
言柏舟拳头一直松松握握，看着自己面前的付瑶，“你若信我，今天便不该问我这些。”
“对不起，我不信你，连你的亲弟弟都不信你，我为什么要信你？”付瑶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了口气看着言柏舟：“把卿舟逼到这条路上的人是你，把我逼走的人，也是你，你身边不需要任何人，包括我，包括团子，你都不需要。”
“付瑶……”
“一直到了现在，你还是谁也不肯告诉你到底要做什么？图苗不知道你谁？甘遂也不知道你是谁？现在就连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付瑶一步步的后退，看着门口的言柏舟，“言柏舟，你口口声声的爱，你口口声声的千世万世，其实都不过是在为你的自己树立一个深情的形象而已，付瑶这个人，永远都不是可以和你并肩而立的人。”
“付瑶，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你的行为一直都在说明你就是这个意思。”付瑶尖锐出声，明确的反驳了他的反驳。
言柏舟上前几步，被付瑶厉声阻止，“你别过来。”
付瑶话音落下，手术刀已经落在了手心，刀尖直对言柏舟，“你别过来。”
言柏舟却好似完全没有听到，依旧一步步的过去，然后抬手握住了她锋利的手术刀，鲜血瞬间从手心汇聚成束，滴滴下落。
付瑶脚步虚了一下，却不敢在向后退。
言柏舟自己握着刀尖放到了自己的胸口的位置，“你若真的这么恨我，现在就可以杀了我，只要言柏舟走了，我就再也不可能出现在你的面前，你若真的不想见我，现在就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