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君集又惊又惧,事到如今,身为一代名将,侯君集哪里还不知道自己被李世民一块算计了。薛仁贵这么高声一喊,将侯君集也直接打成太子逆党,若说不是出自李世民授意,那才见了鬼。
如今大量天策军将太子李承乾和陈国公侯君集堵在玄武门,来了个瓮中捉鳖,李世民挥手间翻云覆雨,就定了大局。
眼看着李承乾和侯君集都要败亡。
“陛下,陛下,我为大唐流血过,我为陛下受过伤,为了陛下,我不惜出卖太子,陛下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为什么?!”侯君集气的浑身发抖,老泪纵横,仰天咆哮。
侯君集麾下的部将,也人心浮动,隐隐有倒戈的意图。
与侯君集的情绪激动不同,李君倒是十分淡定,听见侯君集在那里鸣不平,哈哈大笑道:“我傻白甜的老丈人呦,自古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也不是一回两回。何况岳丈的贪婪是没有止境的,陛下就算让岳丈当了宰相,岳丈真就会心满意足,不觊觎更高的位置吗?陛下深知岳丈你的秉性,就算给了岳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岳丈也是欲壑难填。”
“岳丈又嚣张跋扈,如今大唐天下已经大治,也不需要岳丈你这样的骄兵悍将了。既然又满足不了岳丈,又不需要岳丈,诓骗岳丈谋反,名正言顺的处死岳丈,岂不美哉?”
“岳丈好歹也是一代名将,何必做小儿女的情状,哭哭啼啼。如今岳丈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想出卖孤,结果自己也被一起卖了。岳丈与孤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背水一战,总胜过被抓出下狱,然后治罪砍头来的好吧?”
李君说着,拍拍侯君集的肩膀,以示安慰。
侯君集冷静下来,看着于万军围杀之下风轻云淡的李君,说道:“看来是臣小觑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心如明镜,洞若观火,却故意入局,可是有破敌之法?”
李君道:“无他,狭路相逢勇者胜,束手就缚,不如拼死一搏。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岳丈你一员虎将,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说罢,李君又看着人心浮动的侯君集部将,高声道:“诸君听我一言!自古牵扯谋逆大事,不成功,便成仁,你们有谁听说过参加谋逆之后,还有好下场的?你们就算倒戈也未必就能逃得一死,陛下连侯大将军都不放过,会放过你们?”
众将士一听,对啊,自古以来就没有听说过参与谋反还有好下场的。要么成功以后荣华富贵,要么失败以后身首异处,似乎就不存在中间道路,就算自己等人倒戈,就真能获得太宗陛下的宽恕吗?
就算太宗陛下肯饶自己等人的性命,肯定也不会用自己等人了,自己等人往日建立的功业,岂不就枉费了吗?
众将士迟疑起来,浮动的人心更加浮动,但至少不会再轻易倒戈了。李君也不指望他们对自己誓死效命,毕竟他面对的敌人,是在大唐军队中威望至高,胜过任何一位大将的唐太宗李世民。
尤其是现在唐太宗李世民看起来占尽优势:从大义名分上来说,太宗陛下是大唐的皇帝,太子以子逆父,妄图重演玄武门事变,从大义上根本站不住脚;而且太宗陛下当年发动玄武门政变,也是打了李建成和李元吉一个措手不及,让李渊始料不及,可以说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但如今太子李承乾的谋反,太宗李世民一早就知道,还布下天罗地网,只等瓮中捉鳖,这还怎么玩?
无论从任何角度看,太子李承乾都是死定了。
“这逆子,倒还知几分人心,可惜大势已去,徒可奈何。朕当年玄武门,也是险死还生,要不是尉迟敬德及时射杀建成元吉,再僵持一阵,等东宫大军一到,朕将万劫不复。”看着李君的表现,李世民神色冷酷,竟然点评了起来。
对于这种敏感问题,薛仁贵根本不敢说话,只能保持沉默。
“太子殿下,时至今日,我们也只有背水一战了!”侯君集苦笑一声,然后策马如飞,陌刀连斩了几名蠢蠢欲动的下属,厉声道,“今日有薛仁贵,为谄媚小人,污蔑太子与我谋反,迷惑圣上,要陷我和太子于不仁不义的境地!皇帝陛下已经被迷惑,我们唯有清君侧,正本清源了!杀仁贵,清君侧!!!”
“杀仁贵,清君侧!”
“杀仁贵,清君侧!”
“杀仁贵,清君侧!”
侯君集本来在军中就有素有威望,此时这太子一党,也陷入绝境之中。侯君集老辣异常,根本不说自己是谋逆,而是编造出皇帝被人蒙蔽,打出清君侧的旗号,强行洗白自己的行为。
但不管别人信不信,身处绝境的太子党们都信了,一个个高呼着口号。无数骑兵下马,列起盾牌,布阵御敌。侯君集统御的这三千骑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如今有了“清君侧”这个堂而皇之的借口,一个个顿时士气提了起来,展现出平日的军事素养来。
“姜还是老的辣。”李君感慨一声。
城楼之上,李世民与薛仁贵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薛仁贵心道,侯大将军还真不是浪得虚名,绝境之中竟然还有如此神操作。
“哼,困兽犹斗!”李世民是真生气了。混账啊混账,他本人就在这里,侯君集居然还说他被蒙蔽了,要清君侧,这简直是羞辱他的智力——怎么不说他李世民被九尾妖狐迷惑了心智呢?
真真岂有此理!
李泰此时面色却兴奋的**,太子李承乾这次完蛋了,他李泰就要成功了,不过为了彻底绝了后患,也为了表现突出自己,李泰决定直接斩首李承乾。
“两位先生,你们都是先天大宗师,武艺高超。今太子谋逆,是你们建功立业的时候了,昔日尉迟敬德射杀废太子建成与元吉,今日你们何不为孤射杀李承乾呢?尉迟敬德位极人臣,你们二位未必不能有这样成就。”李泰转动眼珠,对身边两位宗师高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