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外面传来了公鸡打鸣的声音。
  罗德和白乐乐讨论着巢穴构造和设计的问题,一说就说到了天亮。
  奇怪的是,两人不仅没有感到有一丝疲色,反而还觉得身心愉悦。
  此刻罗德对白乐乐也是有了新的认知,发现她并不像她外表看着的那样柔柔弱弱,遇到困难和危险只会依靠旁人。她很聪明,很有智慧。
  她对自己要建造的巢穴很有自己的看法,而且还提点了他许多至命的错误,给出的建议却是条条中肯有用,在他原有的基础又是锦上添花。
  “天亮了,我该回去了。”想到自己一夜未归,琼恩应该会很担心吧。
  罗德金色的瞳眸中,第一次划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他扬起唇道:“需要我送你吗?”
  “不用,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又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听到她的拒绝,他有点失落。
  推开门,白乐乐打着呵欠正要往外走,忽然眼前一白,像有什么东西扑面而来。
  随着她一声尖叫,冰凉的寒意陡地浸遍她的全身。
  等她反应过来,身上竟已湿透。
  靠,大清早的是谁泼了她一身的水?
  “出什么事了?”
  罗德闻声赶来,还未靠近,又一盆水泼在了白乐乐的身上。
  那种从头淋到脚的感觉,简直让人目瞪口呆,火气冲天。
  “你们在干什么?”
  罗德跑过来挡在白乐乐的跟前,看她浑身被淋成了落汤鸡,连忙脱下身上的兽皮背心给她擦脸。身后是那群住在他隔壁的奴隶,他们手里拿着水壶和石盆,里面皆装满了水,像疯了一般看到白乐乐就往她身上洒。
  “罗德,你忘了,今天可是孔雀族一年一次的洒水日。是受兽神祝福的日子,凡被别人洒了水的人,都可祛除一年的霉运和灾难。”
  “没错,只有越受大家欢迎的人,才会被人洒水。”
  洒水日?难道就是傣族人过的泼水节?
  白乐乐正纳闷有这么巧的事,这时头顶又有一丝凉意传来。
  她仰起下巴一看,原来是个有讨厌的大胡子正站在屋顶上对她浇水。那动作充满了嘲弄和恶趣味。
  白乐乐尖叫着忙往罗德怀里躲,这水太凉了,估计是刚从河里打出来的。 她才跟卡修熬了通宵,本来抵抗力就差,再加上早晚温差,这水洒在头上简直就是要命。
  “够了,不要再淋她了。有什么冲着我来。”
  罗德用双臂护着白乐乐的头,他本来是想发作教训这帮无礼的家伙,但又想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按规定,被洒水的幸运者是不能发火的,否则会失去兽神大人的庇护。
  那群奴隶听了他的话,不以为意的瘪了瘪嘴道:“淋你干什么?你又不是雌性,我们对你才不感兴趣呢。”
  他们的兴趣就是捉弄小雌性,平常没有机会,这一次机会可大大的摆在眼前。
  昨晚他们就闻着了气味儿,知道白乐乐跟罗德过了一夜。虽然不知道他们干没干那事,不过这一雌一雄单独待在屋里过了一整晚,怎么着也是够让人嫉妒发狂的。
  所以昨晚他们也没怎么睡踏实,一晚上都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可惜什么也没听到,便一早就打了水在这里等候,想着小雌性平常不怎么待见他们,这一次可以好好让她加深一下印象。
  罗德见他们完全是冲着白乐乐来的,一咬牙也没办法,就把衣服顶到了她的头上道:“你没事吧?”
  白乐乐咬了咬发白的嘴唇,眼睛和睫毛沾着晶莹的水珠冲他摇头:“没事。”
  就是有点冷,别的没什么。
  “他们太过份了,你到屋里去,我想办法将他们赶走。”
  “算了,他们也说了,这是这里的习俗,你不必为了我跟他们起冲突。”毕竟他们那么多人,白乐乐还是很担心他的安危。
  罗德听罢她这样说,眉头紧紧拧起。
  就在这时,那帮家伙又开始嚣张的往这浇水了。
  他们从四面八方,隐藏在各个位置,令人防不设防,不到片刻,白乐乐和罗德就被他们浇得像河里捞出来的一样。
  罗德身体健壮结实,倒不觉有什么,白乐乐的脸色却越来越差。
  要不是顾及自己离开没人保护于她,罗德现在真想冲过去把那些家伙打一顿。
  洒水日本是孔雀族一种对美好向往的习俗,但却被他们明显的拿来捉弄人了。
  “罗德,不用管他们,我回去就好了。”
  罗德愤愤的点点头,用衣服撑在她的头顶,只得用身体护送她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