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立刻瞪大了眼睛,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秦疏朗摘掉口罩呢,到底秦疏朗是个帅哥还是个大众脸?然而在突然之间秦疏朗猛的一抬眼,对上了云卿好奇的眼神,云卿脸上全都是被撞破的尴尬,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你秦疏朗在看到云卿的时候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云卿仔细的打量摘掉口罩的秦疏朗,这个世界上有相当一部分人带了口罩就帅哥美女,摘了口罩就普通路人,秦疏朗的样貌其实是介于这两者之间,算得上是帅,但是整体看来多了几分阴郁之气,俗话说就是天生长了一张帅气的臭脸,如果不注意那阴沉沉的目光其实还是很养眼的。
这么惊讶干嘛?你的脸不让看啊?难道是看到你的长相就得非君不嫁?
电视剧看多了吧。秦疏朗皮笑肉不笑,将碗放在了一旁的台阶上,单手取掉了口罩,一步一步的靠近云卿。
云卿隐约感受到压迫感,向着身后退了两步,却刚好退到了墙壁上,秦疏朗面色严肃的,伸手抵在了他身后的墙壁,伴随着云卿越来越僵硬的身体,他将鼻端陷入了云卿的颈窝之中,细腻柔和的温暖气流在脖颈处传来,云卿的头发都要炸起来了。
为什么偏偏你的味道这么好闻?秦疏朗没有继续下一步的动作,而是没头没脑的来这么一句。
我的味道?炸串?茄子炒肉?不然我拨一半给你?我再去挖点。
虽然秦疏朗嘴上说着这种话,可他的眼神却清明,其中透露出的探究意味过于明显。
不是,是你的味道,很独特,像是某种糖的味道,闻起来很甜。秦疏朗不动声色的舔了舔唇角,会想让人咬一口的那种甜味。
别开玩笑了,人身上怎么可能有那种味道。云卿将手里的碗筷端起来,隔开他们两个人中间的距离。
刚开始的时候你身上的味道和其他人的一样,我很排斥。秦疏朗离开了云卿身边,皱着眉头仔细思索,我还以为你身上的味道变得好闻了只不过是我的错觉,但是摘掉口罩能够距离如此之近还是感觉到有香味,这就不正常了,不仅如此,第一眼见到你,我只会觉得你只是个长相普通有些女相的男人,可现在我居然觉得你很好看。
云卿呲牙一笑:我一直都说我是耐看型的,你可算是给我正名了!
是吗?秦疏朗眯起眼睛,可是你的样貌无论用什么地方的数据分析都只能算是中等偏上,充其量也就是个可爱,怎么可能让我觉得顺眼?
大概是,我个人魅力独特?云卿端着碗比了个肌肉硬汉的姿势。
我怀疑你可能有什么特殊能力。秦疏朗抽了抽嘴角,不忍再看,回到了楼梯上,长腿曲起,尽可能的正经起来。
没有吧。云卿揉了揉脑袋,掩盖心虚的表情,到底没敢把共情的事情说出口。
秦疏朗轻哼了一声,不打算再纠结这个就算得到了答案也不会对出巢有任何意义的问题,端起了碗筷吃东西。
秦疏朗漫不经心的开口:进入到巢里后,有些人可以获得一部分特殊能力,我因此而嗅觉异于常人。
云卿眼睛睁大,这不就是和他的共情异曲同工吗?不是他一个人才有的啊?
嗅觉过于强大影响到我的正常生活,我通过一些手段找到了殊奕,花大价钱购买了可以抑制嗅觉的口罩。秦疏朗垂下双眸,表情苍白,嗅觉太过灵敏并非是好事,第五个世界中因为没有口罩,地点刚好在坟场,腐尸味、血腥味、鬼气和烟火纸钱香烛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恶心的我恨不得去死。
云卿抽了抽嘴角,坟场那样的地方光是想象就觉得让人奔溃了,更何况在棺材中等待分解的尸体的味道呢。
秦疏朗觉得他身上的味道变得好闻了,云卿估摸着是不是也是因为共情的缘故,对于有好感的人或物,味道就会变得好闻起来。
所以秦疏朗一开始所说的不带新人,应该也有这方面的考虑吧,现在带了他也难怪秦疏朗忍不住怀疑呢,毕竟其他人可臭,唯他独香!
云卿也有些心虚,对方和自己漏了底,他却不敢说实话,毕竟这能力多多少少是在利用人性和感情,如果被发现就会被人讨厌的吧?
秦疏朗有意对云卿进行新手教学,说的详尽:这只是一个简单巢,只有两个经过少量巢的老人,新人人数则高达十一人,死亡条件苛刻出巢率高,嗅觉的利用率很低。
是不是越厉害的世界,老人的数量就越多啊?
对。
秦疏朗的话点醒了云卿,那也就是说如果会反复进入世界,那他就每次都能见到更强大聪慧的人,一开始云卿还思索着要不要干脆直接抱住秦疏朗大腿未来一起组队,现在看来应该不需要。
秦疏朗对他很不错,他已经满足了,如果到时候出了巢还还逮着一只羊薅羊毛,那羊也会不乐意。
秦疏朗对死亡已经习以为常,云卿开始担忧如果自己要死了对他来说是不是也很平常,若是时间长了,产生感情了,死了之后交心的朋友连给自己默哀的时间都没有,死不瞑目。
现在听到的可真是好消息,也不是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啊,没准以后能遇到那种暖暖的爱笑的善良温柔的小天使呢?
突然有了盼头!
你现在的脸看起来特别愚蠢。秦疏朗猜不到云卿在想什么,可他的表情就让自己觉得不爽。
谢谢夸奖。云卿说完就立刻住了嘴,抬眼就看到秦疏朗的脸色更加阴沉,咳嗽了两声假装无辜的看向别处。
在其他的世界,我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不畏生死,维护队友,为了身边之人甘愿牺牲,我并不喜欢这样的人,自我牺牲只会给被守护着活下来的人增添更多的压力,我认为我应该是讨厌你的。可偏偏理论和现实完全不符,他无法讨厌云卿。
我也没有很甘愿。他也不想直接去找死,秦疏朗是不是误会他了?
算了。秦疏朗被周围的味道缠绕的头疼,你离我近一点。
为啥哦?
你的味道能让我舒服一点。
成成成没问题,一起吃。云卿端着碗筷坐到秦疏朗旁边,秦疏朗就算浑身冷气只要一个共情就很好解决了!
当云卿看着秦疏朗再一次带上了口罩,有些同情,如果让他一直让他闻到奇怪的味道恐怕他也会因此痛苦,秦疏朗这么爽朗的名字最后却搞得浑身戾气也不是不能理解了。
秦疏朗去厨房洗碗,并且很认真的收拾了厨房,所有人都站在当场,等待着大堂经理再次发布任务。
但是大堂经理始终都没有出现。
可能不会来了吧,一般只要早上做完了所有的清扫活动之后员工的就是休息时间,这会儿客人都在景区里呢,员工基本上下午的时间都是在的宿舍度过的。云卿主动提议道。
也就是说是自由活动时间了吗?唐辉主动接了云卿的话。
走。秦疏朗伸手就捉了云卿的领子,云卿逐渐的已经习惯了秦疏朗这奇怪的习惯了,到了人看不到的地方的秦疏朗才放开了手,云卿趁机整理了下自己的衣领,把你知道的,能想到的,感觉不对的,全部告诉我。
嗯?可是之前不是在归纳信息的时候就已经说了吗?
秦疏朗的眉头一皱:你全说了?
额,不应该全说吗?
秦疏朗默然的看着云卿,冷哼了一声:有必要吗?
难道你没有全说吗?这,他俩没对过这方面的暗号啊。
我为什么要说?新人靠运气,靠实力,靠投机取巧,什么都可以,自己想办法活着出去,靠别人分享信息?那不就是上赶着给人当垫脚石?
云卿愣了下:可是你不是也是带上我了吗?
所以我要求你实现你的价值,你不是说,你是这个酒店的老员工吗?秦疏朗黑沉沉的双眸凝视着他,微微勾起的唇角透出恶意,云卿浑身打了个冷颤。
7、日升(七)
秦疏朗要求云卿将记忆中所有能够想起来的酒店内部详细描述出来,尽可能的发现酒店内部是否有不同改变,意思就是让他来找不同,但是云卿去没有提供任何有效的信息,措辞模糊,无法准确的诉说出秦疏朗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也不知道说的准确不准确,平时窗外都没这么黑过,一眼望过去就黑的与众不同了。云卿非常的惭愧自己帮不上忙。
日升大酒店的内部走廊呈现出一个日字的形状,中间横穿的大厅直通前后门,太阳就是挂在正中间,整个场所环绕。
这设计者可真是个小天才。秦疏朗冷笑一声,设计了这么多没有窗户的房间,就这还四星酒店?
我在路过的时候往里面看过,如果不是开灯的话真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不见天日的。
一点都没有不同的地方?
云卿当然察觉到了秦疏朗对他说这话时候的失望,可是的确没有收获,尴尬的抓了抓脸颊:对不起,我平时两点一线的,对整个酒店的内部装饰关注度不高,要说熟悉,我更熟悉外面。
外面?
对,因为我基本上都是在摆摊嘛,对外面环境比较熟悉,就比方说我之前说的那个枯枝盆景。云卿有些不好意思,你别看我一直这里摆摊,其实景区里面什么样儿我都没去过,进去都是要钱的。
秦疏朗漆黑的双眼阴沉沉的盯着他,鸡皮疙瘩窜上了全身,本能告诉他秦疏朗要对他做点什么,下意识的防备起来。
你能带我去平时你住的四楼的那个小隔间吗?
酝酿了半天秦疏朗就来了这么一句,云卿在想是不是自己太过神经过敏了,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好。云卿从自己一直挂在身上没有扔掉的围裙里找到了他一直放在口袋兜里的小钥匙。
站在自己已经十分熟悉的小房子中间,云卿忍不住吞咽了口口水,自从进入到这个奇怪的巢里之后第一次来到这里,居然还有点近乡情怯。
钥匙进入钥匙孔,接着,咔嚓一声传来,内心猛然一松,打开了门,里面也是一片明亮,和平时进门后就会看到的黑漆漆的空间完全不同,空荡荡的一片,自己放在里面的私人物品也已经全部消失。
是这里了,只是我的东西全都没有了,不然还能给你烧杯热水喝。
就在在云卿毫无防备的刹那间,本来还站在不远处的秦疏朗突然靠近了他的身后,云卿只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明显的动静,接着一双属于男性的大手突兀的捂住了他的双眼,下意识的要挣扎,却直接被秦疏朗摁着头压在了墙壁上,被遮挡了视野,脸颊贴在墙壁上,墙壁微弱的热度并不会让他感觉到难受,身后从秦疏朗身上传来的体温熨烫着他的后背。
怎,怎么了?
云卿,不知道为什么,我越看你越觉得可爱。
你说啥?
样貌可爱,还听我的话,你知道你全身心信任我的模样让我恨不得把你吃下去。秦疏朗暧昧的语调在他的耳边响起,云卿整个人都不好了,轻柔的呼吸在他的耳边响起,像是强烈的压抑着什么,我忍耐不住了,就在这里要了你好不好?
秦哥,哥,大兄弟,咱不能饥不择食,咱不能自暴自弃啊,外面还有大好的大妹子等着秦大帅哥去霍霍呢!云卿感觉到肩上一痛,他居然被秦疏朗直接咬了一口,别咬,别咬疼!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身上的味道很甜,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秦哥,别闹了,秦哥云卿大脑一片空白,想要挣扎却发现秦疏朗的双手如同镣铐一般将他压制的毫无反抗之地。
云卿手动不了,就干脆上头,用力的用后脑勺直接撞上了秦疏朗的鼻梁骨,秦疏朗痛苦的一只手捂住鼻子另一只手则是死死的扣住了云卿的眼睛。
秦疏朗痛的骂了句脏话:你给我安静点,我就是做个实验。
实验?这突然的大起大落,云卿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