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拿起笔,缓慢地写下几个字。
  【喜欢他,感觉很快就能摸到让我鼻血四流的皮肤了。】
  *
  从卧室出来,经过客厅。
  景木就看到梅阿姨正在清理行李,说实话,景木其实对于梅阿姨的感情说不上特别深厚,近似亲人,却不达深厚。
  不愿意看着她离开的原因,是因为梅阿姨走后,这个家就少了做饭的人了。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生活即将结束了。
  景木笑着道:梅阿姨,需要我帮忙吗?
  梅阿姨连忙摆了摆手,笑着道:不用了,不过景先生能不能帮我叫盛先生吃药呢?我对于这件事真的没辙。
  景木点头,拿起桌上已经放好的温水和药片,胸有成竹得说道:放心吧,不就吃个药,小事一桩。
  梅阿姨却一愣,收拾行李的手在半空中悬挂了好久,半晌后才缓过神,十分惊诧地问着:景先生,您真的这么认为吗?
  景木茫然回头,看着梅阿姨笑着道:当然啊,只不过是叫盛行吃药而已,确实是小事呀?
  梅阿姨好像还是不肯相信,又问了一遍:您是认真的吗?
  那当然是认真的。
  景木不紧不慢,有点纳闷:梅阿姨,你们怎么对给盛行吃药这件事那么害怕?
  梅阿姨摆了摆手,叹了口气:盛先生的父亲,就是被生意对手在药里下毒身亡的。
  虽然警方后来抓到了凶手,但是这件事属实给盛先生留下了阴影。
  景木不由得点了点头,有点惋惜。
  不过从昨晚盛行的表现来看,盛行好像已经没什么异常了。
  他不由得安慰了几句梅阿姨:梅阿姨,盛行好像已经没什么问题了,昨晚我喂他吃药的时候,没什么奇怪的反应。
  希望如此吧。梅阿姨深深地叹了口气。
  景木没再说话,拿着水和腰走到书房前,敲响了门。
  盛行开门的速度很快,像是在门边等着一样。
  景木没有多话,将水和药递到盛行面前,直截了当地说道:吃药。
  说完,他抬头看着盛行的脸。
  盛行的目光先是在景木的脸上一扫而过,随后看向他手中的水和药。
  目光陡然一变,眸子沉了下来,有点可怖。
  景木看着,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说道:要我喂你吗?
  盛行的眼神在一瞬间突然转变,从黑色地带走入光明笼罩的阳光下。
  景木看着盛行蹲下来的动作,不用想,对方肯定是让自己喂。
  话都说出去了,总不能反悔不成?
  景木拿着药片,对着盛行道:来,啊
  有点像哄小孩子的语气。
  但盛行也十分适用,丝毫不抗拒的微微张口。
  景木将手放到了他的唇边,用指尖送药。
  唇瓣的温度比起昨天要低很多了,有点干燥的触感还带着特有的弹性。
  景木不由得思绪想歪了,这唇瓣亲起来是什么触感?会是软的吗?
  水。
  唇瓣一张一合,送出了一个字。
  景木这才被恍惚叫回神,将手中的杯子递给盛行的嘴边。
  *
  中午用过午饭后,梅阿姨就走了。
  以至于一下午,景木都没有发现自己重要的问题。
  晚饭怎么解决?
  中午的菜几乎已经空盘了,啥也没了。
  景木在沙发上翻了个身,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正在看电视的盛行,道:盛行,晚饭吃什么?
  盛行一愣,问梅
  景木立马打断他:梅阿姨已经走了。
  诡异的沉默了几秒,客厅里只有电视机的声音还在继续。
  景木犹豫了一会儿,问着:你会做饭吗?
  盛行皱眉,低声:你觉得我会吗?
  景木单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打量了一下盛行,最后说道:我觉得你不会,毕竟你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
  那赛巴斯会做饭吗?景木灵机一动。
  盛行微微张口:他是司机,你觉得呢?
  景木彻底失望,如果是他一个人,他肯定就叫外卖了。
  但作左边一个刚刚大病还没好的盛行,右边是盛行的妈妈吴玫韵。
  叫外卖有点不太好吧?
  已经在找新的阿姨了。盛行说道。
  景木点了点头,随后翻了个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扶着沙发站了起来。
  那今天我来做饭吧。
  他在盛行借住这么长时间,一次饭都没做过,着实有点想念看到自己劳动成果的感觉。
  看着景木站起来的盛行,神情格外紧张,立马也跟着站直了身体,伸手扶着景木,道:你确定?
  盛行的目光里满是担忧的神色,生怕景木一不小心又摔跤。
  景木却觉得对方说的这话,是在怀疑自己的手艺,立马反驳着;我做饭还是挺拿手的。
  一路被盛行扶着到了厨房。
  景木打开了冰箱。
  冰箱里的食材很满,有很多硬菜,比如螃蟹什么的。
  处理起来挺麻烦的,景木自然是对它没有想法。
  随手扒拉了几下。景木在冰箱底层找到了胡萝卜和篙瓜。
  很简单的家常菜,做起来也简单。
  景木将胡萝卜和篙瓜放到水池洗干净,准备找把刀处理。
  却发现一个刨子,专门用来刨丝儿的刨子。
  他倒是没怎么用过,一时间起了兴趣。
  直接手动开刨。
  刨子不是很锋利,但处理胡萝卜绰绰有余了,就是要用挺大力气的。
  刨了差不多半根胡萝卜,胡萝卜突然卡在刨子上了,景木用力向前推。
  一个用力过猛没刹住车,最后手也划拉到刨子上了。
  食指一阵刺痛感,最后鲜血开始涌出,景木抬手看了一眼,食指被刨子划掉了一小块肉。
  站在一边的盛行却突然道:伤到手了?
  盛行的目光焦急,景木抬眼对上,笑着道:没事。
  盛行却不信,拉着景木的手,放到水流下冲洗了一番,最后匆匆忙忙地到客厅拿了个创可贴回来。
  景木都不敢相信盛行是人了。
  这速度也太快了,他眨眼前,盛行还在眼前,下一秒,就已经带着创可贴回来了。
  思索之间,手上的创口已经被创可贴包住了。
  盛行拉着他的手,神情像只做错事的狗。
  今晚就吃外卖吧?不做了?
  景木觉得盛行有点大惊小怪了,指尖稍稍抽了出来,笑道:人在厨房里,哪有不受伤。
  没关系,我小心一点就好了。
  说完,景木伸手就想继续。
  却被盛行一把抢过:我来吧。
  多了一个人帮忙,工作起来确实快很多。
  几盘菜已经上桌了,就剩下最后胡萝卜了。
  景木伸手将大火转小火,拿起一旁的干净筷子,准备尝尝味道。
  盛行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的,景木以为他是来吃菜的,随口就道:你也要尝尝?
  盛行低声:嗯。
  景木偏头,示意盛行自己拿干净的筷子。
  随后他夹起几根胡萝卜丝儿,送到自己嘴边。
  还没吃进嘴里,就感受到一个温热的东西碰到了嘴唇。
  景木一惊,这不是胡萝卜丝儿的触感,绝对不是!
  他伸手将筷子拿远了一点,发现胡萝卜丝儿已经被人解决了。
  罪魁祸首正是眼前正字啊咀嚼的盛行。
  盛行的唇瓣上还留有油光,景木瞄了一眼,眼神就意不开了。
  刚刚,他是和盛行亲上了吧?
  那是盛行的唇吧?
  是软的呢,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干燥,触感似乎很奇妙,有点想再
  景木一愣,晃了晃脑袋,他铁定是没睡醒,总是想七想八的。
  他站远了一点儿,质问着:你怎么不自己拿筷子?
  盛行却收起手,漫不经心地回答着:懒。
  理所应当的回答,加上毫不在意的表情,景木一时间信了。
  往锅里加了点鸡精,就盛盘,递给了身边的盛行。
  麻烦端到桌上。
  盛行没回话,直接伸出手。
  景木随意瞄了一眼,却发现盛行的手布满创伤,被鲜血染色的伤口少说也有五六处。
  他一愣,盛行却已经转身出去了。
  景木站在原地思索了一番,盛行的手,什么时候受伤的?
  难不成是刨子弄的?
  景木回忆了一下,盛行并没有说自己受伤了啊?难不成一直故意没说吗?
  想着,景木就扶着墙进客厅,将医药箱拿到了茶几上。
  看着盛行从餐厅出来,立马叫住了他。
  盛行,你过来。
  盛行皱眉,没说话,大步向着景木而来。
  景木看着他的动作,心底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一样,安全感和温暖感肆意地侵略着他的五感。
  他笑着,将盛行拉到自己的身边坐着,然后道:来,大狗狗,把你的爪子伸出来?
  原以为猝不及防一下,能够忽悠到盛行。
  没想到完全没有作用,盛行皱眉,凑到景木的耳边,带着警告地低喃:你刚刚说什么?
  景木的背后一阵鸡皮疙瘩,感觉下一秒,这个男人就将掀起他的头盖骨,然后捏个粉碎。
  没什么,我说你把手伸出来。
  刚刚是不是受伤了?
  盛行没有动作,景木直接趁人不注意将手拉了出来。
  印象中修长有力的大手,此刻满是流着血的创伤。
  伤口一看就是被刨子所伤。
  景木拿起酒精棉,开始消毒。
  你刚刚怎么不说?他问。
  盛行沉默着,没有回答。
  景木消完毒,拿起创可贴一个一个贴上,反问着:难不成盛大总裁觉得说出来很丢脸?
  盛行依旧没有说话。
  景木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忍不住笑,得意地道:原来,你也有不会做的事情啊。
  盛行似乎有点恼羞成怒。
  景木被对方突如其来动作吓了一跳,再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盛行压在身下了。
  盛行的双眼充满了欲望感,似乎下一秒就会张开血盆大口扑过来。
  景木的呼吸都不由得放轻了。
  四下无人,只剩下景木和盛行。
  二人的呼吸在不到三十厘米的空间里相互交缠着,这个气氛,似乎很适合做一些越线的事情。
  景木不由得又想起刚刚在厨房里触感到的唇瓣。
  他正想开口说话,却被下楼的吴玫韵打断了:哎呀,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实在是太香了,我饿的不行了。
  景木闻声,立马推开身上的盛行,扶着沙发坐了起来。
  啊,阿姨,我们吃饭吧?
  好,哎?今天梅阿姨不是走了吗?谁做的饭?
  景木回着:是我,
  二人聊得欢。
  只留下意犹未尽的盛行坐在沙发上,试图将自己的欲望掩盖。
  *
  隔日。
  今天是出发去拍摄现场的日子。
  因为时间不是很赶,所以景木睡到自然醒来起来。
  下楼的时候,盛行正坐在沙发上,笨拙地给自己换药。
  景木伸了个懒腰,划着轮椅停在了盛行的面前,俯下身给他帮忙。
  盛行抬眸,一眼就看到景木胸口一览无余的景色。
  因为要上节目,所以景木穿了一件自己最贵的衣服,是之前秦晓拉赞助商送的。
  一件短袖白衬衫,领口是V字领,比较偏下,稍稍一俯身就能看到胸口。
  侧腰两边都是镂空的,能清楚的看到景木的腰际线。
  景木帮盛行换完创可贴,抬眸,就看到对方正死死地盯着他,好像他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怎么了?景木尝试发问。
  盛行道:你穿这件衣服去?
  景木看了一眼自己,最后欣然答:对啊,怎么了?不好看吗?
  盛行的回答简单纯粹:不好看。
  景木一愣,扶着轮椅站起身,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圈自己。
  没有吧,我记得秦晓姐一直夸好看来着,赞助商也是因为我穿的好看,所以直接送我了。
  好看,确实好看。
  远看像个勾人的小妖精,近看气质不妖艳,纯欲扑面而来。
  盛行移不开眼,嘴却一张一合地说道:不适合你,去换掉。
  景木一脸遗憾,拉着自己衣角:可这是最贵的衣服了。
  我其他衣服,都是上不了台面的大甩卖货。
  盛行指尖微微一顿,失策了,之前去买衣服,忘记买常服了。
  景木犹豫不决,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听盛行的换下来,还是继续穿着。
  沉默了半晌,坐在沙发上的盛行站起身,推着景木回了卧室。
  景木看着盛行在衣柜前找了一番。
  最后拿出几件纯白色基础款的衬衫,虽然是长袖,但是布料并不厚实,最适合上镜,
  穿我的。
  景木看着面前的衣服,拿到手上,看了一眼领口,好家伙,名牌衣标,最便宜四位数。
  他毫不犹豫地在身上稍微比划了一下。
  虽然有点大,但是刚刚好,偏向休闲风,搭一个小配饰应该很好看。
  景木拿着白衬衫,笑着道谢:谢了。
  秦晓到达时,景木刚换完衣服,随手理了理就跟着盛行上了车。
  刚发动车,秦晓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番景木,道:木木,你是不是穿错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