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
大唐人似乎很容易淡忘,特别是在春耕将行的日子里,哪怕是凡人升仙也无法阻碍他们耕耘今年粮食的热情。
无论是结束时,沈晨同李承乾携手而归,证明了凡人确实可以升天;
还是结束的当口,李二宣布成立大唐皇家航天发展中心,建造更多可以承载凡人飞升的热气球;
或者是结束后,上千名道士集体向李二请愿,建设大唐皇家科学院;
亦或者沈晨放弃了重归仙界的机会,重新谪入凡尘,为大唐的繁荣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
更或者有西北方的州县上报,有七彩祥云以极快的速度坠落无尽山野……
总归,大唐人很健忘,当礼部确定了春耕的准确时间之后,便积极地投入到春耕的准备工作中。
前来仙界技术开发区应聘的雇工减少了五层,各个工坊的商家和合伙工匠成天堵在办公楼前,叫嚷着给他们更多的工匠。
可惜,除非老百姓不用吃饭,否则,他们在春天的时候注定了要损失很多很多的钱财。
这边是天道,沈晨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做出改变,只能寄望于李二下手动作快点,让罗甑生交接完手上的工作,尽快投入到土豆、红薯等事物的耕作之中。
不过,要让大唐的百姓再也不愁吃饭,那也是数年之后的事情了。
倒是曲辕犁被李二交待工部抓紧制作,成为工部再次拥有报纸配套设施外得以正常售卖,有钱财进项的项目。
在坊间,曲辕犁已经被见过它耕地的老农吹得天花乱坠,大有曲辕犁不出,则世人仍饥馑的效果。
工部的订单已经多到无法独自完成,只能找到仙界技术开发区的商家共同承包,很是把李二气了个三天吃不下饭去!
难得昧着良心偷了沈晨的一个发明,最后居然还是得求道沈晨头上,怎么想怎么都不是滋味儿。
雇工少了,仙界技术开发区自然显得清闲了许多。
沈晨连续几天没事儿干,索性组织学员和直属部门的雇工进行一次春游。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既然把人都喊到这份上了,索性把成天待在医官营里钻研护士之道的绿萼和红彤和她们招募的护士、医官一起带上,浩浩荡荡七八百人向着九成宫前进。
“如此规模,怕是只有陛下比得上吧?”
道心惊讶的小嘴巴在惊讶的同时还能抓着士力架在嘴巴里啃,沈晨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皇家讲究威仪,若是秋狩之时出巡必当有前后左右中五军相伴,还有朝臣嫔妃、外国使臣、官员家眷等随行,总人数不会少于十万,咱们这点人手,其实还不够召开一次宫廷宴会使用的宫女太监多。”
李承乾向沈晨提过不止一次把道心封为公主,可见他对道心有多喜爱,却遭到沈晨冷漠无情地拒绝。
若是在宋朝或者明朝,当个公主算是一件大好事儿。
可放在大唐……
去你妈的!
一个娶后妈娶儿媳妇,公主收纳面首还到处显摆的朝代,当公主和去青楼做清倌人有个球的区别!
脏唐臭汉!
这是每一个公主的悲哀年代!
“师父,您又在捣鼓啥?”
发现沈晨静静地坐在马车的角落写写画画,一点搭理两人的心思都没有,道心好奇地问道。
李承乾随即将脑袋转过去。
“也没什么,就一些春耕结束后紧接着要做的事情。”沈晨抬起头来,大大地伸了个懒腰,登时骨节各处一阵卡拉拉响动。
在大唐出行就是受罪,没有柏油和水泥的路面简直惨不忍睹,摇摇晃晃的马车就跟蹦床似的,还是骨折瘫痪那种。
行了一天时间,沈晨只觉得浑身每一个细胞都不是自己的了。
“上次交待工坊制作的避震器准备得怎么样了?”
随手把计划草稿递到李承乾手里,李承乾回答道:“闫大人已经吩咐工匠抓紧时间制作,现在的难点在于弹簧和铁片所用的钢铁不过关,要么太脆,要么太软,达不到要求,闫大人已经找了当初随同仙师一起研制吊车的工匠,估摸着不超过一个月应该能有所效果。”
“一个月啊……”
“距离钢铁厂建成投入还有多少时间?”
李承乾道:“由于工坊太大,技术含量相对较高,仙师又拒绝征用劳力,正巧还碰上春耕,估摸着还有半年。”
沈晨悲哀地发现,哪怕他有千万种发明飞升成仙,但总是会被时间限制在天地的夹缝之中,不能超越地平线。
“钢铁可以称之为工业之母,工期长一些没关系,但一定要保证质量。”
“喏!”
“师父啊,听说九成宫是当年杨广弑父辱母的地方,咱们去真的好吗?”
道心没来有一问,李承乾当先羞红了脸。
沈晨瞪了李承乾一眼,“看你们干的好事,祸害了后辈如何是好?”
“是是是,仙师教训得对!”
李承乾连忙点头,却无能为力地摊了摊手。
别说他只是一个快要被废的太子,即便没有被废,为杨广洗刷冤屈这事儿他也没能力做,也不能做。
沈晨觉得自己有必要在道心的心里搭建一个队事物看法的框架。
“道心啊……很多事情不能简简单单只看表面,而是应该看到事物的内在。比如,你看到士力架的第一眼,就觉得他黑漆漆的,颜色像极了茅厕里的东西,可尝试之后却发现美味无比,而且很容易发胖。”
“师父!”
道心气鼓鼓地把士力架扔到沈晨屁股旁边,低头看着高高隆起的小肚子一阵伤感。
沈晨和李承乾没心没肺地笑了一阵,沈晨道:“抓紧时间把我昨日刚写好的《唯物辩证》细读十遍。”
“啊?还要读那些东西啊?”
道心一听,小嘴巴就嘟囔了起来,挂个油瓶轻松至极。
当初她跟着李淳风的时候,李淳风本就是个随性随心的主儿,虽然也让她读书,可每每只管告诉她读什么,怎么读、有何用处却是一句也不讲。
她乐得偷懒,想起来时全当小人书看,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