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么?”孔德章见孔颖达笑得几乎要背过气儿去,担心他活生生笑死过去,连忙拍打着他的背部,不解地问道。
他这一问,众人尽皆转过头,相看知道孔颖达有什么好笑的。
孔颖达笑着指着在场的孔家人说:“你看看这群圣人之家的孔家人,他们一个个满口仁义道德,还有自己的强大,可他们做的事情却是连三岁小娃都能做到的事情。堂堂千年孔圣人之家,竟然出现了一群三岁小儿,你说,好笑不好笑?”
孔德章面色一愣,做场所有人一听,顿时站在他一方,或有羞耻之心的人一个个低下头去,而孔颖廉一方的人则时极为愤怒,一个个面红耳赤地盯住孔颖达,仿佛要把他活生生吃下去一般。
孔颖达笑得更是大声,再次说道:“你看看这些人,被我说破了心事,明明心中愤怒,恨不得将我放到鼎中蒸食,可是呢?你看看,有谁敢对我动粗了吗?没有!都不过一群外强中干的模样,就这样的人,难怪他们连出去看看那些士子的胆气都没有。”
孔颖达看得明白,这些人明着是在和一个看门人斗气,可目前的状况是该斗气的时候吗?
不是!
现在的情况是该有个人站出来,去看看外面的士子究竟有些什么样的情绪和心思,然后回来禀报,再进行商讨,最后将此事解决。
可是呢?这些人却没有一个人去?
是没想到?在场那么多人,很多都是身怀儒家经典的学者,哪怕不能入朝为官,但前去小学教育子孙却是足足够够的!
就这样的人居然想不到?可能吗?
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恐惧,使得自己被淹没在别人的目光中,从而避免自己被选派出去而已,因为,任何人都知道,面对群情激愤的士子,恐怕会被活生生打死。
孔颖廉不满地哼道:“族长倒是勇气可嘉,然而再次嘲笑我等又有何用,有本事便去与外面那些士子好好说道说道,看看他们如何才能离去!”
孔颖达没说话,孔德章和那看门人齐齐站到孔颖达身前,孔德章道:“无胆鼠类!”
看门人道:“族长乃是千金之躯,肩负孔家兴盛重任,如何能够随便出去?”
孔颖廉嘲笑道:“族长都做不到,又何必强迫我等?”
此话一出,就是完全把双方的脸皮都撕扯了下来,浑然像个地痞流氓,就差没说:你行你上啊,别他娘的瞎比比。
孔颖廉一方的孔家人恨不能把脑袋缩到地里去,而孔颖达一方的人则站出来好多个,抱拳向孔颖达请命。
孔颖达摆摆手,“都不要争了。仙师对我孔家却是逼迫太甚,可他总有千般不好,有一点却是无措的。”
所有人都齐齐看了过来,在这一刻,孔颖达的族长位置突然被摆得很正,除了孔颖廉一副冷笑不断的样子外,所有人都知道,孔颖达就是他们的主心骨,要去面对现在的这个问题了。
孔颖达说:“仙师说,我们就是华夏正统的代表。试问,若是连我们都没有骨气了,那天底下的读书人谁还能有骨气?我们确实太在意我们维护正统的想法,可是,若是华夏都亡了,我们又去维护什么?与其苟且偷生,终身活在不能重塑华夏正统的自责里,还不如喝华夏一道,轰轰烈烈地去往另外一方天地,但凡华夏还有一颗种子尚存,就一定能记得我们孔家的光辉,那时,我们孔家虽然家破人亡,可孔家的名誉和勇气都将激励无数的后人,只因他们前进。到那时,孔家才算得上是真正的不灭之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读书人骂街堵门,名存实亡!”
“说得好听?若是孔家人没了,华夏还里还有种子可言,我……”
孔颖廉站起身就要驳斥,可是,他说了短短一句,忽然发现整个大堂里冷得厉害,一道道寒风般的眼神尽皆扎在他的身上,使得他冷彻心骨。
他连忙停住口舌,环视看去,这一看之下,险些肝胆俱颤,吓死过去。
但见一个个孔家人尽皆用愤怒而冷漠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里冷漠比愤怒更多,那冷漠冷得是那么让他感到陌生。
那陌生就宛若他去打猎时,那些洪水猛兽盯住他这个陌生人的感觉,让他感到寒毛倒竖。
“你你你……你们以为他说得很对?”
孔颖廉声色历任地道:“我孔家才是华夏的火种,若是我孔家灭亡,到得华夏灭亡之后,华夏哪里还有可能重塑?你们不要被他所骗了!我们才能担负起重塑华夏的重任,所以我们不能死!哪怕天下所有人都死了,我孔家人也不能死!”
他自以为自己说得理所当然,觉得这番话一出口,必然有人附和。
可是,他错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没有附和他,依旧是那一双双愤怒冰冷的眼神盯住他,只不过这一次眼神的冰冷几乎要把愤怒压制下去,看他的眼神,就和看待一个外姓人一样。
孔颖达默默地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小弟,你终究还是错了。”
孔颖廉不服气地喊道:“不可能,我不可能错!我孔家传承千年,传承自圣人,不是华夏的种子又是什么,如何能错?”
他见孔颖达不说话,当即指着之前拥戴他,并且想要去擒拿看门人的一个孔家人道:“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那人冷冷一哼,转过头,不理他。
孔颖廉气得冒烟,再次指着一个人,大声呵斥道:“你说!”
那人同样不理他。
他又接二连三指了许多人,可每一个被他指到的人都装作不认识他,甚至有几个还对他咬牙切齿。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孔颖廉这次终于慌了,一连退后好几步,不可思议地道:‘你们……你们为何会如此?’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更加深刻的冷漠。
这时,他突然看到孔颖达站了起来。
他问道:“你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