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场?夜舟当然想象得到,无非就是抄家灭族,尸横遍野罢了。
  “所以安鑫的伤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夜舟问。
  然而沈秀却摇了摇头:“那时安鑫虽身受重伤半死不活,可我沈家若是连这种皮外伤都治不好,就没法在融城混了,当时我治好了他,仅仅五天的时间他便痊愈,恢复成了正常的样子。”
  “那他的伤从何处来?”
  “要知道强大的秘法虽然可以带来令人惊叹的力量,可同时也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同时拥有两种魂力并非是那么幸福的事。”
  听着沈秀的话,夜舟一下就明白过来了:“你是说安鑫的魂力变异有副作用?”
  “没错,并且随着魂力的增长,副作用会越来越大,这种痛苦早已经超过我能理解的范围,即便我用尽毕生所学也无法为他治愈身体,顶多也只是淡化痛苦,帮他吊着一条命罢了。”
  融城不比天都和天权城,这里药师水平有限,即便他沈秀是这里最优秀的药师也总有他做不到的事,当然若是将安鑫带去天都或许可以有转机,毕竟天都药院是天下间药师最向往的地方,可他们不能这样做。
  当初就是因为魂力变异之事暴露,安家才会遭难,若是这个消息传到了天都,安鑫能活下来的几率太低了,他们没法冒这个险,所以这些年来他们只能拖着寻求办法,直到夜舟的出现。
  夜舟在知道这一切后不由得皱起了眉,这时沈秀又开口了,眼神中多了一丝认真。
  “我知道你是一个药师,我让安鑫检查过你的治愈系魂力,同样作为药师,我很清楚你的不同,我相信这种不同可以激发出我无法想象的力量,所以我只能求助你。”
  “托安鑫的福,如今我一点魂力也没有了,一个没有魂力的药师还能算得上药师吗?你让我用什么治他?”夜舟道。
  “这点你可以放心,安鑫并没有毁掉你的魂力,只是给你的魂力换了个地方而已,只要你配合,他会物归原主的,只是你这个人太不好控制,我又怎么能相信你拿回魂力后会不会一走了之?所以在那之前只能先辛苦你了。”沈秀笑着说道。
  夜舟闻言眸子沉了下来。
  看样子这个人不太好忽悠,她得想想其它法子。
  就在夜舟陷入沉默的时候,突然两个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之中,顿时引得她愣住。
  一旁的沈秀也看见了那两人,笑着起身相迎:“这是什么风竟然把先生你给吹来了?”
  安城笑着说道:“我来与你父亲谈论无妄之林的事,正巧看见了你,便过来瞧瞧,这不是叶舟吗?你也在?”
  “有幸受邀过来用膳,有些日子不见了,安先生的气色不错。”夜舟道。
  “自然不错,这不是收了个好徒弟嘛,我跟你们说,我这徒弟很有天赋,我打算将他好生培养着,来日说不定能送去天都呢。”
  安城喜笑颜开,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欢喜,而他口中所说的徒弟指的自然是苏景了。
  苏景看见夜舟的时候也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了两声:“师父过誉了,都是他老人家教的好。”
  沈秀温和地笑着,说道:“家父方才出去处理生意了,估摸着得过些时候才能回来,安先生不如坐下一块聊聊天?”
  “这感情好啊,你父亲不在我同你说也是一样的,这沈家的事大多还是你在掌控。”
  安城毫不介意地坐了下来,苏景见状也老老实实地坐到了夜舟身边,二人‘乖巧’地待在一旁,活像个路过的,沈秀便和安城自顾自地聊了起来。
  “说起来无妄之林被封锁了这么些日子了,事情可都查清楚了?”沈秀问。
  “哪有这么快啊,若是查清楚了我也不会特地来沈府了,我这次过来就是想同你父亲商量商量,关于无妄之林的药物援助。”一说起这个安城的表情就有些凝重。
  沈秀有些意外:“怎么无妄之林的伤亡很重吗?”
  “可不是嘛,你也知道那里头不光有妖魔,还有许许多多的高阶妖兽,妖兽又都是听从妖魔命令的,整个林子可谓是乱成了一团,大有要开战的架势,还好天权公会已经让人封锁了边界,断不会让它们与外头的妖魔展开联系,可即便是这样情况也不容乐观,过些日子还打算送一封加急的信件去天都王城,请求上头的人派兵下来镇压,否则这融城怕是得被掀了。”
  夜舟听了这话有些不解:“怎么会如此严重?融城的猎人公会不少,即便再有困难也应该向天权城求助才是,为何要大老远请天都出面?”
  沈秀解释道:“若只是单纯地镇压,整个熔衡之方的力量加起来自然是能够做到的,可问题就是八方混界和天都的管理格局不同,这里最大的力量是猎人公会,而公会又分为许多家,势力无法集中在一处,管理也不能统一,如此一来便没个能说准话的人。”
  “再加上无妄之林这事本质上无法带来太大的利益,可要完全镇压却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怎么看都是个赔本的买卖,猎人公会都是私有的,哪里愿意耗尽全力去处理这种事,所以这个时候只能请天都出面。”
  天都管理着整个天下,宗旨便是为天下做事,所以融城出了事他们一定会派出人来,到时候出资出力的便是公家的人,融城不会有任何损失,对他们而言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是这个法子费事了些,毕竟融城到天都可有着不近的距离。
  夜舟闻言脸色愈发沉了些:“可这事是从融城起的,明明熔衡之方有解决的余地,却因为舍不得出力而舍近求远请天都出手,这不是更费时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权力这一块的事哪里是这么容易辨清的,对此我们也只能无奈地听着罢了。”沈秀说道。
  夜舟见此便不再多说了,只是没想到熔衡之方竟是如此处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