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也只是从希士良口中得知了阿红的部分情况,所以只能将自己知道的说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一得知自己的是孙女受了这么大的罪过,眼圈都红了,她一改往日在大儿子及儿媳面前的逆来顺受,直接抬起手,颤颤巍巍地指认阿铭媳妇。
“是她,就是她,肯定是她让我家阿红摔破脑袋的!”
说完这句话之后,她猛地喘了好几口气,才继续道。
“昨天她偷摘了阿红菜园子里的茄子,两个孩子直接找上门来讨要自家的茄子,结果那茄子连菜待盘摔在地上,吃不了了,所以,我这大儿媳妇也很生气,与阿红吵了起来。
接着,阿红不知看到了什么,直接从厨房外的挂杆上取走了一个黑色塑料袋装着的东西,说是作为他们大伯母偷摘茄子的补偿,大儿媳不同意,气急败坏地追在孩子身后,要把东西给抢回来。
后来,她真的把那个东西给追回来了,我还听到她说了一句‘呸!敢跟老娘抢东西,摔不死你!’的话。
所以,村长,害我孙女的肯定是她,你们一定要好好治治她,为我孙女讨回公道!”
老太太越说越激动,一点也没有平日在人前表现出的寡言少语言。
她的不仅让村长等人惊奇,阿铭夫妇更是如不认识一边盯着以往只以他们夫妻的意见为准,其他的一概不管的老母亲。
“老妖婆,你胡说八道什么!”
阿铭媳妇先震惊又恨恨地向老太太吼道。
接着,阿铭也跟着走过来,将老太太拉到一边,低声耳语:“妈,你不了解情况就不要乱说,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番话,会将你大儿媳以及这个家推到怎样的境地,不仅她要坐牢,咱们家也要赔付好大一笔钱。
家里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赔了钱你两个大孙子的学费、生活费都成问题,难道你想看到他们初中没毕业就辍学吗?
还有,你别忘了,你如今是在跟谁一起生活,是谁照顾你的饮食起居,我和我媳妇这些年对你的照顾,难道就换不来你多向着这个家一点吗?”
他的话半带劝说,半带威胁,其目的不言而喻。
老太太听到儿子的话,眼中带泪,嘴巴哆哆嗦嗦了好一会儿,才一脸痛苦地道。
“可是阿铭,阿红的伤确实是你媳妇咋成的,你们不帮着支付治疗费,谁来付?你弟走了之后,你又不是没看到他们家的境况有多艰难,阿贵媳妇哪有钱给阿红治病?
我不仅是你家两个孩子的奶奶,也是你弟两个孩子的奶奶,我不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你弟留下的孩子因为每钱治病而跟着没了,阿铭,你救救你侄女,救救阿红,算妈求你了!”
阿铭看到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将自己的话听进去的意思,反而一反常态地坚持让他们对阿红的伤情负责,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妈,你没看到事发经过,没看到阿红摔倒的那个瞬间,所以不要以你的猜测将阿红的伤推到你大儿媳身上,你这样对她,对我都是不公平的。
我就这么说罢,家里没有多余的钱给阿红治病,你若是坚持不要我们这个家,让你大儿媳坐牢,让这个家支离破碎,你就继续闹!”
又是强硬的语气,老太太眼里的泪意更浓了,面对这么强势的大儿子,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平日里习惯了一切听从大儿子和儿媳的安排行事的她,猛然觉得自己以往的隐忍都错了。是她的隐忍让大儿子和儿媳以为自己这个母亲合该一切都要听他们的,一切都以他们的利益为主,哪怕牵涉利益的另一方是自己已故小儿子的家庭,她也要不管对错地站在大儿子这一边,
一步错,步步错!果然古人说的话是对的。
时至今日,老太太看明白,也看开了,她不想再错下去了,所以,她擦干了眼泪,想要表示自己这回不愿站在大儿子这边了。
不过,还不等她开口,就听自己的大儿子对村长等人道。
“村长,我妈刚才是睡糊涂了,没清醒,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的呢,她说的那些你们别当真。”
他的话让老太太一愣,也让村长等人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老太太,你儿子说的是真的吗,你刚才的话真的是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的?”
村长沉着脸问道。
已经打定了主意的老太太没理会儿子使劲递过来的眼神,直接道。
“没有,我很情形,刚才说的话就是我想说的,我大儿子一家必须为小孙女这次受伤负责。他们……”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先后被两道声音打断。
“妈!”
这是阿铭的喝止声,接着是他媳妇不甘的声音。
“不,她是心里记恨着我这个儿媳才故意这么诬陷我的,村长,你们不要相信她的胡言乱语。”
村长对此没有什么表示,他的目光还停留在老太太身上。
老太太仿若没听见大儿子和儿媳的声音一般,靠着墙壁将身子站直,脸上的表情很镇定。
阿铭看到这个的母亲和村长等人的表情,知道事情已经完全脱轨了,他不甘地往妻子那边瞪了一眼,朝着她吼道。
“你这婆娘到底有没有让侄女磕破脑袋?”
正一脸愤恨地瞪着老太太的媳妇被自己丈夫这么突然的一吼,呆愣了一下,没想到一直与自己站在同一战线的丈夫突然朝自己发难。
不过,此时的情况容不得她多想,她红着眼眶道。
“没有磕破脑袋,那丫头是小小地跌了一跤,但她很快就站起来,又活蹦乱跳地跑远了,阿铭,当家的,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然她磕破脑袋。”
发展到现在的情形,她不能再否认阿红曾在自己面前跌跤的事实,只能咬死阿红脑袋上的伤不是因为自己追着她的时候摔的那一跤而导致的,这样的话,或许就不需要她负责了,就算要负责任,也不是主要责任。
阿铭显然明白她这么说的用意,便顺着她的意思完善道。
“村长,我们不是想推卸责任,而是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不能这么草率地妄下定论,您看能不能在村里问问,看看昨天有没有人看到阿红这个孩子在哪里摔过跤,又是因何摔的。
另外,等阿红醒来后,咱们再问问孩子,看看她的头痛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至于说,要将我媳妇关押,然后移交有关部门的事情,我看暂时没有必要吧,不说现在情况并不明了,就说我家和我弟妹家的关系,再怎么样我们都不会对他们家,不会对阿红置之不理的。”
事到如今,阿铭知道再像之前那样推卸已经不可能,只能暂时找个理由将事情敷衍过去,把她媳妇扯出来再说。
至于其他的问题,他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总会想到解决办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