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向希婉颜投来。
她沉着地道:“这个时间足够了,我每次跟人针灸的时间一般是一个小时,最长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药我也会提前准备好。
哦,对了,介于病人身体十分虚弱,移动之后需要一定时间的适应期,所以将他送到单人间之后,我不会马上给他治疗,晚上六点吧,那个时候我过来。”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着落,希婉颜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在这里耗下去了,现在马上就放学了,她得尽快回去吃无法,然后再过来给黄教授介绍来的病人做针灸。
现在她每天中午针灸的人数还是三人,虽然都是由黄教授的渠道进来的,但三人各有来处,一人是黄教授术后的患者,一人是他科室或者医院同仁的术后患者,另有一人则是慕名而来找希婉颜救治的其他院外患者。
这次这位慕名而来的患者是方妈介绍来的,与她一样都是肾脏的疾病,两人是在医院透析的时候认识的。
方妈从希婉颜这里回去之后,身体康复如初,再也不用隔几天去肾内科报到了,对希婉颜自是感激不已,总想着要好好报答希婉颜。
这不,每个周日的晚上,方涵涵从家里来的时候,总会给希婉颜带各种好吃的,有时候还有些方妈觉得好用的日用品,这份热情的劲头让希婉颜有些吃不消,一再表示推却,让方涵涵劝她妈不需如此,毕竟她已经收了方家的诊费和治疗费,方家大可不必如此。
然而,方涵涵当面和电话里头的方爸方妈都答应得好好的,但每当方涵涵再从家里来的时候,还是给希婉颜带了东西。
不仅如此,方妈还将自己的经历及希婉颜的医术向包括她的病友在内的广大群众广而告之,所以,目前来排希婉颜那三分之一的院外接诊名额的病患都不少是方妈介绍过来的。
这些就目前的情况而言,都是题外之话。
此时,重症医疗科的办公室内,大家看到希婉颜表露出要离开的意思,都有些惊讶,其实他们有好多话要跟希婉颜说,有好些治疗上的问题想跟她讨论。
还有王、李、张三位壮汉好像也有话要对希婉颜说。
但看到希婉颜一表示要离开,就背起自己的书包马上要离开的架势,好像蛮着急的样子,便没人开口阻拦,大家乐呵地将她送出了办公室。
希婉颜离开医院之后的情况暂且不提,重症医疗科这边,两位院长及除了安平之外的其他起身相继离开,王、李、张三位壮汉也跟安平打了个招呼之后,也离开了。
三人回到医院附近的临时住所——宾馆,其中一人便拿起了手机,打了一个不算长的电话,之后,便没再有其他动静。
这似乎并没有不是什么大事情,不过,傍晚时分,等到希婉颜来到瑜老爷子的新病房时,就看到了一个与老爷子样貌有几分相似的中年男子。
希婉颜对上他的脸,便知道这人应该才是病床上这位老爷子的家属。
她又想了一想,刚才在外头看到的那三个壮汉,便更认定了心中的猜测。
医院给瑜老爷子安排的新病房并不是个单间,而是一个套间,还是豪华的两室一厅,还带厨间的那种。
此时,瑜老爷子就躺在其中一个房间内,里头已经安装了各种监测设备,人事不省的老爷子脸上罩着氧气罩,身上也或贴或插着各种管,中年男子站在病床的一侧。
希婉颜是跟着消化内科的主任医师李意走进来的,他是上午在重症科办公室的医生之一,从重症监护室离开之后,瑜老爷子已经不属于安平的管辖范围,所以他没在出现,之后负责跟希婉颜接洽的院方代表就是李意了。
李意走到男子身边,轻声介绍。
“瑜先生,这位就是希婉颜希医生,您父亲的病主要由她负责。”
他的话直接印证了希婉颜的猜测,果然这才是真的家属。
听到李意的话,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也许也跟所有人一样是被希婉颜稚嫩的外表给惊了一下,不过,他很快掩饰过去,对着希婉颜点了点头,走过来向她伸出手,轻声道。
“希医生,您好,我是瑜闵,久仰大名!以后我父亲就拜托您了。”
他的语气沉稳,神情端肃,要不是在看病床上的人时,眉头微皱,神情带悲,眼里有着明显的红血丝,应该没人觉察出他对床上之人的用心。
希婉颜伸出自己的手,与对方轻轻握了一下,也镇定地道。
“瑜先生,您好!大名不敢当,接下来的生活中,咱们好好配合,相信老爷子的病能尽快恢复的。”
希婉颜的话让瑜闵的神情缓和了些,没那么严肃了,他扭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瑜老先生,轻声道。
“希医生,关于我父亲的情况,之前李医生和院长已经跟我说过了,但我还想跟您再了解一些,您若方便,要不咱们到外头去聊聊?”
他的手指向外头的客厅。
希婉颜往床上的瑜老爷子看了一眼,知道他暂时无碍,便淡笑着朝瑜闵点点头,向他做出一个“先请”的手势,待他走出之后,她才朝李意微微颔首,也跟着走了出去。
在客厅里,瑜闵先就瑜老爷子的情况向希婉颜询问了一遍,接着又就从院长、李意及三位值守的警卫员等人处探听到的消息向希婉颜确认。
希婉颜都一一回答了,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希婉颜才知道门外王、李、张三人的真实身份是瑜老爷子的警卫员。
同时,还知道瑜家的一些情况,老爷子退休前身居要职,是国家的老革命,原本退下来之后,他应该在京城定居疗养,但老人家思念故土,选了家乡为养老之地,所以,便带着老妻和几个警卫员回了楚城。
回了楚城之后,老爷子在生活上处处表现得很低调,几年后,老妻去世后,他便将负责饮食起居的保姆给撤了,一应生活都交由三个警卫员负责,就连生病住院也不愿意接受特殊对待。
做胃部息肉切除术之前,他既也不让人向上汇报,也不让儿子请假回来照看,直接挂了医院的普通号。
这也就罢了,老人家秉持着艰苦朴素的作风,这点无可厚非,但出院后,老爷子没改往日的生活习惯——爱喝酒,还是那种酿制不算精湛,辛辣异常的烧刀酒。
他趁着警卫员不注意,满满一杯的烧刀酒就已下了肚。等到警卫员发现不对的时候,人已经痛得神志不清了。
急得警卫员一边把他紧急送往医院,一边向上级及老爷子的儿子瑜闵报告,上头的人也是到那个时候才知道老人家出事了,立即给华大附属一院发来命令,要求务必治好老爷子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