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吧!商元泽附和的点头,然后又道:轻言手中这笛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君轻言一愣,随后将竹笛背在身后,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许是王爷在什么地方见过与在下相似笛子也不稀奇。
  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样的笛子了。他就说怎么这个笛子看着眼熟,原来当初凉信在木屋里找到的那支笛子就与眼前这只笛子,十分相似。
  想到笛子,继而就想到五年前发生的事,商元泽脸色瞬间就拉黑了,五年前他身上的血蛊遭人暗算提前发作,心火灼伤疼到神志不清,意识几度迷离,后来暗卫找来却是发现他和一个陌生女子躺在一张床上。
  那个女子哭哭啼啼说是清白有失,商元泽虽然不记得具体过程,但是他身上的痕迹是做不了假的,肩膀胸膛多处齿印咬出的伤口。
  占了人家姑娘身子,总不能不负责任吧?
  商元泽在问过那个女子意愿后,便把那个女子带回了王府,随后又将她一家子都接到了上京,也算是补偿了。
  君轻言也没有意外,他的那只竹笛当初丢在那座小屋里,被捡走了也实属正常,瞥了眼神色不太好的人,悄然转身离开了。
  等商元泽从回忆中回神,咦?人呢?
  出来后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人,瞥见外头守夜的侍女,有看到君公子吗?
  回王爷,君公子去了竹林那边。
  跑那么快做什么?也不知道等等他,商元泽脚步加快走向竹林,不过竹子是看了一颗又一片,但是人影没有。
  不是说人往竹林这边来了吗?人呢?
  轻言轻言
  而回应他的,只有竹林的风声和他自己走路的脚步声,转悠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人影,商元泽只好转身离开。
  竹林之上,君轻言凌空立于一颗青竹上,目送人走后才飞身下来。
  清风院
  花枝看着踱步走过来的人,连忙行礼,王爷!
  商元泽止步脚步,原地站着,面无表情。
  花枝心里咯噔一下,周身徒然有一种头皮发麻瘆得慌的感觉,王爷,可是有事吗?
  本王是不是长得,不受人待见?
  花枝明显神色呆了一瞬,王爷,何出此言?王爷颜如冠玉俊美非凡,大商朝待字闺中的贵女哪个不是翘首以盼希望做宸王妃。
  其实莫说那些高门贵女了,就是宸王府里的那些侍女,哪个见了王爷多多少少没生出点其他心思。
  也就是他们王爷太绝了!对于那些投怀送抱的女人,从来都是不解风情到令人吐血身亡的地步,硬生生将自己的桃花路给断死了。
  本王问的不是这个?
  花枝:不是这个那是哪个?
  算了商元泽摆摆手,觉得这个属下一点儿也不懂他的意思。
  花枝就:王爷你到是说啊,算了是几个意思?
  凉信摇摇头从暗处走出来,问道:王爷,是因为君公子?
  商元泽闻言表情有所意动,看的一旁的花枝暗自竖大拇指,王爷说的没头没脑,凉信居然还能猜出来,厉害呀!
  君公子,君小公子的爹?他怎么了吗?对了王爷不是去隔壁院子瞧君小公子的吗?
  凉信低头问道:王爷,需要属下去查一查吗?
  对于花枝的问话听不见,对于凉信的问话商元泽直接就否定了,不用。
  终于有些听明白的花枝哦一声,是君小公子的爹有什么问题吗?王,王爷是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花枝你很闲吗?
  属下,只是顺着凉信的话胡乱猜的,并无其他意思?
  商元泽沉声道:既知是胡乱猜测,便无需说出口惹人非议。
  花枝:?
  看着王爷消失的背影,花枝十分纳闷,你说王爷他是什么意思?我就随口说了一句君小公子的爹有问题?王爷就立马变了脸色,还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对了,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王爷似乎很看重那位君公子,所以我就想着要不要去查查?他是王爷的暗卫,所以刚才王爷在竹林那边找人的动静他还是知道的。
  王爷很看重君小公子的爹?什么意思啊?还想再问却发现凉信已经隐于暗处去了。
  不说就不说,他还不想知道了呢?
  第11章 有病
  天放鱼肚白,旭日东升。
  听风院的凉亭下,君轻言正想着要不要把小竹子喊醒,起身刚走没两步就看到有人过来了。
  为首是一位穿香妃色长裙盛装打扮的女子,满头珠翠显眼至极,身后跟着两个做丫环打扮的侍女。
  听风院的侍女见着来人,福礼道:杨夫人。
  一个侍女朝君轻言解释道:公子,这位是府里的杨夫人。
  君轻言轻点头表示他知道了,然后退后几步,准备让人先过去。
  站住,见到本夫人都不行礼问好吗?
  君轻言:?
  杨桃气愤的大步走过去,却忘记了她此时穿的是拖地的长裙,没顾着脚下,这不一脚不小心踩到裙摆然后人跟着朝一边歪去。
  啊,啊
  夫人
  两个侍女离得稍落后几步,只有君轻言此时离的最近,所以他礼貌的伸手扶了一把。
  谁让你碰本夫人的,还不快放开,你知道本夫人是啊,哎哟
  后背着地,磕个正着,杨桃画着浓妆的脸扭曲了一瞬,侍女赶紧跑过来一边一个扶起人。
  杨桃看着对面那张万分隔应的脸就气不打一处来,谁让你放手的
  君轻言无语,夫人,说放开的是你。我放手了,你摔倒了又反过来怪他什么逻辑?
  你不会等本夫人站稳了再放手啊,摔着了本夫人你有两个脑袋也不够王爷砍的。
  君轻言略无言,他还是第一次见着这种不讲理的凡人。
  看什么看?本夫人是你这种平民百姓能抬头看的吗?杨桃按着摔的有点疼的腰,越看对面那张脸就越恼火,一个小的就够隔应她的了,现在又来一个大的。
  君轻言:说的,什么鬼?
  不要以为你儿子受王爷宠爱就想着可以一步登天,本夫人告诉你,不可能。只要有本夫人在的一天,休想!
  君轻言:夫人,我建议你还是找个大夫给你瞧瞧?有病得治。
  此话一出,听风院这边的几个侍女抿唇的抿唇,捂嘴的捂嘴。心想:君公子说的太好了,把她们的心里过都给说出口了,这位杨夫人可不就是有病吗?
  仗着自己是王爷带回来的女人,还真把自己当王府里的女主人了。也不想想要是王爷真的喜欢她,何至于带回来五年都还只是一个夫人。
  杨桃一听就顿时就炸了,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本夫人有病?她就知道,这个男的肯定是来者不善,仗着自己儿子得王爷宠爱所以就想着最好能一步登天。
  我告诉你,做人要识相牢记本分,不要以为王爷曾说过想要将你的儿子收为义子,就可以痴心妄想了,妄想借着儿子攀上王爷。王爷现在虽然没有亲身儿子,但是王爷还年轻,她也可以生,反正定是不能让一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野孩子分了王府的财产。
  君轻言转身走人,不太想跟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凡人计较。
  说两句就走,肯定是心虚了,杨桃追上去的同时再次厉声喊道:你站住,不许走!
  君轻言伸手,竹笛横在身前,夫人,治病趁早。
  你你说谁有病呢?杨桃指着人,气的脸都青了。蓦的,余光扫到对方手上,你你你你你怎么会有这个笛子?
  干卿何事?
  啥?杨桃一脸茫然,明显没听懂,你说什么?
  君轻言:
  不许走,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笛子?
  再一次被拦下的君轻言得出结论:这个凡人,真的有病!
  爹好吵哦!小竹子打着张口走出来,然后就看到院子里一堆人,立马瞌睡就没有了,又是你?黑眼圈,来坏人了,撵她
  嗯嗯(好的)。
  听到小伙伴召唤的黑眼圈嗖的从房里窜出来,凶狠的冲着杨桃的方向龇牙,嗷呜嗷呜直叫。
  杨桃瞬间后退几步,躲到了侍女身后,不过她的那两个侍女也是同样怕的不行,都缩着脖子抖着唇瑟瑟发抖。
  反观听风院这边的几个侍女却是个个都扬着唇,心里那叫一个痛快,叫你们平日里耀武扬威,仗着自己主子是王府里唯一的夫人就一个个眼高于顶的,这回怎么站不直腿了?
  再不走,我让黑眼圈把你们一个个叼在嘴里扔出去嗬小竹子装模作样的威胁,顺带还比划一个黑眼圈叼人的龇牙咧嘴动作。
  黑眼圈配合的向前爬行了几步,发出同样的嗬嗬低吼。
  吓的那三个人又是一阵瑟瑟发抖,别看这只野兽长得憨憨萌萌,凶狠起来可是连腰粗的院墙都能给你几下撞塌了。
  夫,夫人,我们还是走吧!免得又像上回那样追着她们满王府的跑。
  杨桃死命的瞪着那只畜牲,心里发狠,总有一天她要把这个扁毛畜牲宰杀了去喂狗。
  还有那个小崽子,卖给人牙子然后发卖到穷乡避壤的山沟沟里过一辈子苦日子。
  看着几人走了,小竹子这才满意的拍拍手,顺便拍了一下黑眼圈,干的不错。
  嘤~黑眼圈支棱起小耳朵,身后的小短尾巴高兴的左右摇摆。
  爹,怎么样?黑眼圈是不是很厉害?小竹子一脸求表扬的表情。
  注意些,不要伤到人了。
  我就是让黑眼圈吓吓她们。
  君轻言伸手点了一下儿子鼻尖,淘气。
  嘻嘻爹你不知道,那个女人可讨厌了,她说爹的坏话,好多小竹子都听不懂反正听那个坏女人的口气,肯定也不是什么好听的话就是了,她还说我是没娘亲的野孩子
  君轻言闻言,脸色骤然变得不太好看,弯腰抱起儿子,你做的对,是应该要给她一点教训。
  小竹子连连点头,嗯嗯,我有让黑眼圈把他们住的院子撞倒了。
  君轻言转身对后头的平文说道:收拾一下,我们该回去了。
  小竹子啊一声,爹,真要走啊!
  再不回去就要错过开学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那样很不礼貌。
  那好吧!和叔叔道个别再走,可以吗?
  嗯。
  君轻言将小竹子抱回屋里穿衣洗漱,弄好后就有侍女上前说道:公子,早膳已经备好了。公子和小公子还是先用膳好了,王爷这会儿还在上早朝,还要一会儿才能回府。
  王府规格的早膳相当丰盛,长长的餐桌精致的摆盘,粗粗望去桌上都有十几种吃食。
  小竹子和黑眼圈坐在餐桌前,然后各自都有侍女伺候着布菜用膳。
  君轻言就那么看着儿子和团子十分熟稔的吃着,布菜的侍女也很有耐心,他们吃什么她们就夹什么菜。
  不用你,我自己来就行了。谢绝了侍女上前为他布菜的好意。
  爹,你多吃点,回去后就吃不到这么多好吃的了。看着桌上这些好吃的,想到从明天开始就吃不到,小竹子一脸惋惜。
  爹,你吃这个水晶丸子,特别好吃。小竹子用汤勺舀了一个孝敬他爹。
  君轻言看着碗里雪白色的透明丸子,隐约还能看到里面五彩斑斓的馅,怪好看的。
  咬一口,软弹鲜香,入口留香,回味绵长,的确挺好吃的。
  小竹子笑着露出一口白牙,爹,好吃吧?
  君轻言给出评价,嗯,很不错!
  爹,还有这个爹,爹?爹你怎么了?
  君轻言倏然变了脸色,然后对儿子说道:爹有事情要出去一趟,你吃完早膳道别过后就和平文先回临安,知道吗?
  爹,你还没说要去哪里?小竹子连忙问道。
  清水镇。君轻言说完这一句就匆匆离开了。
  清水镇东三十里乱葬岗
  一个身穿锦袍的男子嘴里哼着小曲儿七拐八弯走到一处山坡下,看着不远处裹着草席一动一动的人,上去就是一脚,醒醒
  踢一脚喊一下,不过不管他怎么踢怎么叫,地下的人都始终一动也不动,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男子踢了一会儿还是没见地下的人有任何反应,便骂道:晦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到草席上,什么破东西,不过就是一片普通的竹叶也值得你宝贝成这样?
  原以为还是个值钱的物件,却不想拿到当铺就只是一片再普通不过的竹叶。
  想到白跑一趟,男子上前又是两脚,嘴里还骂骂捏捏,贱女人,不守妇道都嫁给了他心里还想着别人。表哥,我呸!又骂了一阵,出够了气才迈着八字步晃晃悠悠回了家。
  李小燕仰躺在枯木丛生土地上,身上仅裹着一张破破烂烂的草席,裸露在外的皮肤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确定那人已经走远,李小燕才缓缓睁开一双眼睛,曾经明亮含笑的眼睛如今只剩下空洞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