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沉默了片刻,商元治几乎是抖着手颤着唇,脱口就是一连串的问话,你方才说什么?蛊毒解了?你没骗我?你找到怪医了?
  商元泽:没有,蛊毒是轻言解的。
  商元治当即愣住,是那个姓君的,是他?
  不可能的吧?
  皇弟,你勿需诓骗朕真,真的是他?你的蛊毒也当真解了?
  商元泽只是回了一句,臣何时说过假话。
  太好了!传张太医!商元治大喜过后就让内侍去传召,皇弟的蛊毒解了对他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这十多年皇弟身上的蛊毒就像一块巨石紧紧的压在他心口,如今总算是能喘口气。
  这般一想,商元治不由嗯一声点头,看来那个狐狸精还是有些用处。
  商元泽沉声,皇上!
  呃他刚才脱口而出喊了那个姓君的,狐狸精吧?
  低声咳嗽几声,既然皇弟的蛊毒解了,那朕也就放心了。皇弟的蛊毒是何时解的?
  商元泽:前些日子。
  那个,姓君的他还会医术?能解了皇弟的蛊毒,这个医术可是不低啊,想着突然就感觉哪里不对,你解了蛊毒第一时间竟然都没有告诉朕?
  当时正忙着东三郡的洪灾事宜,忘了。商元泽给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这样的话,那是情有可原。商元治听了后也没计较自己不是第一时间知道的这件事情,不过话说回来皇弟不会就是因为那个姓君的给他解蛊毒,所以才
  所以自然就问出口,你不会是因为他给你解蛊毒,为了报恩所以才会对那父子俩格外偏宠?
  是臣先看上的人。第一眼就相中了,然后才借着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成功将人套牢了。
  商元治就很想叹气,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你有喜欢男子的倾向呢?堂堂大商宸王竟然是个只爱男颜不爱红颜的断袖,唉
  你当真对那些女子没有感觉?看着皇弟点头,商元治又是一声长叹。
  臣弟对女人不举!一句话,商元泽说的特别郑重。
  叹息戛然而止,商元治虎着脸训斥,你蒙朕也要找个像样的借口,你要是对女人不举五年前,你带回来的那个夫人又是怎么回事?
  商元泽:那个是冒充的。
  怎么回事?你不是都不记得五年前蛊毒发作那个晚上的事情,为何?又说是冒充的?
  臣想起来了。想起来好些时日,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若不是昨天晚上脱口而出那么一问,可能他还以为那只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皇弟想起来了,是谁?那个人是谁?
  是轻言。
  怎地又是他商元治愣了一瞬,五年前你睡的是男人?而且还是那个姓君的。
  商元泽微微点头。
  所以也就是说,他的皇弟真的是不爱女人,你今日进宫为的就是这个?
  想和皇上说清楚,臣弟也是有心无力!
  商元治闻言又是一声长叹,往年的叹气在今天都用上了,皇弟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还能怎么办?
  朕会在宗族中挑一个孩子过继给你。
  不用过继,我有玉竹。商元泽说完一拱手,还请皇兄成全!
  皇弟,朕都已经如此妥协,你不能再得寸进尺,那个孩子毕竟不姓商。偌大的宸王府交由一个外姓人继承,他可没有皇弟那么大的肚量。
  更何况,皇弟,你也莫怪朕说话难听,那个孩子是他和别的女人生的,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丝的芥蒂?
  商元泽一秒沉了脸,关于玉竹娘亲的事情他不想任何人提起,也不想知道,事情已经过去,玉竹的娘亲也已经不在。所以他没有必要去和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计较。
  再下次重复方才的话,还请皇兄成全!
  他都这番说了,皇弟竟然还坚持,便知自己大概也是劝不动了。
  不是朕不想成全你。朕成全了父皇母后先祖先贤那里,朕没法交代。作为一国之君,商元治也有自己的坚持,祖宗礼法,便是朕也不能轻易违背!
  还有满朝文武百官,他们若是得知你立一个外姓人为宸王世子,还不得吵翻天。一想到那样的场景,他就不禁脑仁疼。
  左右也翻不上天去。商元泽再一拱手,明日早朝,臣去请旨!他们若是对本王的请旨有意见,大可以当着本王的面直言相谏。
  商元泽:你认真的?
  商元泽点头,皇兄只需高坐金殿之上,文武百官臣弟自会有办法让他们点头。
  李荣全小声道:皇上,张院正到了。
  商元治立马宣了张太医进殿,一番诊断后已经确认无误,蛊毒没有了。
  半晌后,商元泽摆手道:罢了!朕不管你了。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商元泽勾了唇角,然后,臣弟,告退!
  商元治:就无语!
  求着他的时候一口一个皇兄,目的达到了后转头就走,甚至连客套一句都没有,就离谱。
  早知道方才就不应该答应的那般痛快,拖个一年半载,他看到底是谁急?
  君轻言发现在他午休过后,元泽就有些奇怪,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然后就只是盯着他看。
  你这是怎么了?意外的竟然没有得到回应,君轻言走过去,相同的话又问了一遍。
  商元泽盯着看了半晌,然后伸出一只手,君轻言见状握住,再次重复问了一遍。
  你是我的!商元泽沉声,一字一字缓缓说道。
  君轻言微微愣住,好像真的不太对,便附和,对,我是你的。
  桃花眼轻眨了一下,微勾起唇角,不过下一秒就又回复了面无表情。
  君轻言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在生气吧?谁惹你生气了呃再次反应过来,反手指自己,我?所以你这是在跟我,闹脾气?
  商元泽微抿起唇角,一双桃花眼幽幽的看着,脸上表情也不难读懂其中的意思,那就是我生气我委屈但我就是不说。
  君轻言看了就忍不住想扶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就生气了,但是人还是要哄的。
  我陪你喝酒,你喜欢喝的那种烈酒,好吗?
  唇角忍不住再次弯起,桃花眼微微眯起,你给我倒清水就行了。
  好!君轻言笑着点头,给到了一杯清水。
  商元泽接过茶杯,一口干了,咳我就是口有点渴。
  君轻言微歪着头,现在可以说,为什么生气了吧?
  轻轻一声哼,商元泽随手将茶杯丢到了后面的桌上,我哪有生气,明明是,是
  是什么?
  你是我的!
  呃眼眸眨了两下,语带笑意,我不是你的,难不成还是别人的?
  不行!不允!不可以!一连三个不来宣誓他的所有权,轻言,以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以后你不许去想那个女人。
  君轻言:说的什么什么那个女人?
  一点点也不可以,反正就是不许也不能去想那个女人。商元治郑重声明。
  你说的那个女人是?君轻言突然想到,不会是
  她虽然给你生了玉竹,但是她早死了,你就不要再想了以后你只能想着我,你的眼里心里也只能有我一个。
  还真的是
  君轻言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弄了半天,你在吃味?吃味的对象还是一个根本就存在的女人。
  她都死了,我才没有吃味。他才不要跟一个死人吃味,跌份!
  君轻言忍着笑问道:真没有?
  没有嘴上是说着没有,但是那个表情说的可不是这个意思。
  一声噗嗤,君轻言最终没忍住,轻笑出声,随后抬头亲了一口,哄道:好了!眼里心里有的从来都只是你,只有你一个没有什么女人。
  从伤心吃味到开心高兴需要多久,答案是转瞬间。
  商元泽一把抱起心上人,我没有吃味!我就是想让你多在乎我一下,轻言!
  君轻言顺着的话回答,好,是我会错意了。
  商元泽回亲了一下,满面春风的说道:我去接玉竹。
  然后噔噔噔,大步流星出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  吃醋了,醋坛子打翻了。
  再过不久以后,大商就会知道什么叫,我吃我自己的醋。
  第71章 亲切
  第二日清早, 商元泽一身玄金色朝服出现在金殿之上,向皇上请旨赐婚一并册立世子。
  一切亦如他所言,都已成定局, 朝中那些文武百官,武将向来是为宸王马首是瞻,便是有几个不同声音, 那也愣是就哼了两声就没有下文。
  虽然都是大老粗,但是也懂得审时度势, 前排的几位老将军自始至终都没出声, 他们这些官位低微的小将便是反对, 那也是没有什么话语权。
  索性也就相当于默认了。
  文臣这边倒是多数直言直谏,可那又如何, 上头皇上一直不发话,下边宸王气场全开,压的一众文臣只能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个别几个性子直的老臣都恨不得去撞柱死谏。
  但奈何双方实力实在悬殊, 在绝对的武力值面前,什么直言啊死谏啊三思啊那都是虚的, 在遭受一顿身于心的双重敲打后, 众文臣不得不咬牙含泪说着违心的话, 眼睁睁的看着宸王请到了圣旨。
  随着李荣全一声高喊,退朝!
  下旨的皇上走了,请旨的宸王也走了, 一干文臣瞬间泪如雨下,有坐金殿上哭天抹地的,也有抱着金殿上的朱漆圆柱垂首顿足的, 可见是伤心到了极致。
  然后哭着哭着,不知怎地就和一旁的武将吵了起来,吵得那叫一个脸红脖子粗。
  文臣骂武将。
  武将回骂文臣。
  双方谁也不让,从宸王的事情吵到去翻陈年旧帐,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翻了一笔又一笔。
  堂堂金殿转瞬间秒变民间菜场叫卖的市集,热闹的过分。
  守金殿外的侍卫将此事禀报了他们皇上。
  商元治得知后,只是挥挥手让侍卫退下,他自己都还想找个人吵一架,所以压根连面都没露。
  同样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商元泽,没在意的摆摆手,左右圣旨已经到手,爱吵吵去吧!
  旁听一耳朵,君轻言迟疑的开口问道:他们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吵起来的?
  你别太在意,他们吵过后就会接受事实。那些文臣武将对吵也不是头一回,吵吵闹闹过一夜,明天上朝该怎样还怎样。
  君轻言到底没有那般心大,元泽,正君的身份对我来说并不重要。
  轻言,正君的身份不过只是锦上添花,我要的是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因为他的轻言值得这天底下最好的,还有玉竹,他是你的孩子,我不想委屈了他。
  你待玉竹很好!在没有得知玉竹的身份,都能对玉竹如此喜欢,若是
  不可否认,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有种想告诉元泽实情的冲动,但是话到嘴里又犹豫了,一旦玉竹的身份的说破,他的身份估计也就保不住了。
  所以,不能说!
  商元泽一脸本该就如此应该的表情,爹爹总不会是白叫的。
  嗯君轻言走神了片刻,明明一开始都只是素未谋面,为何偏对玉竹如此?
  合眼缘,很喜欢,莫名就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笑着看了眼心上人,商元泽想为何第一眼见玉竹就觉得亲切了,尤其是在嗅到玉竹身上的竹子清香。
  兜兜转转,原来他于轻言的缘分在五年前就已结下,对了,你知道玉竹第一次见我说的是什么吗?
  君轻言摇摇头。
  商元泽大概说了一下当时的详情,那么小的一个小人儿,飞奔着像我扑来,然后仰抬着头满脸的灿烂笑容,笑着喊我娘亲,笑着说他终于找到了娘亲。
  想起第一次见玉竹的感觉,商元泽也是摇头轻笑,当然我就在想,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小孩,怎么乱喊人?
  君轻言略微不自然的开口,也怪我,从来都没有跟他说过男女有别?现在回头看看,小竹子好像都是被他放养着长到了五岁,想想都觉得有些不称职。
  幸亏你没有同玉竹说过。要是说了,他和轻言的缘分岂不就要断了,然后我问了话,才得知玉竹他是偷偷离家出走。我怕他一个小孩回临安不安全,便让玉竹先住下,然后派了人去临安送信给你。
  然后孩子他爹来了,他看上了孩子他爹,说起来,我从来都没有养过小孩子,所以也就谈不上喜欢亦或是不喜欢。但是我对玉竹不知为何,就是觉得很亲近也很喜欢!而且还是没有理由的那种喜欢。
  可能一开始还不明白,商元泽看着人,满目柔情,不过现在却是知道了原因。
  咳,咳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