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疼,嘴上它不肯服输,我又有什么办法。”
“就知道找借口,你这没良心的,谁叫奴家就喜欢你这样的,真是作孽,一颗真心喂了狗了。”她用手指卷了一条发辫,问道:“你觉得奴家这头发怎样?”
李幼渔不断地眨着眼睛,“好啊,特别的有边陲地区人民的风格。”
“真好?”
“好,你看你上面编了很多东西,这是什么?”
“贝壳。”
“这么小的贝壳?你上哪弄来的?”
“我今早上去海边弄来的,还穿了孔,编在头发上,不信你闻闻,还有海腥味儿,很正宗。”她把头发拿过去给李幼渔闻,李幼渔的脸色变了几变,这哪里还是桃花,整个儿都被熏坏了,海腥味儿,真以为自己是小龙女?“怎么样?”
“啊,这不但是视觉的享受,还有嗅觉的,我看时间不早了,是不是去厨房看看?”再不逃走,她整个人就要被熏晕了。
“好,奴家做了很多好吃的给你。”
两人向厨房走去。李幼渔建议余宛棠,“鱼丸汤,其实我觉得你现在的样子很有创意,真的,但是我又有点担心,现在的你比以前好太多了,你知道吗?你要是再这样美的没有下限,我怕别人会追走你,我怕有很多个情敌……”
她这一回头,余宛棠立马变回了原来的发型。
“就稍微为了你丑一点儿,除此之外,奴家想说你之前那个看见一坨什么的样子是在表达什么,嗯?别以为奴家没看出你不喜欢奴家的新发型,还撒谎说什么有创意,真当奴家看不出来,你的言不由衷,嗯?”余宛棠就这样华丽丽的揭穿了李幼渔各种美言背后的真相,李幼渔尴尬的张着口,半天找不出一个字。
太聪明的女人,偶尔让人有点‘措手不及’。
余宛棠在屋里招呼她,“还傻站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她冲李幼渔招招手,李幼渔硬着头皮进屋了,刚迈步入了门口,就闻见香味扑鼻而来,余宛棠的手艺向来以精致为主,不但具备营养,而且也注重色彩的搭配,造型上的那些个小细节,就连菜味儿都怕串味,简直就是苛刻到了极点,所以不管李幼渔有多少的‘怨言’,看在菜的面子上,都会视而不见,何况,今日余宛棠还下足了功夫。
“怎么这样丰盛,有什么需要庆祝的吗?”李幼渔转过头问余宛棠。
“没有,姐姐为何会有如此一问?”
“也太丰盛了,这又不请客,又不过节的。”
“虽不请客,也不过节,但接下来的日子,姐姐会很辛苦,所以为你多备点好吃的,补补营养,打好身体素质,奴家可不想在家里的时候让人通知说,姐姐因为忙桃子的事,晕倒在山上,或者收粮食的时候倒在地里什么的……”最主要的是经过一天的劳作,还能有兴致跟她做点小情调事,能说个情话,交流一下恋爱心得,或者某个时刻心动的恰到好处,做出一些保守以外的事,她是绝对不会承认她是在想有什么云啊什么雨啊的。
“多谢关心。”
“咱们还客气什么,好了,别站着说了,坐下来,奴家给你盛饭。”
“我来就好,你不必——”
余宛棠横她一眼,“什么不必,你现在是我们家户主,你的身体第一重要,这次的收成都要靠你奔波,奴家只是在家做些妇人家不足道的小事,请给奴家一个尽心的机会。”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如果再不同意,反而不好了。
“好,麻烦你了。”
“不麻烦!”余宛棠撅着嘴儿,给李幼渔盛了小山一样多的饭,“吃吧,多吃点,吃了就有力气了。”她说这话可绝对没有什么弦外之音,真的,纯粹就是希望李幼渔多吃一点,送饭碗的时候,顺便把腰弯下来,故意让李幼渔看见什么的,她真的一点都不知情,但是李幼渔的视线正好对准了余宛棠那雪白的脖颈以下,她慢慢的移开了视线。
大白天的,天气又热,哎!她呼呼了几下,假装很热的用手扇着升温的脸,“好热,这鬼天气。”
“热吗?奴家觉得现在还行。要是热了,那奴家得再穿薄一点,免得汗流的到处都是,把衣服都弄湿了。”她在拉领口扇风,一边用余光扫李幼渔,扫一眼很快便收回来,故意的,无意着。
不知是因为厨房的高温,还是因为天气的高温,或者两人之间目光的来来往往,交织出来的高温,着实令两人面颊绯红,余宛棠坐了下来,她道:“吃饭吧。”给李幼渔添了菜,一面像是无意的,却是故意的问道:“姐姐,你看,我们趁着下午凉快的时候,要不要一起看个夕阳?”
“好啊。”
“或者在月下散个步,总是在家里憋着,也没啥意思,你觉得呢?”
“好啊。”
余宛棠挑了挑眉头,既然没意见,那就这么说定了。她心下暗喜,直到下午李幼渔做完事回来,夏日的太阳落的比较晚,所以余宛棠趁着这个时间将晚饭等事做好,一直等李幼渔回来,小狼狗们一到家就高兴的蹦蹦跳跳,狂吠不止给余宛棠报信儿。
余宛棠出门迎接道:“你回来了。”
“回来了,我进屋洗洗。”屋里备了凉茶,她喝了,把脸上的汗又擦了几遍,接下来是要约会看夕阳了吗?她这一路上可都是哼着歌回来的,恋爱的心情,就如脚踩在棉上,回来的心就像被拉满弓的箭,只需轻轻一松手,便要飞出去很远。她期待的,却又故作冷淡的,不想让自己表现的太过期盼,但是双眸中晶亮的光,还是出卖了她。
她走去余宛棠身边,“要看夕阳吗?在哪里看呢?你觉得在哪里看好呢?”
“随便哪里。”
余宛棠拉她上驴车,那时的板车旁还有两排小栏杆,两人就并排坐在上面,小狼狗们见了,也一只只的跃上去,半蹲着,排队蹲好,余宛棠抬头看天,充满了感性的说,“姐姐你知道吗?和你同在一片蓝天下,奴家觉得实在太幸福,和你肩并肩的坐在一起也觉得幸福,以前只觉得天是天,现在看天都觉得是你,天上有无数个你,你不在的时候,想你,你在的时候,还是想你,就算你坐在奴家旁边的时候,奴家就已经在不停的想你了,说出来,真是让人觉得害羞,可是不告诉你,似乎又觉得不对,但愿时时如今日,岁岁有今朝。”
余宛棠转过头,就见李幼渔泪流满面。
“姐姐,你这是?”
“鱼丸汤你说的这样好,感动啊。”
感动什么,泪腺似乎像是奔流的小溪水似的。
“别感动了,这个时候一般情况下,不是,不是要亲的吗,你这样泪流满面的很煞风景。”就听见有不和谐的放炮声,而且还带着某种呕人的气味儿,驴子说,它拉粑粑了。驴子很无辜的回头,就见余宛棠怨念的望着它,恨不能千刀万剐,她的夕阳之赏,似乎……别说了,她道:“奴家得把驴粪给铲了,姐姐慢坐。”跳下了驴车,连走路都僵硬了,似乎一顿一顿的要把地面踩平。
到了晚上,夜黑风不大。余宛棠又有了培养感情的心思,这次她提高了警惕,说什么也不能让驴子坏事,所以出这院子,走在村子的小路上,看着月色,听听潺潺的流水,看天上月,看水中月,看萤火虫,看两人在黑灯瞎火的时候……
这一路走去,到是安静。
来福村的人似乎为了省点灯油钱,不管春夏秋冬似乎都睡的很早,这样更是称了余宛棠的心,她挽住李幼渔的手,两人慢慢地散步,“姐姐——”她这刚开口似乎又听见了什么别的声儿,就在不远处,越来越近了。
“嗯、嗯、嗯……”那声音叫的是抑扬顿挫,如痴如醉,慢时如轻柔的哈欠,快时如战鼓,夜越是静,这样的声音就越是刺耳。余宛棠的手握紧了,她想杀人,为什么每次在她约会的时候,总是有人来搅局。
☆、第64章 占满了你
第六十四章
余宛棠双手握紧,牙齿磨动,被李幼渔给拉走了,拉的太快,没有注意到脚下,一根细小的树枝啪嗒一下被踩断了。这不但使李幼渔受惊,更加使欢乐的那两位注意到了动静,声音瞬间的静止了,大家凭住呼吸。
那两人中的男子道:“刚才是不是听见什么声儿了?”
女人道:“有吗?好像是有,是不是这里有人?”她那绯红的脸上淌着的热汗,瞬间的凉了,甚至还惊出很多冷汗来。
“要不我们去看看,不过这在之前,是不是把该办的事儿给办了?”他到这时还惦记着,余温未退,激情复燃,吟诵不止,不知是诗,还是风月。
李幼渔暗暗松一口气,还好,没被人发现,直接把余宛棠拉草丛里去了,总要有个遮挡,万一人家出来碰上了,两下里岂不尴尬。她为着这一层,余宛棠却还以为李幼渔有什么别的目的,这样偷偷摸摸,鬼鬼祟祟,月黑风高,回了一下头,听见那两位雅兴颇好,这样荒郊野外的也能热情如火,她听得久了,对李幼渔又有情,难免就有那点子的心事,今见李幼渔有这样的举动,以为李幼渔开窍了,不免内心欢喜,胡思乱想,‘难道姐姐也有此打算,在外把那事儿给办一办?’这得多害羞,而且这里还有别人。‘原以为姐姐是害羞,难道是内骚奔放型,奴家看走眼了么?’
李幼渔蹲在余宛棠旁边,见她不吭声,自己也就闭嘴了,只闻得两人的呼吸,此起彼伏,不一会儿,余宛棠的呼吸似乎急促了起来。
她靠过去,凑到余宛棠耳边。这一亲密立马让余宛棠张开了神奇的想象力,以为好事不远,紧张的口水咽个不停,几乎在李幼渔靠过来的这一刻,余宛棠闭上了眼睛。就听李幼渔说:“宛棠你小声一点儿,别被发现了?”
在同一时刻,余宛棠的双眼刷的睁开。心中直呼道:“什么?”就为了说这句话!不是要同修鸳鸯之好?糊弄奴家呢!她这心里憋足一股气,偏有那不长眼的死蚊子咬她的脸,她啪啪啪,拍的不轻。
声音暴露了。引起了那两人的注意,李幼渔急的头上冒汗。
余宛棠才不管,拉着李幼渔瞬间就消失了,施个法术而已。
两人回到了家门,李幼渔还在顺气,心被吓的还在剧烈的跳动,她刚才分明听见有人向她们走了过来,而一看旁边余宛棠也在,她在撸头发,看不清楚她的脸。
“宛棠,我们回来了。”
“回来了,但是——”她一转脸,两只眼睛里仿佛烧着两团火,在这黑幕之下,自成一道风景,连李幼渔似乎都看清楚了。余宛棠快速的向四周扫了扫,夜黑风高,无人在此,她可以放心的飞扑过去了。“姐姐。”还等什么。
余宛棠的双手刚搭上了李幼渔的肩膀,但就在此刻,有个老叟突然出现了。甩着拂尘,问候道:“小老儿太白金星有礼了。”
什么,太白金星。大晚上的不睡觉,到人间来凑什么热闹。李幼渔和余宛棠双双转过脸来,看着眼前的老叟,雪白头发,雪白长须,借着一点月色,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