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对堂姐弟长得真是好看,简直就是上帝的宠儿啊。
我心里忽然羡慕起来,一时竟忘了移开目光,直到我感觉到一道冰冷的光芒在我面前闪了一下,才回过神来,在跟那双又冷又美的眸子对上短短的两秒钟后,我飞快的低下头去,端起杯子喝水,喝到一半才意识到,我竟然拿错了杯子,我拿的是花猫的杯子。我端着那个茶杯,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尴尬极了,脸颊似发火烧一般,越来越烫,简直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还好花猫够朋友,一贯又与我默契,这时不声不响的伸过手来,将我的茶杯拿过去,很自然的端起喝了一口,又轻轻放下,算是解了我的围,我心里这才稍微好过了一点点。
我得承认,在走进这家店,发现它这竟是以砂锅粥等闻名时,我心里是非常失望的,因为我是个肉食性动物,无肉不欢,生平最吃不惯清汤寡水的东西。可是当服务生将乔美人点的东西一一送上来时,那种诱人的香味,真的是让我垂涎三尺。
用香菇,瑶柱,瘦肉,再加上膏蟹,虾子等熬出来的一锅绵绸的粥,端上桌来,热气腾腾,略微一尝,软滑鲜甜,香浓满口,更别提再配上那一桌子的精致小菜和糕点了。
我尝了一口之后,大为倾倒,当下也不再客气,开怀大吃大喝,大约是因为我看起来像是八辈子没吃过东西似的,比那两个进了派出所的人胃口要好得多,期间乔斯雨看了我几眼,仿佛是有些诧异。
我当时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难以抵挡美食的诱惑,厚着脸皮只顾吃,然后,我注意到乔斯雨也用小碗装了小半碗粥,挑了几根孜然菠菜,最后还吃了一个香芋卷心酥。
切,难怪身材那么好,原来这么能控制食量,我不禁暗想。
没有人交谈,没有人提派出所的事,我们就像几个陌生人,只是在相同的时间里来到这里吃东西,又恰好坐到了一桌,因为就连花猫,都在刻意跟乔瀚宇保持着距离。
不得不说,大半夜的来上一份这么可口的粥,胃被熨帖得舒舒服服,身心皆畅,我直到吃到肚子圆滚滚,方才满足的拿纸巾抹嘴,心里还思量着一定要记下这个地方,下回和花猫自己过来吃。
就在我吃完的时候,乔斯雨也放下了筷子,我真是被她打败了,吃那么点东西,她吃得可是够慢,完全是古代那种大家闺秀的作派,我看了看花猫和乔瀚宇,他们倒是早已停战了。
吃是吃得无比痛快,可是结账时的数字还是把我吓到了,粥本是普通平常的东西,但我们刚才喝的好像是天价粥。我本来是想买单的,可是乔斯雨的那种气势让我心里有点发怯,我手伸裤袋里哆哆嗦嗦的去掏钱包的那份工夫,人家早干脆利落的完事。
我心里有点懊丧,乔斯雨站起身来,又开金口轻轻抛下一句“走吧”,于是这午夜场的聚餐并不完美的散场了。
“怎么样?美吧?瞧你今晚看着别人那眼睛发直的样子啊,啧啧,你胆子倒真不小,萧一诺,我平时可小看你了。”
回到家,分别洗了澡,可能因为错过了困头,都睡不着,但是一在沙发上坐下来,花猫就冲我发难。
“说什么呢你?”我软软的倒在她旁边的沙发,将个抱枕抱在胸口。
“哼,迷死你了吧?”
“你这口气怎么这么酸哪,吃醋啊?我又不是乔瀚宇,再说我就算是乔瀚宇也没关系啊,夸下自己的姐姐你也用不着吃醋吧。”
“吃你的大头鬼。”
我笑了笑,懒洋洋的道:“她长得确实很漂亮,可是并没有迷住我。”
“你就撒谎吧你,你的行为早就出卖了你。”
“是真的啊,仅仅只是欣赏,就好像,欣赏一个精美的雕像一样。”我歪着头想了想,笑道:“她真的是没有表情的,哎,可惜了,美则美矣,毫无灵魂,让人不敢靠近啊。。。”
后面的一句话我是学着花猫当时评价她的口气,花猫心情似乎好了些,神色稍霁:“就是。”
我看着她:“对了,我都还没详细问你泡个酒吧是怎么泡到派出所的,你竟然还在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让你担心死了你知道不!”
花猫气势马上弱了:“就是,哎,有个人过来请我喝酒,没把瀚宇放眼里,言语之间有点调戏的意思,瀚宇就火了,我第一次看见他发那么大脾气,然后两个人就动起手了,再就变成了喊人过来打群架了。”
“这些二代们真是吃饱了撑的。”
花猫连忙为乔瀚宇辩护:“瀚宇平时性格很好的,温文尔雅的,是那个人言语太自大无礼了。哎,那人来头似乎不小,所以才在那里呆了那么久。。。”
“算了,没事了就好了,以后少去酒吧那些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说了她几句,又忍不住笑她:“你很怕乔斯雨?”
花猫嘴硬:“去,我才不怕她。”
“那在她面前,你怎么连跟乔瀚宇有丝亲密动作也不敢啊,难道她不知道你们的关系?”
花猫颓然:“不,她知道的。”
“那她反对你们么?”
“没有,她一直没对这件事表过什么态,再说了,她有什么资格反对!”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阿猫,其实这个乔斯雨虽然冷了点,但人还不错的,你怎么对她这么大敌意。”
花猫不以为然:“怎么不错了?”
“我觉得她是个面冷心善的人啊,很体贴啊,她知道你们在派出所呆了那么久,肯定饿了,才带我们去那地方吃东西啊。”说到这里,我忍不住又回味起那砂锅粥的味道,咽了咽口水:“那里的东西真好吃,下次咱们还去。”
“她是心疼她弟弟。”
“反正我们也跟着沾了光,而且,她是你上司哎,这么晚了,她开车载我们去吃东西,又送我们回家,这难道不是很难得吗?”
“那也是看瀚宇的面子,她就知道在瀚宇面前做好,你没见瀚宇眉间眼里对她都是顺从吗?算了,你不知道,我懒得跟你说!”
“什么我不知道嘛?”我开始涎皮赖脸:“你就跟我说说呗!”
“我听瀚宇说,他伯父伯母,也就是乔斯雨她爸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对于她家,瀚宇只讲了这么一点,别的丝毫不肯透露,我猜乔斯雨应该是被瀚宇爸爸抚养的,她后来能去美国留学,能有今天的威风,应该全靠的她叔叔,所以她跟瀚宇很亲,当然也对他好,你可千万别自作多情,以为她会对陌生人好,她那人,眼里能有几个人?”
虽然她说得很认真,但我显然找错了重点:“啊?原来她很小时她父母就离婚了啊?难怪她那么冷,估计当时幼小的心灵受了伤害。。。”
“萧一诺!”花猫几乎死咬牙切齿喊出我的名字,然后愤愤的道:“我明天还要上班,先去睡了。”
我挥挥手:“去吧去吧!我也要补眠了。”
我是真的感觉有些困了,可是回到房间,躺在床上,辗转了好几遭,竟是难以入眠。我趴在枕头上,脑袋里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一会儿想着跟梁暖晴曾经那么亲密熟悉,以后却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心底难免的生了几许伤感。一会儿又替花猫高兴,她找了个那么帅气的男友,嗯,虽然打架是个不好的习惯。一会儿眼前又浮现出乔斯雨精致而冷漠的脸庞,哎,长得可真是好看,哎,从小父母就离婚,真是可怜,我想着这两点,竟然真的从心底对她起了几分怜惜,决定原谅她今晚没有正眼瞧我的事,咦,不对,她瞧了我好几眼,在我大口喝粥吃糕点时。。。。。。
就这样,我的大脑像一台开关失灵的机器,不知疲倦的拼凑着一个又一个零碎的片段,直到窗外第一缕曙光从窗帘的缝隙里射进来,才渐渐朦朦胧胧的睡去。
☆、第 11 章
关于那次打架伤人进派出所的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后来过了好久,我才知道,原来跟乔瀚宇起冲突的那人,竟是市里一个位高权重的领导的儿子,富二代跟官二代起了冲突,最后居然全身而退,什么事情也没,这的确让我有点惊讶,乔瀚宇可能真不是一般的富二代,我好像有点理解花猫的顾虑了。
这个暑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快就过去了,我也按时去了实验高中报到。离开学校好一段时间,这次重返校园,我还真有点激动,甚至是有点紧张。道路两旁成荫的树木,花坛里团团簇簇的姹紫嫣红,还有一张张青春飞扬的笑脸,让我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回忆起了自己高中时代的生活,跟花猫她们度过的那些没心没肺的日子,对梁暖晴情窦初开的感觉,心下不禁微微发酸。
花猫很了解我,她说得很对,我确实是适合干教师这份工作,我不想赘述我每天是怎样的备课上课,怎样的在讲台上滔滔不绝。总之,我真的很喜欢学校的环境,很享受将知识灌溉给别人的成就感,而我那一群群潮气蓬勃的学生,似乎给我的生命注入了新的生机,让我觉得自己仿佛又年轻了好几岁,
另外,我跟孙莹的接触也多了起来,虽然我在语文组,她在英语组,办公室都隔得很远,但我们经常会约着一起去食堂吃饭,又或者在外面用餐。周末的时候,我也不只是玩游戏,看书,看电视,或者在花猫恋爱的间隙陪她,我的朋友逐渐增加,活动也相应的增多,生活变得丰富多彩起来。
开学大概有二个多月的样子吧,我第三次见到了乔斯雨。这是让我很意外的一件事,怎么说呢,比较的戏剧化吧。
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学校附近的一家小书店,说是小书店,因为它的确不是很大,可能跟这里寸金寸土的位置有关。不过,它装潢得很精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人气也很旺。从店内的风格看,这家书店的老板应该是个风雅人士,而从另一方面来看,他同时又是个精明的生意人,因为店内同时经营港式奶茶,和一些小点心。来这里的客人,可以在买书的同时,顺便打包一杯奶茶或几盒糕点回去吃,当然也可以点上一杯奶茶,要几碟糕点,捧着一本书在书店度过一个悠闲而惬意的下午。
这家店的奶茶味道很赞,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觉得,我尤其爱他家的布丁奶茶,奶茶真的很香,很浓,配上爽滑可口的布丁,让我的味蕾获得极大的满足的快感。这地方很快便成了我的心头好,平时只要有闲暇,我就会到这里来买几本书,带两杯奶茶回去,另一杯是给孙莹的。
某个无聊的周末,花猫又被乔瀚宇接了出去,姜权和孙莹也开车去附近没多远的一个旅游城市玩去了,他们有叫上我,但这个灯泡我不想做,一口拒绝了。其实清晨时分,我的生物钟就把我弄醒了,我知道花猫进了我的房间,她替我掖了一下被子,还在我耳边轻轻告诉我,乔瀚宇给我们带了早餐,我的那份放在桌上,而冰箱里有什么什么,中午我可以弄什么吃。
她实在是太啰嗦,啰嗦得叫人懒得理,我趴在床上,眼睛完全睁不开,只含糊不清的用“嗯,唔”之类的字眼回答她,终于,她出门了,我继续睡。
中间好像做了很多梦,奇奇怪怪的梦,我梦见我回到了学生时代,我在读书,讲台上口若悬河的,正是我当年的班主任老师,我在底下,盘算着到时候要考什么学校,最好跟暖暖考同一个学校。。。
咦,暖暖?梁暖晴?我不是跟她分手了吗?我突然从梦中醒过来,我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纯白的天花板,过了一分多钟,掀开被子,慢慢坐了起来,然后使劲的搓了搓自己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