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升通道。
段皓与虚空蠕虫相互轰出产生的余威，很快就将这条临时链接两界的通道撑出道道肉眼难见的不规则裂缝。
凭借敏锐的六感，段皓眼角余光稍微扫了一下，转而冷冷看向对面遭到重创的虚空蠕虫：“孽畜，留你不得！”
“嗷呼！”
躯干被段皓一剑劈去三分之一，浑身流淌碧绿污血的虚空蠕虫，回应了一声厉啸，十来对狰狞的复眼豁然睁开，冲着面前实力远超之前遭遇的敌手，射出一排暗红的光线。
裂空光！
段皓仅仅一眼就看出，这畜生透支本源，催动这种可以毁去飞升通道的天赋神通。
“哼！你还有机会吗？”
冷笑一声，段皓手中琉龙，突然一圈，只见一层层剑光犹如海潮汹涌，源源不断从剑圈向着四周拍击出去，竟然将足够瞬杀神境强者的数十道裂空光团团圈住。
虚空蠕虫这时候，哪还不知道，自己这次踢到铁板？
眼见搏命的手段已被对手轻易化解，这头生性凶残的异物，难得产生一种畏惧的心态。
“呼呼……”
滴答着污血的口器蠕动几下，这头异物一边拼命催动裂空光抵御逐渐向着自己围拢过来的剑圈，一边暗中挥舞几只透明的触手，试图以空间天赋，打开一条临时空间裂缝逃离战场。
“嘿嘿，现在想走？迟了，段某还需你体内的空间晶核加固这条空间通道呢？”
想段皓前世征战星空古路，剑下斩杀的虚空异物何其之多，虚空蠕虫这点小动作，难能瞒得过他？
嗤笑一声，段皓手中琉龙剑突然一顿，原本宛如伞状的剑圈，突然冲出一道势如彗星陨落的暗紫剑光。
剑光来势疾快，即便虚空蠕虫已经察觉不妙，试图调动空间天赋将其拦下，但是以祂重伤之躯，哪能应付得了段皓突然暴起的这招星陨绝杀？
呲啦！
剑光从其口器冲入，让人牙酸的切割声紧随其后，如果有第三方在场观战，便能看到极为难得的一幕。
这条拦在地球与灵空仙界之间虚空不知多少年的虚空蠕虫，吞噬无数想要摆脱末法牢笼，前往灵空仙界的屠夫……
今日！
终于被段皓一剑从头到尾刨开，瞪着十来对狰狞的复眼，浑身光化，陨落在这片祂盘踞多年的地盘上。
叮……
数息之后，飞升通道，响起一声脆响，两根白皙修长的手指，将声音来源捡了起来，那是一枚白雾蒸腾，隐隐震动的六边行固体。
“空间晶核。”
段皓微微一笑，正待将其捏碎，以其中蕴含的空间能源，修复隐隐不稳的飞升通道，一股熟悉的气息，突然从前方出现。
“这……这股气息？”
“不！不可能！”
猛然抬头，段皓双眼难得露出一抹惊疑，紧紧盯着前方被白雾充斥的通道。
“呵呵，没想到，即便重生转修，你的感知，依旧这么敏锐！”一个儒雅的声音遥遥传来，紧随其后，乃是让人难得直视的刺目金光。
段皓面色复杂，手握琉龙隐隐颤抖，如有熟悉他的人在场，绝对会被这一幕惊得不轻。
毕竟，沧澜宗主段天南，自从入世以来，无论面对何等敌人，无论陷入哪种险地，向来淡然处之，哪曾出现这种失态的神色。
“谁？”呼吸急促，段皓走前数步，剑指前方，发出一声怒吼。
哒哒……哒哒……
脚步声缓缓逼近，原本足够让人目盲的金光，反而逐渐被来人收拢起来。
等到那人影驱赶飞升通道迷雾出来，竟是一名相貌俊朗，看上去大约三十出头，头发半百，戴着一只紫金冠的道人。
“天南，许久不见，为师，可甚是挂念啊。”道人抬头看向段皓。
“师……师尊……”
虽然面前道人外表比自己记忆中的阳明仙尊年轻了数十岁，但是对方那股熟悉的气息，却不断在提醒段皓。
眼前这人，便是前世将自己引入仙道，还在天魔劫下将自己真灵护住，给予自己重生一世机会的灵空仙界纯阳宗宗主。
“在那末法之地，竟然还能修到入品。天南，你不愧是为师最看重的弟子，来吧，你诸位同门都在纯阳宗等你，你还不速速跟为师回去？”纯阳仙尊轻声一笑，可双眼却是冰寒一片。
段皓满脸难以置信，握着琉龙连退数步。
看着让自己感到极为陌生的师尊，从前世失意被此人带离地球，再到证得至人境威震灵空，乃至渡劫失败险些陨落……
无数画面飞快从段皓识海涌现，
以往没有察觉的巧合，
之前未曾设想的可疑，
细思极恐的推测……
段皓要紧牙关，缓缓说道：“师尊，弟子，需要一个解释。”
看着握紧长剑，蓄势待发的段皓，阳明仙尊缓缓收起虚伪的假笑：“解释？呵呵，天南，你当真要为师给你一个解释吗？”
嗤笑声中，阳明仙尊慵懒挥了挥道袍，浑身窍穴喷涌出海量的金色灵光。
吃力催动眼窍抗住金光，段皓心中悲痛万分，心中冒出一种荒诞的设想。
“天南，人有时候，太过较真，只能让自己沦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好歹师徒一场，既然你要一个解释，那为师就给你一个解释。看吧，好好看，看完，想来你该明白了。”随着阳明仙尊一声轻叹，金光消散一空。
角似鹿、头似牛、眼似虾、嘴似驴、腹似蛇、鳞似鱼、足似凤、须似人、耳似象。
一条五爪金龙眼带戏谑，看着面色发白，双眼充满悲愤的段皓。
“天龙金身！这是我的至人境法身！”将手中琉龙剑柄握得嘎吱作响，段皓发出一声低吼。
五爪金龙呵呵一笑，龙口开阖：“当初为师路过末法之地，意外发现你体内竟然存在一丝真龙血脉，故而将你带到纯阳宗，原本只是当做一记闲棋……”
“谁知，天南，你的天赋太让为师意外了，竟在六百年的时间内，便证得天龙金身！”
“六百年啊，天南，你可知为师修到至人境用了多少年，一千三百五十年啊，那可是足足一千三百五十年，而且为师所证法身，亦是极为普通的青木剑体，可你这妖孽，居然，居然只用为师不到一半的时间，就将纯阳宗最难修炼的《纯阳一气指》修成，阵得法身榜上排名十五的天龙金身……”
金龙！
或者应该说阳明仙尊，越说越激动，龙须鼓动，竟在飞升通道掀起阵阵可怕的飓风。
这时候，段皓反而冷静下来，因为他知道，前世的因果，接下来就会揭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