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傅宴趁着江舒白离开的那段时间找来了客栈的小二,言笑间套了小二的话打听了若木的行情,好在价格并不离谱,最后傅宴脑筋一转用自己身上的一颗辟魔珠让小二帮他找人演一场戏。
  其实若是若木价格比辟魔珠便宜些,也用不着傅宴如此绞尽脑汁,可惜一颗辟魔珠不够换了买若木,才导致傅宴联手其他人整了这么一出戏,想要险中求胜。
  傅宴利用躺在床上无聊的功夫想到了一些原文中的片段,他记得原文中有一个叫乐炎的魔修曾救过江舒白一命。
  而且是那种一击致命,没有罗里吧嗦一大堆遗言的那种,所以傅宴才想着若是不行,可以让骗子试试这个名字。
  但傅宴其实也不是百分之百的确定,今天看到江舒白拿出那支木簪时,傅宴心中一惊,差点露馅,因为他根本不知道那个东西的存在,不过不知为何误打误撞下竟然掩饰了过去。
  傅宴昨日吩咐小二,他只要可以治好自己的若木,剩下的钱财随她们处置。
  突然就在傅宴愣神时,房间的门突然被推了开来,突然闯进了一个异族模样的姑娘,她身上挂着精致的银饰,随着身体的动作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格外引人注目。
  她进门之后转身抓着门框探出头左右看了看,见到没人注意之后立刻关上了门,并且随手施了个禁制。
  这一系列操作弄懵了傅宴,他呆呆的看着眼前人动作,一句话也说不出,主要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只见那姑娘突然跪在傅宴面前,恭敬的说:属下兰若,拜见尊主,属下来迟,请您恕罪。
  无碍,起身吧!傅宴也是着实没想到眼前的人就是书中那个想救他的人,竟然还是个看上去年纪很小的小姑娘。
  兰若起身后看着傅宴脚不能行,手也无力的模样,瞬间委屈的眼含泪水,尊主,都怪江舒白那恶人,将您害成这幅模样。
  见姑娘叫江舒白恶人,倒弄得傅宴心中好笑,他不由得有些惊叹于傅宴殊的洗脑能力,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傅宴看着小姑娘可爱的模样,轻声的哄她道:无碍的,你不要难过,只要有若木,我的手脚筋都能恢复。
  见傅宴如此温柔的对待自己,兰若丧气的撇撇嘴,心中更加难过,可可是您周身的修为都没了。
  傅宴好心的欺骗她道:这些都是可以重新修炼的,他温柔的哄着兰若,不要难过,好不好?
  真的吗?兰若也不懂这些,但她知道只要是尊主说的,都是对的,没什么可怀疑的。
  嗯!傅宴笑着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递到兰若面前。
  傅宴想起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觉得应当和眼前的小姑娘有关,便试探的问道:对了,之前那对母女是你安排的?
  兰若点点头一副自豪的模样,解释道:对呀,她们是我找来演戏的。
  傅宴听到后有些奇怪的问:那他们怎么会知道乐炎的事情?
  兰若笑着说: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乐炎的家人啊!您昨天提到他之后,我才想起来,您忘了,当初正是您派乐炎去救江舒白那个坏人的。
  我?傅宴听到这个答案后大吃一惊,他诧异道:怎么会是我做的?
  书中以主角江舒白的视角为主,傅宴殊也基本上只出现在前后期,中期并没有多少戏份,傅宴确实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
  兰若摇摇头,不知道,我只是听乐炎走之前说过,具体为什么就不知道了。
  说着说着兰若就生起气来,都是宋怀那个坏家伙,竟敢这么对尊主您,您之前不知道对他有多好,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最后还不解气的加了个哼!
  看着小姑娘如此义愤填膺的状态,傅宴不由得心情放松了许多,他拿出早上逛街时江舒白买给他的蜜饯递到了小姑娘面前。
  小姑娘看到蜜饯后眼睛都亮了,笑着对傅宴说:谢谢尊主,还是你对我最好。
  傅宴心中无奈的摇摇头,感觉小姑娘也太没心机了,难怪会被傅宴殊耍的团团转。
  兰若坐在傅宴对面的椅子上接着之前的话,尊主被江舒白那个坏人抓了之后,我一直都在想办法救尊主出来,可他们将您关押在天阙宗,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能混进去。
  傅宴嘴角带笑,越发喜欢眼前这个单纯的姑娘,他心中暗自想到:你这幅傻模样,能有这份心我就很感动了,真指望你,我恐怕还不如待在江舒白身边的好。
  兰若手舞足蹈的解释道:尊主,您刚到魔界我就收到了消息,可前段时间江舒白那家伙看的太紧,我不敢贸然过来,直到昨日我看到店小二从您房间出来后溜出了客栈,便一直跟着他,抓到他问清楚了缘由,便想今天配合您演这出戏。
  看着小姑娘如此努力尽心,傅宴真诚的说道:多谢你能来救我。
  吃着蜜饯的兰若突然才意识到了自己今天来的目的,对,尊主我带你赶紧离开这里。说着兰若就要推傅宴的轮椅往出走。
  傅宴立刻抓住两个轮子阻止了她的行为,皱着眉解释道:等等,我不能离开客栈,江舒白在客栈中施了禁制,我若离开,他立刻便会知道,况且你根本打不过他,救不了我的。
  就在刚刚,傅宴清楚的排除了被人救走这项选项,谁让这小姑娘太弱了,根本敌不过江舒白一招,傅宴想还是不要拖累她的好。
  兰若越想越难过,委屈的蹲在地上眼泪汪汪的看着傅宴,好似受苦的那个人是她一般,那那我该怎么办?我要是救不了尊主,难道放任您继续在这里受苦吗?
  傅宴推着轮椅上前,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我没事的,江舒白暂时还不会杀了我,你有这份心我已经很开心了。
  兰若擦了好半天眼泪才想起今天来这里的另一件事情,她从怀中取出一个荷包,尊主,这是我已经磨好了的若木,尊主直接用就好。
  傅宴没想到兰若效率这么快,他笑着拿过东西,嘴角微弯,有这个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看着兰若异族的装扮,傅宴忽然想到一个重要的东西,你的身上有同心蛊之类的东西吗?
  兰若想了想,开心的点点头,有的,有的。
  她在身上东找找西摸摸,终于在兜里找到一个乾坤袋,找了半天从中翻出了两粒一大一小的黑色药丸递给傅宴,大的是母蛊,小的是子蛊,直接吃就行。
  傅宴想到辟谷根本滴水不进的江舒白皱着眉头问道:还有其他使用方式吗?
  兰若拍拍脑袋,想了好半天后对傅宴说:或者趁人不备从脖颈后融进去就行了,说完后她自我肯定的又说:嗯!对,应该就是这样的。
  说完她才反应过来傅宴的意图,吃惊的看着傅宴道:尊主是想将蛊虫下给江舒白?
  嗯!傅宴微微的点点头,他还以为兰若不同意自己的举动,神色凝重的解释道:如此,他便不敢随意取我性命了。
  兰若听后瞬间笑成了一朵花,毫不吝啬的说着彩虹屁,尊主真聪明,我怎么没有想到,尊主是我见过最聪明,最温柔的人了。
  傅宴心想可真不敢当,看你这模样,应当是没遇到过几个人才对,否认怎会如此纯白无暇,傻的可爱。
  傅宴看着桌上成堆的果核,和已经冷掉的饭菜,意识到两人已经聊了好一会儿,便对兰若说:兰若,时间不早了,你赶快离开这里,并且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现,我怕江舒白会发现你的踪迹。
  嗯!知道了,尊主。兰若有些不开心,她好不容易见到尊主,还没聊两句就要走,心中实在不愿意,但她从来不会违逆尊主的话。
  傅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仔细的叮嘱她道:你记住,你打不过江舒白的,千万不可硬来,你要将性命放在第一位,不用担心我的安危,江舒白暂时不会动我的。
  兰若红着眼眶,委屈的对傅宴道别,好,尊主,她缓缓的摆了摆手,那我先走了。
  傅宴轻轻的摆摆手,嗯!快点走吧,一会儿江舒白就要回来了。
  兰若带着委屈消失在了客栈中,傅宴抬头看着房间上空漂浮的淡紫色光圈,这才意识到这家伙走的时候是不是忘记撤掉禁制了?
  兰若走远了之后才恍恍惚惚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事情一样,她想了想,还是准备确定一下,在身上翻来翻去。
  看到乾坤袋中两粒一样大的黑色药丸时,兰若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刚才似乎,仿佛,好像给尊主给错蛊了。
  兰若忍不住又吃了一颗尊主给的蜜饯,甜的她立刻记忆力攀升,嗯,想起来了,给尊主的那个好像是情蛊来着。
  兰若急的原地转圈圈,她想回去,但又怕给尊主留下不靠谱的印象,日后再也不能接近尊主,最终心一横,不管了。
  她安慰自己道:无所谓,反正情蛊和同心蛊的作用差不离,同心蛊是同生同死,而情蛊若是母蛊死了,子蛊也会痛心而亡,而且情蛊还能让对方爱上自己,更好用一些。
  兰若摆摆手,心虚的说:嗯!对,其实都一样,都一样。
  第8章 阴差阳错成逆转(1)
  好在兰若现在的修为不强,待她离开没多久之后,之前设置的禁制便消失了。
  心中急的团团转的傅宴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然要是被回来的江舒白看到了,他真的怕自己折腾了这么久都白费了。
  奇怪的是今天江舒白并未如昨日一般很快就回来,傅宴等了他许久,依旧不见人影。
  趁此期间,傅宴试了试兰若带来的若木粉末,粉末研磨的很细,傅宴用食指和拇指捻了一点,质感绵柔细腻。
  为防止江舒白突然回来,傅宴只是将其轻轻的涂抹在左手腕的位置,刚抹上去,粉末便立刻渗入了皮肤之中。
  傅宴试了试握紧左手,却与之前没什么太大区别,傅宴一时间也不确定是自己记错了药名,还是因为时间短,用量少,导致效果缓慢。
  但无论如何,傅宴只能先试试,刚刚被他赶走的兰若短时间应该不会再出现,傅宴现在也无人可
  用,他能做的只有耐着性子等着,等着江舒白对他完全放松警惕的那一刻。
  但这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短时间是做不到的。
  然而没有傅宴殊记忆的傅宴又一时间制定不出可以杀了宋怀的办法,当时他也只是为了活下去使得缓兵之计。
  可傅宴现在又不能让江舒白看出他没有杀宋怀的意思,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傅宴心中懊恼,早知道当初不说大话,什么要亲自杀了宋怀,他也得有这本事啊!
  现在一没人脉,二没资金,三还被看的太牢,光靠一张嘴的傅宴,是真的不知从何下手才好。
  原书中对反派傅宴殊的事情描写的并不多,傅宴能利用的有效信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他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不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虽然江舒白看得傅宴很紧,但另一方面这又不失为一种机会,他可以借着江舒白之手给他提供有用信息。
  等到晚上傅宴靠着桌子忍不住打盹时,房间的门才被江舒白缓缓的推开。
  屋子里一片漆黑,江舒白这次倒是很冷静,因为昨天的洗澡风波,江舒白在客栈施了禁制,所以他并不担心傅宴会离开这里。
  借着屋外的灯光,江舒白模模糊糊看到桌边的人影,他随手一挥,屋中的灯光都亮了起来。
  突然的光亮惊醒了快要睡着的傅宴,他打了个哈欠,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嘴角微弯,嗓音温柔的不可思议,你回来了。
  江舒白呼吸一滞,愣了一下,被衣袖遮住的指尖微微颤动,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看着一桌子早已冰冷的饭菜和桌旁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人,江舒白又忍不住想起了小时候。
  江舒白不知道自己这一生算是幸运还是不幸。
  至少小时候他觉得自己是不幸的,明明没有什么修仙的资质,却偏偏被师父带到天阙宗修炼。
  当年的他不过五岁,远离父母亲人,来到千里之外的仙山,在外人看来是求都求不来的机缘,可当时的江舒白却不这么认为。
  五岁的江舒白很厌恶天阙宗,厌恶天阙宗的一切,这里的师兄师姐都欺负他年纪小,欺负他没资质还能轻而易举的进入内门。
  古往今来,走后门总是最让人厌恶,江舒白是知道的,他也不愿意走这种后门,可他一个五岁小孩子说话没有任何用处,哪怕他不乐意,他还是来到了天阙宗。
  江舒白知道有些人也并不想欺负他,只是别人都欺负他,若是有人护着他,那么这个人便成了众矢之的,危在旦夕。
  刚到天阙宗的那段时间,江舒白经常吃不饱,小小年纪便被师兄命令着干许多重活,江舒白很想回家,想回到关心他,爱护他的父母身边。
  但是将他带来天阙宗的师父已经闭关了,根本没人能将他送回去。
  被欺负的江舒白晚上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因为和他一起住的师兄早早就锁了门,他怎么敲门都敲不开。
  直到有一晚,江舒白在门外冻得瑟瑟发抖,他牙齿打颤,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里,尽量让自己暖和一些。可是冷风才不在乎一个人类的生死,它呼啸着,狂舞着,肆意吹拂,玩的兴奋,就在江舒白已经冻僵之时,他梦见自己被人轻轻的抱在怀中。
  那人气质清冷,江舒白纵使被抱着也依旧忍不住打颤,但他从心里感觉温暖舒适,感到热泪盈眶。
  就像是被寒冻浸润的心泡在温暖的溪水中,渐渐苏醒,慢慢恢复心跳,一下一下强有力的撞击着胸膛。
  江舒白在他的怀中忍不住蹭了蹭,只听到耳边温润如玉的嗓音轻轻响起,乖,等一会儿就不冷了。
  果然,下一刻那人用手贴上他的后背,江舒白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后背传出,他整个人渐渐暖和起来,那种舒服的暖意让江舒白不禁打了个颤。
  同时江舒白也意识到了自己不是在做梦,他所感受到的都是真的,面前的人是真的,暖意是真的,心中的温暖也是真的。
  这时江舒白才有时间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只见那人在月光的照耀下,墨发如瀑,眉似远山,眼含星辰,唇红齿白,面如冠玉,就如江舒白曾经听说书人描述过的天上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