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你们，或是年轻健康，或是天资卓绝，贵为天境高手。”斯特兰的视线在众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他自己身上。
“可是你们再看看我。”他苦笑着，而后痛苦地说道。
“我的境界，在十年前就已经停滞不前，而现在，疾病又几乎要将我杀死！”
众人又是一惊。
他们从未听过斯特兰说过这些话。
平日里的斯特兰，要么在忙着与血族相关的那些事情，要么就在激励他们，安慰他们。即便是面对慕清之外的弟子，斯特兰也没有说过这些！
在其他弟子的认知当中，斯特兰与血族联起手来，纯粹是因为在猎人组织当中他们已经失去了曾经的地位与利益。
斯特兰所求的，只是一个利字。
可是到现在他们才知道，事实并不是这样！
坐在上位的斯特兰面容坚毅，但当他展现出愤怒或是癫狂面孔的时候，那张脸又会扭曲成慕清等人所不认识的样子。
眼下的他，一只手放在桌上，而另一只手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剂，平静地一饮而尽。
就像所有的中年撒克逊人那样，他蓄着络腮胡，向后梳理的头发当中夹杂着根根灰白。
此刻慕清再去看他，突然沉默了下来。
他们都已经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们喝下去的那杯酒，有问题。
“老东西，你一定要做得这么绝吗！”
“解药交出来！”
平日围绕在斯特兰身边的乖巧弟子此刻就像是疯狗一样朝着斯特兰扑过去。
可是他们还没能靠近斯特兰，就已经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服下药剂不到三十秒之后，他们的心脏就会因为麻痹而停止跳动。
而后，再过上一分钟左右的时间，他们的大脑就会停止活动，彻底死亡。
毒素带来的伤害是不可逆的，而且一定要在生效之前服下解药。
偌大的餐厅当中，一众弟子倒在斯特兰脚边。
而斯特兰向后靠了靠，眼角忽然滑下两行泪水。
在他面前的，就只剩下慕清一个活人。
“你不来抢解药吗？”斯特兰问道。
“你会留下解药吗？”慕清摇了摇头，而后拿起刀叉，开始享用这份晚餐。
毒素在慕清这样的天境高手身上发挥作用需要相当一段时间，而斯特兰也不可能针对慕清调整用量。
“你一直都是我最最骄傲的弟子，正是这样，我最不想让你离开我。”斯特兰感叹道。
“你害怕我知道真相之后回来杀你？”慕清不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当初那个将血族视为仇敌的猎人导师变成了现在这个扭曲的样子。
刚才斯特兰说到病痛，可慕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斯特兰笑了笑。
事已至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下一刻，北美血族的人来了。
他们推开猎人基地的大门，而后一路杀了进来。
打开房间门之后，眼前的慕清让他们警惕了一阵。
随后，看到倒在地上的这些猎人之后，他们又放松了下来。
“斯特兰先生，这似乎与我们说好的并不一样啊。”他们的注意力仍然放在慕清身上。
“放心吧。”斯特兰站起身来，而后说道。
“她已经身重剧毒，不可能活下来了。”
“按照我们的约定，带我走吧。”
两名血族点了点头。
他们代际不高，境界自然也就不高。
如果慕清要杀他们的话，轻而易举。
但现在毒素已经蔓延开来，慕清正在迅速衰弱。
“不要怪我。”斯特兰看向慕清。
“我只不过想要活下来而已。”
而两名血族也已经站在了斯特兰一左一右。
站在斯特兰左边的那名血族突然开口，说道。
“是啊，斯特兰先生，希望你也不要怪我们。”
一拳打来，直接洞穿了斯特兰的心脏！
那一瞬间，慕清只感觉天旋地转，视线突然模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