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半死的沈湖挣扎着被一个人拖着往院外去,她真的害怕了,看不到身后的人,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拖进地狱去。
“湖儿,湖儿!”
就在两个扭作一团的人出了那个神秘诡异的别院时,身后的人虽并未放开紧紧捂着沈湖的手,却发出微弱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唤着她的名字。
一颗几乎跳出嘴来的心脏总算随着这温柔的声音回到了原有的位置,沈湖停止了挣扎,全身也跟着放松了下来,软软的窝进了身后人的怀里。
“潭哥哥,你吓死我了!”
原这来者,竟是沈潭!
两人顺势坐到了地上,沈潭温柔的环着沈湖,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
“你这大晚上不睡觉,怎的跑来这种地方,若是被奶奶发现,怕你就不止是吃上一顿板子了!”
说着说着,他还宠溺的勾了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
“我睡不着就要看看!”扁着小嘴巴,沈湖自知理亏,也就不好意思像平时一样骄蛮,“可是,潭哥哥,刚才那里好吓人啊,好多......”
嘴巴又被轻轻的捂住了,沈潭对她微微摇了摇头,眼神中竟不自觉的流露出哀伤来。
“湖儿,你听我说,今夜所见之下中,断断不可与任何人提及,便是浩儿,也不要,你答应潭哥哥,好吗?”
本想反驳一句“为何”的沈湖却点了点头,只因她无法拒绝沈潭那种哀伤得几乎要落出泪来的双眼。
“走吧,送你回房!”
见她应了自己,沈潭站起身来想要把沈湖拉起来,却发现夜风阴寒再加之方才受惊过度,她的脚软身软无法站起来不说,全身还在不停的颤抖着。
微笑着叹了口气,沈潭只好弯下腰去一把把她抱了起来,并稳稳的托在怀中,一步一步抱着她往回走。
夜深了,本应香甜熟睡的人中,却有一个仍旧未眠,瞪着一双眼睛在黑暗的四周来回搜寻着。
而这个人,正是沈家二爷的四房——四奶奶!
这夜二爷宿在她房中,行了夫妻之事后,老早便鼾声如雷了,反倒是四奶奶始终都不得安睡,隐隐的总是听到哪里传来一阵阵低低的哭泣声。
自打女儿沈洛远嫁他方之后,她便像失了魂儿一般,且连连发恶梦,总是梦到女儿却不得触碰,一碰便会碎掉。
反侧好久之后,四奶奶觉着哭声越发响亮了,伸手推了推身边二爷,然,对方全无反应,继续酣睡着。
坐起了身子,随意披了件上衣,四奶奶便寻着那声音出了房门。
手中掌起一盏灯,她跟着声音一路走到了女儿未出阁前的房间,凑上耳朵仔细听着,哭声正是源自于此。
好奇心总是能驱使着人做任何事,于四奶奶来说也不例外,故,她小心的推开了面前的门,透过门缝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竟可辨得那竟是身披鲜红嫁衣的沈洛,而那哭泣之人也正是她。
心心念念的女儿突然出现在眼前,四奶奶的欣喜可想而知,就在她想要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忽的刮起了一阵阴风,一下子便把她手中的灯吹熄了。
眼睛似乎被风沙迷了一下,轻轻的揉了揉之后,四奶奶预备再次推门进房,却发现女儿已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她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一双曾经艳红如含珠的双唇,此时却全无血色。
“洛儿,我的洛儿啊,你可想死为娘的了,你知不知道啊!”
四奶奶此时也顾不得有何不妥之处,扔了手中托着的灯,双手捧住了女儿的脸,反复的看了又看,眼泪哗哗的流了出来。
然,本应是温馨的母女团聚却突然变得阴森了起来——
只见沈洛面夫表情的脸上升起了一丝诡异的笑容,紧跟着她一直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了,不过,却不见曾经那双乌黑清澈的双眸,取而代之的是两只黑洞洞的孔。
“啊!!!!!”
一声巨大的尖叫划破了夜的宁静,四奶奶轰然从恶梦中惊醒了过来,回手一摸身下,整个棉褥竟全然被冷汗浸透了。
沈家二爷被吓醒了,急急的把老婆搂进了怀中,心疼的抚摸着她湿到可以滴下汗来的额头。
“又做恶梦了吗?”
惊觉方才梦一场,四奶奶扑进了丈夫怀中,号啕大哭了起来,边哭边不停的嘶心裂肺着“洛儿,洛儿”的呼喊不停。
沈潭抱着沈湖才回到她的房间前,却发现沈浩端端正正的坐房内,点着一柄烛火,脸上满是焦急。
“哥!”
跳下了沈潭的怀抱,沈湖小声的撒着娇跑了进去,脸上带着淘气和愧疚。
结果,沈浩才要发火,却被随后紧紧掩住门而急急上前的沈潭拦住了,并把烛火拢得更暗了下来,面色深沉的坐到了他们对面。
沈浩是个聪明人,这种情形想必他是有话要说,便安静了下来,只是对沈湖拧了拧眉头,像是诉说着不满。
像是怕沈湖一时嘴快把之前看到的事儿说出来一样,沈潭抢先开了口,面色凝重异常。
“听我说,这件事很重要!”
明明知道这样做不对,然,面对自小便失去父母又跟自己感情颇深的兄妹二人,任他如何冷血任家族如何规定,沈潭还是决定警告他们。
“我们沈家世世代代都会有不明因由的孩子被九尾狐妖附身转世,所以,未成年的孩子就不准靠近别院半步,也不准使用麝香,更不准杀生食未煮血肉,还要严守祖训不得有违,否则便会引了九尾狐现世害人,后果不堪设想!”
这种天方夜谭的话虽叫沈浩和沈湖内心中生出怕来,却也是乖乖点头,答应哥哥要好生记在心中,绝不轻易犯规。
头天晚上的事,如梦一场般,沈湖睁开眼睛,发现天光大亮了,只是,今日却不见那和暖的阳光洒进房间,反而能听到嘀嘀嗒嗒的水声。
穿好衣服在丫鬟的伺候下梳洗完毕,沈湖提着裙子跳出了房间,果然,外面细细密密的下起了小雨,这可教一向畏热的她开心得紧,赶紧撑了一把小伞就跑进了雨里。
后面丫鬟一路大呼小叫追在身后,很快便跟丢了人,又不敢声张只好人偷偷摸摸的寻找了起来。
甩下了跟着自己的人之后,她很快就跑到了池塘边的凉亭回廊上,没走几步就听到有人在交谈,提起耳朵细细听来,竟是沈浩和沈潭两位哥哥在说着什么悄悄话。
沈浩的声音听上去满满的害羞与疑惑,故听上去很小。
“潭哥,我昨天晚上做了很奇怪的梦,今晨底裤上留了一片怪异的痕印!”
“什么?你拿给我看!”
沈潭的声音听上去满满的紧张与焦急,故听上去很大。
什么意思啊?
沈湖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她是如何也听不懂这些少男之间的话题。
“你们在说什么啊?”
她几步就窜上了凉亭,看到亭中的两个哥哥正手执着一条男性的白色底裤看个不停,那条底裤上隐隐还可看到一片乳白色的痕迹。
慌忙中,沈潭赶紧把那条底裤塞进了沈浩的宽大衣袖里,并示意他不要声张。
“我看看嘛!”
沈湖坏心眼儿的蹦了过来,如何都抢不到,只好扁着嘴巴坐到了下来。
“今天初八,八月初八了!”叨咕着日子的沈潭看上去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狂人,“再过几日你们便满十六了!”
沈浩的眼神里全都是疑惑,伸出手去轻轻的推了推他的肩膀。
“潭哥,怎么了?”
“你们听我说!”沈潭的表情越发紧张了起来,全身都在颤抖,声音跟着慌乱了起来,“浩儿,你这件底裤若是无法焚烧便找地方埋了,你首次梦遗之事,万万不可让别人知道!”说完之后,他又回手抓住了沈湖的双手,“湖儿,你跟哥说实话,你到现在有没有来过月事?”
沈湖瞬间羞红了一张脸,“啪”的一声拍掉了他的手,把头低得几乎碰到了襦裙。
“还,还没呢!”
“那还好!”这句话似乎让沈潭的心放下一半,收拾了一下情绪,他稳住了声音,“记住我说的话,浩儿的事莫要说,若是哪一日湖儿来了月事,也万万说不得,记住,成人礼纵是行了,也不可远娶或者远嫁,势死抵抗听到没有?”
沈潭和沈湖两兄妹相互看了一眼,虽说还是懵懂,却也乖乖的听了哥哥的话。
然,事事总不能如人所愿的!
这一日里,沈浩因事先行出了房间,那染了痕印的底裤便随手塞在了床褥之下,就急急的出了门。
丫鬟于此事一概不知,便擅自取了想去清洗。
“那是何物?”
沈家老太君突然造访了盥洗房,随手从脏衣盆里捞出了那件底裤,提到眼前细细查看之余,还小心的嗅了嗅。
“说,这是从谁房中拿来的?”
丫鬟平素本就很少见着家中太君,此时见她如此凶悍的口气,登时就吓摊在地上,跪伏下去,全身颤抖着。
“是,是,是从长孙少爷房里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