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肥和水猴看着,只觉得幸好他们配合了,眼下才能保命,至于得罪了唐五爷出去之后怎么办,也只能出去之后再想了
  怎么办,唐五爷捏着手腕痛苦地想,难道真要直接散灵?那他起码得躺十天半月!
  季玄羽瞧着他,忽然道:妖王手底下尽是你这样的人?
  唐五爷一震,咬着痛声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青林到苍行,从青莲山到苍海。季玄羽道,我看你们一口一个役灵,不像会奉哪个灵物为王,是谁不想做人了,想给自己换个种族?
  唐五爷沉默半晌,忽而笑了一声,听着有些傲慢,又夹杂了点疯劲,下一秒他整个灵识从火柴简笔画团成了球,猛地震颤起来,鼓囊囊地越撑越大,最后炸开,什么都不剩。
  自毁灵识啊绿肥和水猴一抖,光是看着就觉得好痛。
  季玄羽在他灵识炸开的情形里冷酷分析:看来我又猜对了。
  轩辕鸣把剑从阵中拔起,顺手砍掉了传灵阵,木齐收起木剑,朝轩辕鸣道了谢:多谢指点。
  轩辕鸣只是点点头,坦然接受他的谢意。
  季玄羽:怎么样,试出来了吗?
  木齐心说季玄羽的洞察力果真强,大约在岸边就注意到了自己的反应,后续也早都算好了,心思缜密,不愧是三十三天老大。
  木齐也没瞒着:松山唐家,很大概率是他们。
  自己表家遇上这种事,木齐心情也很不愉快,他开口请求:凤君,能不能将这两个人交给我,我调查后也会将后续情况告知你,查人的事由人做更方便。
  他说的不错,而且愿意直接点出松山道门,也算是给了诚意,但季玄羽没有立刻答应:你们管理部内部复杂,我也就跟老陆熟,由人来处理没关系,但交到谁手上,等我跟老陆联系后再说。
  轩辕鸣闻言,立刻上前又将绿肥跟水猴捆了,自觉地将两人看管在他手上。
  有这样的手下可真叫人省心。
  苍行打起精神应付了一会儿,眼皮都快撑不开了,忽感觉自创的懒人沙发载着他往前挪,可他自己根本没操控,一时疑惑:?
  抬头,发现原来是季玄羽勾着手指在挪他的座驾:走,跟我们一起上岸。
  第二十七章 让我看看你行不行。
  离松山五十里外的一个小镇里, 唐五爷因为强散灵识,一口老血喷出,瘫在了地上。
  他强撑着吐字:来、来人
  门外守着的人听到动静立刻进来, 见到他的模样惊诧不已:五爷!
  来人忙将他扶起:损伤了灵识?伤的也太重了, 五爷, 这就送你回松山
  不, 不能回。唐五爷一把抓住他的手,三十三天那群非人类,追到苍海来了咳咳!
  他撑着不晕,就是要先把话说完, 松山暂时绝不能回,木齐应该察觉到了什么,肯定会去松山道门一探,要是他的样子被直接撞见, 可就说不清了。
  还有、管理部外勤
  属下:外勤现在不都归监察司管,监察司那边好说吧?
  唐五爷横了他一眼,明显在说:放屁!
  属下讪讪,只好先顾着他的伤:好的五爷,但这里灵气不足, 养伤效果没松山好,委屈五爷了。
  灵、灵气不足,那就
  他说话实在费力, 抖着唇, 属下一拍脑门:啊你看我, 我懂了五爷, 您放心。
  没拿到蛟筋, 主子那边, 我去说一声?
  唐五爷低低嗯了一声,才终于缓出口气,晕了过去。
  季玄羽他们到蛟门前是鲛人给引路,出来时快了不少,依旧是秦云驱使着宝船,乘风破浪。
  苍行被人惦记了手筋脚筋,但又实在懒得挪窝,本来还想纠结一下,结果季玄羽一句话让他立马做了选择。
  季玄羽说:你睡你的。
  苍行安稳躺平了,咸鱼似的被人带着走。
  江城的雨已停,岸边有了游人,于是他们捏了结界连船带人一起罩住,不然今日就得上头条。
  到达岸边后,就绿肥水猴的调查问题,季玄羽给陆有清打了个电话。
  陆有清接到电话,电话里沉默半晌后才传来他的声音:老季啊,你知道吗,青莲山那件事,道观这几天还在给后续事宜写报告,我周末都没休息过。
  季玄羽也拉长声音:老陆啊,我们谁都知道那件事还有后招,不是我们说停就停的啊。
  我总觉得,有人谋算着搞个大的。
  哎别,陆有清捏捏眉心,您的嘴开过光,求求说点好的,别总灵验坏的。
  季玄羽笑了声,陆有清呼出口气:木齐和小赵信得过,把人给他们吧,事情要是真扯到松山唐家,木齐查着也方便点,他母亲是唐家人。
  明知木齐跟唐家的关系,陆有清还放心,不怕他徇私,季玄羽也不再问:好。
  秦云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季玄羽身边,轩辕鸣跟他对视,发现秦云虽然不说话,但周身的气息并不冷,跟那个墨云完全不同,见轩辕鸣看过来,还很友善地朝他点点头。
  木齐跟季玄羽交换了联系方式,提着绿肥和水猴走了,剩下他们几个,季玄羽对白泽和轩辕鸣道:秦云魂魄在外的事,麻烦先替我保密。
  他觉得这次出来自己是各种意义上挑对了人,白泽跟轩辕鸣都不是多嘴的,他们点点头,也不多问,轩辕鸣甚至贴心考虑:林火?
  季玄羽:林火那边我发消息打过招呼了。
  林火虽然性子风风火火,但嘴也是很严实的,可以放心。
  季玄羽带着自己的人返程,他们来时是三人一鸟,回去就热闹了,五个人。
  也幸好周瑞瑞友情提供七座商务车,够他们一车装下。
  秦云也变了身现代装扮,同样是黑衣服,墨云穿着跟个幽灵似的,他穿着却格外好看,荷尔蒙逼人。
  可见气质的重要性。
  他肤色是健康的白,眉眼间虽沉,却很稳,并不是单纯的冰冷无生气,季玄羽坐在他身边,两人的手明目张胆搭在一处。
  温热的,季玄羽察觉到掌间的热度,不由弯了弯嘴角。
  苍行果真一路睡回去,在夏季进入了冬眠状态,下车都是轩辕鸣架着他走,众人回到玉石记,店内瞬间热闹起来,就连朱邪都提前闭店,不抢这点营业时间了。
  秦云出门的时候还是个智障鸟团,谁知道眨眼的功夫,竟然就能化形了!
  季玄羽的解释是凤凰传承完毕,所以秦云翻身鸟儿把歌唱,不用继续傻着了。
  众人立刻把秦云围了起来,他们不是不期待秦云变得正常,但怎么说呢,就像老父亲老母亲总盼着孩子快快长大,可孩子一夜之间突然成熟,长辈多少是感慨跟惆怅的。
  凤凰一族原来这么不容易啊,好几百年了,老大,你当年破壳后是不是也傻过?
  季玄羽不想跟他们讨论自己的幼年,只想打破他们慈爱的幻想:诸位,我必须得说一句,他是我道侣。
  噗咳咳咳!
  一桌人纷纷呛水,只有围观过大场面的白泽和轩辕鸣淡定喝茶,不动如山。
  胡灵呛了个半死,语出惊人:童养媳!?
  季玄羽:
  秦云笑而不语。
  朱邪也觉得老大这事儿办得不靠谱:虽然他已经几百岁了,但毕竟傻了这么多年,知道道侣是什么意思吗您就要跟他绑定?
  眼里简直写着你也太禽兽了。
  季玄羽总算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是这锅他得背,秦云所有魂魄齐全以前,涅槃的秘密得守好。
  好在秦云开口给他解围:我族有传承记忆,该懂的我都懂。
  玉小盏则更关心情感真挚度:你是真心喜欢主人吗?
  秦云:自然。
  他照顾你那么久,你不会是把亲情跟爱情弄混了吧?
  秦云:不至于。
  他年龄加起来真的比季玄羽大,不是做儿子的料。
  玉小盏又忧心忡忡看向季玄羽,季玄羽赶在她开口前把所有答案说了一遍:爱、正在进行时、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季玄羽背锅不嫌多:他脸好看,我见色起意。
  噫周围人发出嘘声。
  孔翎好奇:崽啊额不是,现在还是叫你大名吧,秦云,你还有身为鸟团时跟我们相处的记忆吗?
  秦云表情非常友善:都记得。
  包括你把我支棱去店门口做吉祥物的事。
  金鹏把丝毫没有危机意识的孔雀往自己身边提溜了一下,孔翎满头问号,金鹏:别问。
  问就是你才是那个傻的。
  季玄羽决定聊点正事冲淡八卦情绪:我们离开这几天,青湖古镇周围没什么事吧?
  看家一把手朱邪摇摇头:没有。之前你在花鸟广场遇到了黑蜉,除了古镇内,广场那边我们也时不时去看了,都很清净。李老板身上带着我们的玉貔貅,也没撞上什么邪气。
  还有我去过的小路,孔翎举手,也非常安静。
  就仿佛所有事都是错觉或巧合,一下子全都安静了下来。
  季玄羽悠悠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他一说,众人神色顿时都严肃起来,季玄羽:怎么,还有什么细节没提到?
  不是这个原因,白泽推了推眼镜,你每次说这样的话,基本灵验,老大,我们很信任你,所以严阵以待。
  被比作乌鸦嘴的真凤凰季玄羽:我谢谢你们。
  行了都去做自己的事吧,给苍行找个地儿睡觉,散会别看了他真不是你们儿子!
  秦云噙着温和的笑意,跟季玄羽一起进了阁楼,终于轮到二人独处,两人的嘴巴还没来得及发挥说话的作用,就先紧紧贴在了一起,密不可分。
  他们吻得急切,带着要拆吃入腹的汹涌气势,动作却温柔得将对方融化在舌尖,气息跟心跳一样急促,震得浑身打颤。
  季玄羽手指穿过秦云的发丝,在秦云嘴唇滑过脸颊,叼住自己耳垂厮磨时喘着气问:记忆恢复多少了?
  秦云含着白皙的耳垂,边磨边答:大部分,包括黑火怎么来的。
  季玄羽手指一紧,秦云不觉痛,反而笑了:没事,能藏,我也能让他们只看到金红的凤凰火。
  秦云的手也没停,他们中间横着成千上万年的光阴,再见却依然是彼此最熟悉的人,身体也是,点火太容易了,季玄羽本来以为自己都要禁欲成色即是空了,结果还是一点就燃。
  他仰起脖颈打了颤,心说不愧是玩火的凤凰,厉害,他里外都要给烧熟了。
  送上来的脖子,没有不吃的道理,秦云顺势咬了上去,他在呼吸声里道:我好想你啊
  季玄羽闭了闭眼。
  他身体颤得更厉害,秦云搂着他继续低语:我好爱你啊
  现在还是白天,但不重要,反正正事是谈不下去了。
  季玄羽把腿搭了上去,将人稳在他身上,从耳边呵气:来,让我看看你有多想我。
  一句话,把两人燎了个熟透。
  结实的床猛地被砸出噗叽一声,之后动静是越来越大,两人都没想过换方向,他们如饥似渴看着彼此的脸,完全舍不得挪开视线,要把对方的样子好好刻在眼底。
  季玄羽捧着他的脸:我也好爱、呃!
  话都被逼说不完整,他便笑,边笑边吟声,嗓音跟身体都颤抖得十分愉快,他眼角都带了红晕,像洇开的胭脂,还敢大言不惭:再来啊。
  秦云咬了咬他的手指:再重点?
  来唔!
  他要什么秦云不给?秦云都能给。
  他们分开得太久了,久到如今怎么纠缠都不够,非得好好确认对方的存在,切切实实把人拥在怀里看在眼里,才能得片刻安宁。
  这一闹,就直接从白天跨到黑夜,再到日出,战了个酣畅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