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公子?怎么了?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吗?”
贺元隐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倒是季霜竹走了过去,很认真地问道:
“墨怜安,什么是爱啊?”
“啊?”
墨怜安有些不知所以地看向了贺元隐。
“我师尊修的是无情道,她已经很多年没有突破的迹象了,所以我想或许她知道什么是爱之后能寻到一个突破机会,所以她才会来问你的。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说的。”
这是贺元隐找的借口,不过季霜竹多年没有突破倒是真的,或许天道宠儿也会有瓶颈期吧。
“这样啊……”
墨怜安点了点头,眼睫微微下垂,看起来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自我有记忆起我就一直在这里,只有这些小纸人陪着我……直到那一天飞鸟误入这里,我才知道外面的世界原来那样生动精彩……我为什么会爱飞鸟……或许是因为他是自由的吧,每次看着他,似乎我也是自由的了,似乎我也曾经亲眼看过外面的世界……”
“对不起啊季姑娘,我不太会说,要不等过几天我再告诉你呢?你们可不可以告诉我飞鸟怎么样了?”
“我这两天总是做梦,梦到飞鸟他……”
季霜竹拉着墨怜安的手,而后回头看着贺元隐问道:
“不告诉她吗?”
“……”
贺元隐微微叹了口气,最后还是把事情真相都和墨怜安说了。
“怜安姑娘,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墨怜安听后沉默了半晌,她呆呆地坐在玉兰花树下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既没有愤怒也没有难过,什么都没有。
突然,墨怜安轻笑了一声,“原来是这样啊,我还好奇为什么他能那么轻松地穿越结界,原来是这样啊……”
“那飞鸟还能离开幻境吗?我其实……我……”
墨怜安话说得语无伦次,看样子这些真相对她而言还是造成了一定的冲击。
“我们也不知道,进入幻境的人会坚信自己是回到了过去某一时间,很难看破这个幻境。”
“贺公子,上次其实我就想说来着,你们可以帮我一个忙吗?我也想进入那个幻境。”
“不行,那里面很危险,稍有不慎你也会迷失在里面的。”
“求你们了,我想救他。”
墨怜安脸上带着恳求的神色,可是贺元隐很不能理解,即使知道真相墨怜安还要去救墨飞鸟吗?
似乎是看出来贺元隐在想什么,墨怜安又接着说道:
“或许我应该是要恨一个人,可是你们说的墨怀宇,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谁,虽然是因为他我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可是如果让我恨他的话……至于飞鸟,他不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吗?恨他的话,我该恨什么呢?”
说到这,墨怜安抬起头看着贺元隐,她脸上带着笑容,可是眼中却含着泪水。
“贺公子,我在这里十八年了,我也不知道要怎么样去恨一个人才好。或许我的命格就是这样呢?就是要被人换走命格的命。”
她目光闪烁,眼睫低垂便有泪珠从眼中滚落,而后她又抬起头,眼眶泛红,微笑着看着贺元隐:
“世人都说,爱是多么美好的东西,不惜用各种美好的词汇去形容。”
“而恨又是多么令人难过的东西,连提及都不想被提及。”
“所以……我想我从飞鸟身上明白了什么是爱不是很好的一件事吗?为什么要从他身上明白什么是恨呢?”
“贺公子,帮帮我吧,或许这是我最后能见到飞鸟的机会了。”
“要帮她吗?”
季霜竹拿出那块白玉晃了晃,等着贺元隐的决定。
“……”
“好吧,不过怜安姑娘,在幻境里千万不要作出任何选择。我说过的,一旦做出选择就没办法离开了。幻境里的一切都是假的,就算你做出选择也改变不了什么的。”
“我明白的。”
得到了墨怜安的承诺后,季霜竹便带着他们进了镜影。
镜影中。
看着周围匆匆忙忙传递各种东西的老妪和婢女,贺元隐猜他们大概是到了墨飞鸟出生那一天。
“墨飞鸟。”
季霜竹指向了一旁站着的墨飞鸟,墨飞鸟也看到了他们,只是看到他们身边的墨怜安之后显得更激动了一些。
“怜安,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难道不该我来问吗?飞鸟,你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只是一个幻境,不管你做出什么选择都不会改变现实的。回去吧飞鸟,我并不在意那些的,我已经那样过了十八年,对于你来说那样的生活或许会很难受,但对于我来说已经很习惯了。”
“回去吧飞鸟,我不需要你还我什么,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不好吗?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嫁给你做你的妻子好不好?回去吧飞鸟。”
那厢,“墨飞鸟”已经出生,墨怀宇正抱着孩子给那个弟子看。
“不,是我欠了你的,我拥有的一切,自由自在的人生也好,修炼的天资也好,原本都该是你的,我要还给你怜安,这都是属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