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奥柏伦先生:
  许久未见,不知令媛身体是否安康?想必您看到这里绝对会口中咒骂,并已经开始准备撕毁这一封饱含诚意的信件,但我恳求您多给我一些耐性,毕竟耐性是通往智慧的康庄大道,这个道理谁又不知道呢?
  是这样的,托希拉殿下的福,多日前的那场宴会非常顺利,我相信那是一场宾主尽欢的宴会,我也在那场宴会上尝到了令人愉悦的新血气味。但很遗憾的,据我所知,那是一场只属于「光魔法师」的交流会,尽管陛下邀请我一块出席宴会,但是被「魔法师研习会」排斥在外,我们黑魔塔不免觉得有些备受冷落。
  因此我在向陛下再叁提议后,就在上个星期,陛下允许了黑魔塔和圣殿一起参与研习会——毕竟大家都是法师,即使是再孤僻的黑魔法师也希望能交到新朋友,不是吗?
  朋友完整了一颗残缺的心,远比爱情更有益。(但对我来说,露尹依旧是我的挚爱。)
  得知这个消息的孩子们都兴致勃勃的期待着明天能一起参与研习会,希望您不要介意我现在才告诉您,毕竟压轴的才是惊喜。
  另外,您上次的来信令我受宠若惊,露尹的父亲如同我的父亲,我定然义不容辞为您献上我的所有。
  您真诚的
  贝尔兹·亚尼塞斯
  奥柏伦将信纸丢到桌上,恼怒地在原地来回踱步,气恼得满脸通红。
  「瞧瞧他说的什么?上个星期的事情,他竟然昨天才告诉我——噢,不,不是昨天,他是昨天写好了,今天才刚送来!」奥柏伦指着站在窗台瑟瑟发抖的送信鸽,「陛下到底在想什么?在光系魔法师的研习会上邀请黑魔法师?帝国的那些孩子们会被吓坏的!」
  希拉靠在窗边,看着楚楚可怜的送信鸽朝她丢来求救的信号,她伸出手摸了摸送信鸽的脑袋,从金丝饲料罐中捻出一小撮饲料给它吃,「父亲可能是想要展现北境和帝国不一样的风土民情吧,我听说在帝国,黑魔法师只能苟活在地下室和下水道,受尽屈辱。」
  「哈,受尽屈辱!」奥柏伦转身,「想象一下贝尔兹窝在阴暗的地下室里……我敢说他会将地下室建造成一个庞大的地下王国,而他则会是地下王国的王。」
  「非常贴切。」希拉可以想象得到即使身处绝境,贝尔兹依然还是可以头戴王冠,居高临下地俯视自己的帝国,「贝尔兹先生向来对自己很有自信。」
  「哼。」奥柏伦冷哼一声,「是该来了,上次给他写了信让他去查查那几个病患的情况,这次大概是为了这件事来的,这家伙就喜欢东扯西扯一些浑话。」
  希拉随手撒了些饲料给送信鸽,拍拍手上的碎屑,「您是说在安眠病房的那几位吗?」
  「露尹那孩子在圣医院中也见过这种病症,就像用钝刀一点一点地切割着他们的灵魂般,皮肉一点一点地剥离,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身上的烂肉腐败脱落。」
  希拉沉默的点了点头,「露尹小姐那边有任何线索吗?」
  「没有,圣医院和我们一样,只能初步将它们归纳为魔族的契约反噬,但恐怕不仅仅只是黑魔法那么简单,所以才会让贝尔兹去查。」
  「是诅咒。」希拉说道,「恐怕是来自于永夜峡谷的高阶诅咒。」
  奥柏伦点头,「如果是诅咒那就难办了。」顿了顿,叹息地说道,「研习会结束后,你去圣医院一趟,给那些孩子们设静心阵。」
  希拉点头。
  「好了,好了,时间紧迫盯人,你该去准备了,希望贝尔兹那家伙这次不要再给我耍花招,让我丢人现眼。」
  她知道奥柏伦也只是在说气话,实际上他也不是真的讨厌贝尔兹,只是贝尔兹这些年追在他的女儿露尹身后穷追不舍令他感到气恼又无能为力。
  「放心吧,先生,贝尔兹先生会有什么坏心思?他可是把你当父亲呢。」希拉随口回答道,没有等奥柏伦的回应就像箭一般避过了奥柏伦的碎碎念。
  「我没他这样的儿子!」
  「人家没想当你儿子呢。」他想当你女婿呢。
  奥柏伦反应更剧烈,「想得美!」
  希拉吐吐舌头,转身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