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的精神折磨已经折磨得她够呛了,除了桑特带来的预言让她坐立难安之外,最令她恐惧的是那一晚在梦中出现的魔族,现在加上那未知的诅咒……
  不请自来的魔族向来带来灾厄,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她看向窗外的蓝天,天气很好,一抹清新的蓝色覆盖在穹顶,但是她却隐隐感觉到危机正在隐藏在阴暗处,伺机而动。
  令人窒息。
  即使是和暗界关系交好的北境,也向来拒绝陌生的魔族入城。虽然她知道城中有不少魔族在活动,但是希拉没见过除了切茜夫人以外的魔族。如果没有必要,他们断不会轻易显现出他们的尖耳及森冷的骨翼。
  希拉刚踏进主殿不到十分钟,海瑟就捧着一迭资料,急匆匆地朝她走来,乱糟糟的棕发还挂了两片落叶。
  「噢!希拉,谢天谢地!」海瑟看见她的时候双眼发光,「你来得正是时候,阿诺德殿下的净化仪式出事了!我刚刚才从净化池过来,如果不是因为待会帝国的那些魔法师们就要到了,我恐怕也也会在那里待命。」
  希拉一顿,「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阿诺德殿下究竟在暗界待了多久,他身上的暗灵的净化了好几天都没有完全干净,殿下知道今天是研习会,他坚持要在研习会开始之前离开,但是那些暗灵如果再继续残留在他身上的话恐怕就会留下后遗症了,现在乔席他们好不容易说服他再进行最后一次净化,但如果这次都不能成功的话,殿下说什么都不愿意继续了。」
  这一段时间来都没有看到阿诺德,希拉还以为他自从上次出征回来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卡尔特了,谁知道他竟然又带了一身麻烦回来。
  「他究竟在想什么?」希拉气得头昏脑胀,「这么不合作的话,就将他敲晕啊!」
  「你疯了,当然不行!那可是阿诺德殿下!等他醒来后可是会把我丢到黑魔塔去的!我可不想在贝尔兹先生的手下待超过一分钟——而且我们只是柔弱无害的法师,敲不晕他啊。」海瑟哀道,挥了挥手,「你去看看阿诺德殿下的情况吧,现在也只有你有能力处理了,只要你开口,阿诺德殿下准会听的。」
  「他究竟去了哪里?」希拉皱眉问道,「我上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半个月前,就算他这半个月都待在暗界,也不会出现这么糟糕的情况。」
  「谁知道呢?我们可不敢过问,窥探军情可是死罪——但我猜他可能进入了深渊,那儿的暗灵纯度很高——你还记得之前库托街的彼特吗?最后割下了一条手臂才保下性命,他就是曾经不小心误入了深渊——」
  希拉脸色刷白。
  「但即使再怎么不舒服,阿诺德殿下刚刚还问起了你。」海瑟说,还记得男人苍白的脸色,再补一剂猛药,「如果是你的话,殿下一定会听劝的。」
  希拉强迫自己不要叫出声,以平常的情况来说,人类从暗界返回后,最多只需要经过一天的净化和祈祷就能将身上的暗界气息洗去,一连数天都没完全净化干净的案例根本闻所未闻,「你确定只是暗灵吗?不是像是诅咒之类的……」
  暗灵,犹如黑雾般的气息,会在人类进入暗界的时候就依附在他们的身上,一开始并不会有任何的影响,就只是一股无害的气息,通常只需要简单的净化就可以消除,加上北境的战士崇尚力量,因此他们不惧生死,也从未将之视为威胁——毕竟只要之后消除即可。
  但是一直放任它们不净化的话,暗灵会一点一点地吞噬人体内的能量——那是身处暗界的生物最渴望的「食物」。
  暗灵不是生物,也不是幽灵,而是一种强烈的意念,是一种纯粹的「虚无」,是「暗」。
  「光」能给予治愈,同理,「暗」会带来灾厄。
  光与影,天与地,彼此追逐也彼此排斥。
  「我不知道。」海瑟诚实地说道。
  希拉犹豫再叁,心中实在放不下,最后还是决定去看看情况。
  ——————
  今天依旧是叁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