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和尚佛光涌现，周围的火焰无法逼近。
道士也不说话，二指间凭空出现一张符纸，微微用力。
蓬——
符纸突然被捏爆，没错，一张纸，就这么碎在道士指间，接着，水和尚面前出现了一张符纸，重重拍下！
厚土符！
水和尚从来没想过这个鬼道士飞符的手段不合常理，一张厚土符，就那么碎掉，然后砖头一样拍在水和尚脸颊，水和尚被拍倒在沙发上，砸的他七荤八素，捂着脸大声啜泣。
“牛哥！！！替和尚报仇！！！”
牛猛瞪眼，双臂肌肉一紧：“何方妖孽！！！胆敢放肆！！！”
轰然间，牛猛踏蹄而出，一息间出现在道士面前，抬腿踢向道士的面门。
飞魂腿！
“太慢了！”
道士继续写字，头也没抬。
“慢？”
牛猛露出笑容，突然消失，面前只是残影，道士背后，一只牛魔出现，铁蹄碎颅而去！
牛蹄即将踹在道士后脑的时候，突然止步不前，僵在空中。
牛猛惊愕，发现一排符纸，藤蔓一样缠着自己，将它腰部以下裹成了粽子！
“符术……狂藤？”
牛眼中露出意外，作为秦昆的鬼差，平素见过最吊的符师便是王乾，牛猛知道，王乾的符术炉火纯青，他见过王乾的‘大贤良令’，虽然只有三式，但绝对不是一般的符师能比的！
这个鬼道士，竟然也会‘大贤良令’的符术？！而且怎么感觉……比王乾的还强？
一个鬼的符术，比阳人还强，这根本就是匪夷所思！
“你是谁？！”牛猛大声问道。
“贫道只是死鬼，看不出来吗。”
道士依然没抬头，然后，发现那个小男孩发出‘珂珂’的笑声。
窗外，雨晴后，圆月当空。
而整个办公室，在眨眼间，变成一个枯井。
他们坐在井底，这里什么都没有，老道士也终于不再埋头写字，他的头发，凌乱了起来，死相遮掩不住了。
“鬼道士，说说话不好吗？”笑面鬼微微笑道。
老道乱发蓬头，眼睛透过灰白的头发看向笑面鬼，也呵呵一笑：“你们太弱了，贫道和你们，没什么说的。”
第403章 仿若隔世的对话
云河大厦顶楼，是一座复式双层，荀天城道：“我办公室在楼上。”
现代设计感的内置楼梯，简约又不失大气。
秦昆上楼上到一半，突然阴风激荡。
阴风猎猎，吹得人头发凌乱，脸颊抖动，好像4、5台巨型风扇运足了马力一样。
荀天城瞪眼，看着脚底下：“秦大师……血！！！”
楼梯上，血水如同开闸放洪一样，溅射飞散。
“假的。”
秦昆抬脚，踩在血水中，周身灵力伴随阳气，脚边的阳气瞬间消失，像没出现过一样。
荀天城连忙揉了揉眼睛，难以置信。
“门卡给我，我上去看看！”
秦昆说着，拾级而上。
这种匪夷所思的异象，明显是屋内有鬼在斗法！
秦昆用脚趾头都能猜到，而且鬼斗法的蜃界，已经逸散出来，影响到了外面。说明里面的激战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秦昆走到门口，门卡刷过，门缝微微打开。
屋里一片漆黑，秦昆踏步进去，下一刻，掉入了血水之中。
……
办公室里，已经变成一个巨大的枯井。
半井的血水被搅出一个漩涡。
一个老道士漂浮在血水之上，面前悬着三张符纸。
符纸上面，画着一个牛头鬼、一个和尚鬼、一个笑面鬼。
扑通——
老道士身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掉进血水之中，看起来有些狼狈。
老道士狐疑，心中带着些许惊讶。
这可是鬼打墙！
四只鬼斗法时形成的蜃界，扑通人连靠近外界都做不到，他是怎么进来的？
“我靠……”
血水里的秦昆气急败坏，怎么自己老碰到这种突然出现在一个地方掉下去的场景。
我得罪谁了？
血水粘稠，不过秦昆游泳的本事还没丢，勉强将自己扑腾到水面，这才发现，他面前的血水上，坐着一个老道士。
老道士头发凌乱，身体佝偻，秦昆透过遮面的乱发看去，发现老道士的脸颊残缺不全，鼻子以下……全是白骨。
身上挂着水草、下半边脸、半个身子似乎被鱼啃了干净。如同一具半空的骨架。
“彭老头？”
秦昆试探着问道。
老道士一愣，原本很稳的手臂抖了一下。
“你……是谁。为何认识贫道。”
老道士长袖遮着脸，下一刻，他手中毛笔蘸了蘸血水，周围所有的血水全被吸进笔中，秦昆落在一个干燥的井底。
秦昆打量着周围，这个井和当初收服笑面鬼的井一模一样，如果没猜错，这应该是笑面鬼的蜃界。
笑面鬼他们人呢？
秦昆发觉鬼差之中，牛猛、水和尚、笑面鬼和他断了联系，名字成了灰色！
同时，他看到了老道士面前飘着的三张符纸。
秦昆微微一笑：“彭老头，别遮着脸，你又不是道姑，害羞什么。”秦昆故作轻松，但心情是忐忑的，还有些紧张。
果然！这是彭逍！
他的实力，秦昆根本看不透，起码是高级鬼将之流！彭逍生前就属于超一流捉鬼师，能单挑鬼王的存在，死后，即便实力降低，恐怕也不会低到哪去。
面对这样一个老鬼，牛猛、水和尚又变成符纸，秦昆不由得捏了把汗。
老道士捏碎笑面鬼的符纸，厉声道：“把你的蜃界撤了！！！”
老道士似乎很在乎脸面，笑面鬼被放出，秦昆发现，他浑身贴着密密麻麻的符纸，碎魂、杀魄、烈骨、断筋，凡是对付鬼的符纸，都挂在他的身上，撕也撕不掉。
这就像一个身上绑满炸弹的人。
老道士没有发动，但他随时，能让笑面鬼魂飞魄散！
“昆哥……”
笑面鬼心智还属于8岁的孩子，虽然有了实力，但还是被吓到了，惊慌地眼神，无助的看着秦昆。
秦昆眼底怒意闪过，胸口起伏不定。
“彭老头，有什么话不能慢慢说吗？”
“让他把蜃界给我撤了！！！立刻！！！”老道士愤怒大吼，“否则我灭了他！！！”
“你敢！”
“非得贫道让你见识见识吗？！”
秦昆心口一滞，手掌抚在笑面鬼头顶：“笑面，把蜃界撤了。”
“昆哥……撤了的话你有危险！我能感觉到，这老道士鬼气非常浓郁，几乎……几乎等于……”笑面鬼咽了咽口水，忍住没把‘鬼王’两个字说出来。
“不怕。”
秦昆说完，笑面鬼犹豫了一下，将蜃界撤掉。
周围景色一变，枯井消失，成了一座办公室。
办公室桌前，老道士放下袖袍，那是一个仙风道骨的道士，手中握着一根毛笔，笔杆为白色，笔毛也为白色。
背后的落地窗，有月光洒了进来，更添一抹出尘之气。
“沧海血雨化天符，五术齐天伐鬼竹。符宗，彭逍！敢问阁下名号。”
秦昆一笑：“独守扶余镇八荒，不拜三清又何妨。我修无量天尊业，青天不见白骨乡。秦昆。”
几乎是隔世一样的对话。
彭逍听到秦昆的回答，失态了。
浑身颤抖，眼中带着惊愕，又苦涩。双眼变得浑浊，看着秦昆的表情，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眼角，两行眼泪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