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两界不同,但乙火界的表现当年可圈可点,当真省了他们太多的事了。
等于说乙火界走过的那些弯路,他们都不需要再走一遍了。
连意心中实则也不算急,启松都被他们杀了,估计也没人给魔哧炼制绝杀,他这受伤状态还得维持一阵子。
估摸着三五年也是可能的。
只魔主诡计多端,她心中估量是一回事,多做周全准备是另一回事。
轻敌乃兵家大忌,她一向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倒是这无挟,这些日子,连意琢磨着是不是请连外和柳无言说一说,看这无挟日常在何处出没。
他不来见他们,他们主动出击。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连意不喜欢这种未知,太没有把握,探不到底,等于将生死放在别人手上。
不提这里亲朋好友,好几条人命,便是连意自己,爱冒险那也得冒有把握的险。
这种敌人过于强大,又未知,她可没蠢到不试探一下,就下脚去踩。
却没想到,她这还在盘算这些事,决定再等七日,若是无挟还没有出现,她就要主动出击了。
却是被人找上门来。
这一日,晚间,寂静无声,外面就想起了敲门声。
此时的连意还在自己的房中,这门一敲,她就感觉到了不对。
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强大气势。
莫不说这屋里屋外,阵法全都出自她手,便是没有阵法,她都能感觉到敲门人的气势强大。
因为此人,不知为何,居然毫不掩饰。
她手在空中一点,镜光阵中,是一名青衣书生,并不认识。
她眉梢一扬,想了想,拿了件隔绝神识的斗篷穿上,人一闪,便出现在了院门前。
其他人也一样,全都出来了。
不过,几位化神修士倒是没掩饰什么,只穿着便服。
任遥飞眉头紧蹙,似欲言又止。
连意觉得她神色有异,便问道:“师父?如何?”
任遥飞摇摇头:“这位,我那一日在岛上抓启松心腹时,似乎遇到过。”
外面那人气息强大无比,应该是个化神修士无疑了。
任遥飞也是化神,高手之间,哪怕只遇见过一次,再次相遇,肯定会有感觉。
连意心中一紧,大概知道,许是那一日,任遥飞驻守闾环岛,抓了启松心腹,虽然遮掩了自己,伪装成元婴
期的魔修。
这手段骗骗柳无言完全没有问题。
可对方是个旗鼓相当的化神,那可就不够看了。
自家师父,很可能当天马甲就掉了。
只是没想到,那位居然找上门来了?
而且是事情已经过去几日后的现在。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是敌是友,此人会不会是无挟呢?
一时间,连意有些踌躇。
倒是任遥飞霸气依旧。
敌也好,友也罢,人家都上门了,就没有不见的意思。
那不成就凭着这薄薄的门板,就能挡着人家。
再说,这都几日过去,那位化神修士现在才来,还能精准的找到他们家的大门在何处,可见人家早就把他们
的底摸过了。
不说他能探出多少吧,他们这儿至少有她一个化神,还有几个元婴修士,他是肯定知道的。
就这般,此人来了。
任遥飞觉得此人是友非敌的可能性比较大。
此想法她在脑中过了一瞬,便瞥了连意一眼:“愣着干嘛?开门。”
听自家师父语调平静,猜到她心中有数,连意也不含糊。
也不见她怎么动作的,门已经缓缓开了。
门外,果真站着一青衫书生,儒雅的很,连意回头看了青阳星君一眼,还别说,这气质上,两人拿捏的居然
如此相似。
这要不说,还以为是兄弟呢。
那书生气势强大,见门开了,看到门口众人,他也不怵,宛若寻常,他拱手一礼,平淡的开口:“某名白凡
,住在岛的东南边,眼见有了新邻居,特来叨扰。”
众人:“……”
深更半夜的,把人家门拍的啪啪响不说,说是来见新邻居,连个伴手礼都不提,谁信呢?
还是任遥飞,眯眼瞅了那白凡一眼,笑道:“既如此,快请进。”
既然任遥飞说话了,众人也没说什么。
这白凡是个化神中后期修士,但毕竟只有一人。
人家也说了住在岛的东南边。
看来就是任遥飞几人几人进城那一天,那一东南一西北两道强大气息了。
这事,连外找柳无言打听过。
柳无言只道,西北边那位是阴癸门的长老,如今已经化神了,便不再问宗门之事,在此隐居。
这也寻常,魔修比之道修,更不羁一些,也更自私一些。
宗门什么的,比起道修的归属感,许多魔修只是觉得,宗门中有更加好的功法可以给他们修炼,帮他们能够更好的得道飞升。
要么就是特别爱权势之人,才会修为极高后把着宗门内的权位,许多到了元婴后期,乃至化神的,宗门也无
甚可教,他们就会离开宗门,隐世不出,或在外享乐。
宗门内有啥事,生死存亡的,他们也不会管。
道修可不会如此洒脱,不提原本就是宗门的世家子,好比连意、任遥飞这种,家族和宗门紧紧捆绑。
他们的荣辱其实早就和宗门撕扯不开了。
便不是世家子,那也是从小就进了宗门。
几百年上千年待下来,受宗门教导和庇佑,等于一辈子都在宗门之中,感情上也无法割舍。
便是如亦可剑君和东来星君这般老牌的化神修士,其实早就隐世了,压根不管宗门事务。
便是任遥飞,除了阵法上的事或者事关连意和芙菲,她多关注一二,平日等闲不出宗门,何尝不是在慢慢的往下退。
不过是遇上这样关系到宗门,界域的大事,他们才不得不露面,不得不出山镇着。
宗门并不会胁迫这些大佬,不过大佬们都是遵从本心罢了。
魔修和道修的这两种做派,都无可指摘,自是从小生存的环境不同所造成的。
据柳无言说,他们那位长老原本就生性冷漠,且不与人多交流,只要不和他相关之事,他从不多管闲事。
和扬魔宗就更没有牵扯了。
有柳无言这话,众人对这位心里也有了底,只要自己等人不去招惹那位,想必便是他们把闾环岛折腾沉了,
那位大佬估计都不愿意多看他们一眼。
只不过,除了西北边住着的这位柳无言熟悉,东南边这位,柳无言可就不熟悉了。
他一直知道闾环岛东南边住着一位修士,不过那位修士一直住在那儿,比他在闾环岛当总管事的时间都久。
他来当总管事时,倒是去拜过码头,不过人家也不知道是不愿意见还是确实不在,反正他没去成。
柳无言性子粗放也自有自己的骄傲。
这人不肯见他,他去了三次都没见着人,索性也明白过来,自也不会再去自找没趣。
两人在这闾环岛上倒是相安无事很多年。
当时从柳无言他们那儿打听到这个消息,几人都没当回事。
他们是来办事的,又不是来惹事的,端看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化神修士是如此性子,也不会和扬魔宗有纠
葛。
既然如此,那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个陌生人,就随他去吧。
却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连柳无言都说不出长什么样子的人,突然就出现在了他们面前?
这事,有点意思。
连意此时忌惮之心倒是压下去了些。
只是把事情前后串联起来一想,又看到这位化神修士以这种方式站在他们面前,颇觉得有些玩味。
也猜不透他来此的目的。
不过,连意倒是察觉到,他周身未有一丝魔气泄露。
总觉得无论从内到外,此人不像魔修。
但也不排除此人做了伪装。
可是,都这么堂而皇之的上门了,做伪装有什么意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