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是镇上盛会酒楼的跑堂小二,肩头还搭着干活儿用的布巾,着急的说:“咱们边走边说,这阎夫子也是倒霉催的!”
——
昨夜与那妖王动手,阎魄的饮血刀刀鞘被骨鞭抽出一道裂痕。
饮血刀是三界第一煞刀。
出刀必饮血之外,本身也是需要血气养刀。
这刀鞘有压制煞气的作用。
虽说阎魄自己也能压制饮血刀,可他如今有伤在身,还因为同心果实力大打折扣。
将大部分的力量放在压制饮血刀上,并不保险。
今日出去,原本的打算是去山中找到一截乌木,先暂时封在裂缝处,等黑焰将新的刀鞘送来即可。
因为是遥水镇唯一的夫子,阎魄出去的时候难免会遇见学生的父母。
原本半个时辰就能出城,一路上打招呼愣是给拖到了一个时辰。
走到盛会酒楼附近的时候,还遇到了一个热情难却的员外老爷,非要拉着阎魄去喝酒。
“阎夫子,可真是多亏了你的悉心教导。犬子如今那是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在家都能背诗了。昨日回来,还说什么‘粒粒皆辛苦’。今日恰好学堂也不上课,难得!咱们去喝酒!我听说这盛会酒楼新来了个唱小曲儿的,那叫一个好听哦!走走走,您若是有什么事情,我叫下人去帮您跑个腿。”
高员外的独子就在阎魄那里上学。
阎魄没有来遥水镇之前,都是在县城里上学,跟着那边的几个孩子不学无术。高员外头疼得很。
现在儿子因为阎魄的缘故迷途知返,高员外高兴得在阎魄和涂山暮成亲那日送去了一座黄金打造的孔子像不说,还一直琢磨着要请阎魄吃饭。
只是一直被阎魄婉拒,今日可算是让他抓住了机会。
阎魄对外也是个病夫子的形象。
他倒是想拒绝高员外,可高员外长得身宽体胖不说,还是个大力气。
一听还有唱小曲的,阎魄连忙摆手拒绝:“高员外这都是令郎好学,之前就是贪玩了点,现在收了心思就好。这喝酒吃饭的便算了,我身体不好,不能饮酒。还有唱小曲,那就更不必了。”
挣扎着转身想要离开。
谁知道高员外还不乐意了。
拉着阎魄就让他走,抖着腮帮子上的肉,用那双被肉挤得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给阎魄使眼色,打趣着说:“那就喝茶,吃饭也行啊。这家的菜味道也好。唱小曲的事情,我肯定会让人保密的,暮大夫不会知道的!”
——
“你是说,他们就在酒楼门口互相推诿,最后楼上掉下来了一块瓦片?还正好砸在了那高员外的头上?可这跟阎魄有什么关系?他怎么晕了?”涂山暮听小二说了事情的经过,背着药箱走得更快了。
小二苦着脸,还不知道自家酒楼要因为这件事情怎么赔偿呢。
又解释道:“那高员外看到血就害怕,这镇上的人都知道的。瓦片砸破了高员外的脑袋,将高员外吓晕了过去。这一倒,就倒在阎夫子身上,生生将阎夫子给砸晕了。”
小二睁着一双眼睛,眼神里满是无奈。
要说这件事情离谱吧。
在他们看来也不是不可能。
高员外那多胖啊。
阎夫子有弱不禁风的。
压得晕过去也正常。
涂山暮也有一种荒诞的感觉。
只是一想到阎魄的情况,脚下又快了几分。
小二都跟在后面小跑起来。
两人赶到的时候,盛会酒楼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肥头大耳的高员外已经被人扶了起来,脑袋上随意的包着纱布,在一旁煞白一张脸直哎哟。
另外一边已经苏醒过来的阎魄,耳朵红得涂山暮在人群外都看到了。
见他脸色还好,只是窘迫的坐在一旁。
涂山暮原本还悬着的一颗心,瞬间落地。
甚至在看到阎魄通红的耳尖时,没忍住的笑起来。
阎魄坐在一旁,眼神里透着茫然。
他怎么觉得自己成亲之后日子就越来越难过了呢?
被高员外压倒的时候,阎魄倒也不是不能推开。
可高员外胖得那两个壮汉下属都费半天劲也挪不动呢。
阎魄要是在轻松推开,不就崩人设了?
他当初怎么就默认了病弱这个剧本呢?
阎魄自我怀疑着,还没有想清楚,就在人群中看到涂山暮眼中带着无奈和担心,嘴角又噙着一点笑意的脸。
“该死!”阎魄下意识抬手,用长袖挡住脸。
他怎么又在暮大夫面前丢人了?
作者有话说:
不仅没掉马,还丢人了!
说一下呀~小阎的人设虽然是魔尊,但其实是偏逗比属性的,他本人是被坑成魔尊的。
魔界现在在搞农业化,小阎是种田系魔尊,就是想魔界安安分分的,不搞事情,也不被别人欺负。
和老妖王的打架,是老妖王的问题。
和阿暮之前的大号交手,后面会说明的~
简而言之,男女主会有bking时刻,但他们都不是bking人设!
(妖尊会bking一点)
第013章 没有!
只是阎魄没有挡住太久,就闻到了熟悉的药香。
涂山暮好笑的看着他,手指轻轻敲在他的胳膊上:“放下来吧,我给你把脉看看。”
阎魄连忙收回手,摇头道:“不用不用!”
昨夜流鼻血跑出去的时候,黑鸦跟阎魄说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甜水村的陶大勇伤势一直不好,就是因为伤口处有妖气萦绕。
结果涂山暮的银针竟然可以祛除上面的妖气。
如果是不知道这件事情,阎魄还会放心的给涂山暮把脉。
可现在明知道涂山暮的医术不简单,阎魄那里会给涂山暮机会?
想到自己如今的情况,颇有些自暴自弃的说:“娘子,我真的没事了,给我留些面子吧。”
涂山暮看他脸色也知道阎魄的身体状况应该不大,只是觉得他这副窘迫的样子实在是好笑中又让人觉得同情。
努力忍住笑意,从药箱里翻出一盒薄荷油:“你在旁边嗅一嗅,我去看看高员外。待会儿就同我回去吧,要是太着急的话,让黑鸦和阿紫帮你跑一趟?”
阎魄涨红着脸,只觉得今日出门漏看黄历,怎么就被高员外给拽住了呢?
那块瓦片其实是他动得手。
只是阎魄也没想到,高员外最后会压在自己身上。
还好这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否则只会更丢人。
在一旁嗅着薄荷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的阎魄瓮声瓮气道:“不了,我也不那么着急。下次吧……下次!”
高员外的情况也不复杂。
瓦片虽然砸在了头上,但只是磕出了一个小口子。
高员外如今这个状况,完全是见到血之后被吓得。
开了一副安神的药和一点外伤药,又给高员外扎了两针平稳情绪,涂山暮便又走回了阎魄身边。
“需要我扶着你起来吗?”
涂山暮看着靠在柱子边上,在太阳穴疯狂擦薄荷油的阎魄,愈发觉得这人有意思。
以为是个风光霁月的病夫子,结果内里却是个会害羞的,还有点小脾气的性子。
涂山暮忍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就看见阎魄抿着唇,眼睛一下又一下的看向自己,郁闷不已的说:“不了,我现在好多了。”
遥水镇内有一条河贯穿整个镇子,所以镇内有许多造型各异的桥。
从盛会酒楼回涂山暮的医馆,需要经过一座青石板桥。
于是,今日镇内许多人都看见了。
暮大夫背着药箱走在前面,时不时的捂着嘴笑。
后面的阎夫子垂头丧脑不说,还时不时的就踢一脚路边的石头。
两人一路走回医馆。
阎魄也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尴尬了,匆匆说:“那什么,我去后面看书。”
然后脚步飞快的窜进后堂。
阿紫在药柜前给人抓药,就看见姑爷回来之后就急匆匆的冲到后面,忍不住问:“姑爷这是怎么了?方才我听说,谁在外面晕倒了?”
涂山暮知道这件事情瞒不了阿紫他们,但的想想还是给阎魄留点面子吧。
笑着说:“没什么。”
走到柜台后面,翻看这段时间的账本,看到开出的药后,忍不住道:“最近是怎么了?怎么有这么寒凉的药?”
阿紫也凑过来看,指着其中几张抓药的药方:“是啊。这些人开药都是拿了药局那边单子来的,我见到上面有章子。也不知道是给男人还是给女人喝的。这几张药方的药若是给女子喝了,岂不就是小姐你说的‘气虚崩漏’?若是长久下去,那就是‘经行先后无定期’?可男子喝这个,也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