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的分手,是为了什么?还是你一直觉得,她是一位不折不扣的渣女?」
  「这倒没有。」听着对方的问话,一大口冰咖啡梗在了柳默钦喉头,险些呛着;他稍稍解释了几分:「不过前面的两次是女的,最后一次是男的,男男这样的题材,放到腐界市场上,应该满受腐男腐女们欢迎的,不是吗?」
  「是我误会了。」对方伸出了手,笑了笑:「看来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了,物以类聚。」
  看着阳光下,对方彷彿镀上了一层金光的侧脸,柳默钦差点又被下一口冰咖啡呛到。
  好,同类。
  等等,同类?
  这类局面,他最是不擅长了。
  「好的。那今后,还请多多指教了?」柳默钦勉强把话题丢了回去,却显得字句乾涩,不带感情。
  他本不太会说话。
  一个业馀作家,时常表露多少言谈能力,也不是如何需要的。
  只要,笔下的字句足以感动人心,其馀的,也不会到那么重要了。
  「都说了,不用这么客套。」那人笑着,并不是怪罪,反而有些温暖;却也有些不容置喙的气场,是高位者专属的。
  像是,他的院长会拥有的?柳默钦想着,却又把这些思绪,全数拋开。
  是因为,此时此刻,对方又主动提出了疑问:「帽子上有些花纹,是你改造的?」他指着贝雷帽边缘的缝线,并不笔直,看起来,却是在不经意间,营造出了艺术的氛围。
  「嗯。」柳默钦下意识抬起手臂,摸了摸帽缘:「这是当初训练时,没事随手缝的,戴了多年了。」不至于用上葡萄来练习,只是三天两头地缝製着猪脚。
  但凡是个人,难免会有些腻味。
  那时,柳默钦便想到,家里摆了一顶贝雷帽。
  百无聊赖,便也拿来充作练手的东西。
  谁知道呢,一戴,便是戴了如此之久。
  「是他的?」
  柳默钦笑笑,暂时放下了冰咖啡:「不是。记得是别人的,不是他的......寒先生,我想,我们可以稍稍回归正题了?如果有些直白,而让人不快,那我在这里先行致歉──因为今天还有事情,也怕耽误了寒先生的时间。」
  「你很有趣。」被称作「寒先生」的男子,身子微微向前,正好是柳默钦的方向:「我觉得,没有太大的必要,从正题切入。既然以你为主轴,我只要了解了你,大部分的疑惑,都应该迎刃而解的──重点不是『我问』,而在于『你说』。当你叙述得够多,我说得不自谦一些,大致上,我也能剖析你一部分的个性了。理所当然地,就知道你是不是我心中的人选了。」
  对方面前的热美式,并没有动过多少;反而,是柳默钦再度拿起的冰咖啡,早已去了大半,剩下了冰块的堆砌。
  「那可能是我误会了,不好意思。」柳默钦微微笑着,是有些职业的客套笑容,语调也不由自主,又成为了官方口气:「既然如此......陪伴寒先生聊上一个下午。就会通过了?」
  对方不作应答。
  柳默钦抬头,却只难见了男子的但笑不语;确切地说,是恰到好处的停顿。
  「其实你很适合,不需要对自己感到信心不足。」对方坐直了身子,双手放上桌面,淡然一笑:「恭喜你,可以继续去忙碌了,有空会再联系。」
  这场会谈,出乎意料地,简洁、明瞭,乾脆俐落。
  直到冰咖啡的空杯,放上了回收台,柳默钦走出这间店铺,心中仍是有些不真实的感受。
  诚如对方所言,他的确没有再把这件事情,再度牵掛在心上。
  几近是一年一度的假期,他想放松自己,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