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韫接连两张六品定身符,对狂暴状态的母虫却丝毫不起作用,它速度不减,幽幽蠕动着。
  两人的雷符本就囤的不多,方才都用尽了,他们对视一眼,齐齐退到一粗壮的石柱后边。
  母虫速度缓慢但体积大,不消片刻便翻到了洞口。
  虞韫手指翻飞,身后冰天雪地转瞬倾倒化为澎湃的潮水,奔腾叫嚣,浩浩荡荡涌向母虫。
  母虫庞大的身躯在翻涌的巨浪中却稳如泰山,将浪花撞得稀碎。
  虞韫抿唇:“凝。”
  巨浪筑成冰川,将母虫冻结。
  寒酥凝晶,紫光氤氲。
  感受到体内的力量在缓慢流失,母虫血盆大口发出尖细的咆哮,黝黑的躯体摇摆撞击,很快便将困住它的厚重冰晶碰得粉碎。
  整个山洞被它的动作震得轰轰作响,石棱断裂,碎石飞溅。
  “哗——”
  虞韫两人飞快闪身离开身前即将崩塌的石柱。
  “我们需速战速决,洞穴崩塌在即。”
  照母虫这个身板,用不了多久,洞穴就得造稀碎,他们都得被活埋。
  “那是…阵法!”旬易正闪躲间,余光闯进一抹幽幽灵光。
  他眼眸一眯望去,透过石壁的窟窿处瞧见了母虫之前产卵的洞穴地上隐隐有阵纹闪动。
  是传送阵?
  疑似出口的地方找到了,但是母虫硕大的身躯直愣愣的占了大半个洞穴,他们没法过去。
  不过思绪翻转间,母虫已然挣脱冰块的束缚,双眼幽恨,冲着虞韫喷出一口腥臭的毒液。
  虞韫身法诡谲灵动,四处躲闪,引得它抓狂的嘶吼乱撞。
  眼见场面僵持。
  母虫眸光闪动,黝黑的身躯幽光漪漪,速度倏忽猛增,猝不及防下虞韫被重若万钧的力量撞飞,砸断数根石柱,跌落在地。
  “噗…咳”
  喉间溢出血气,她捂着心口,哇的一口吐出大滩血液。
  还不等她爬起来,一股腥臭气味呼啸而至。
  她咬牙忍痛一个翻滚躲了过去,身后呲呲声作响,背上腐蚀剧痛让她差点岔气。
  她深吸一口气,爬到一隐蔽角落里,草草抹掉下巴上的血水,摸了摸断裂的肋骨,粗喘着吞了颗回春丹和阴毒解药。
  也不知这解药能否解了金丹期的毒。
  旬易薄唇抿起,只觉有些心烦意乱。
  她能忍得住金丹期阴毒的痛吗?炼气期的阴毒都痛的死去活来的。
  他吐出一口气,手指翻飞,绿光融融,数道长藤将母虫束缚住,成功将它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母虫狂躁的扭动,挣断长藤,尖啸着朝旬易扑来。
  尖利细长的牙齿摩擦着,涎水肆虐。
  旬易长身玉立,步法缥缈闪身躲开毒液。
  他目色凌凌,朗声道:“万物生——”
  刹那,莺花烂漫,柳嫩梨白,草色青青。
  阴诡的洞穴一派鸟语花香,悠然闲适。
  母虫迷茫的停住,它蓦然发现近在咫尺的两脚兽的气息消失了。
  旬易周身萦绕生机,与幻化出的万物气息相融,故而母虫暂时捕捉不到他的生息。
  “起——”
  他十指翻飞,母虫底下一不起眼的柔弱嫩芽拔地而起,转瞬势如破竹刺入母虫体内,贪婪的吸食它的血气,须臾穿透它的身体长成挺拔的参天大树。
  母虫痛苦的尖啸,拖着庞大臃肿的身躯奋力挣扎被树木穿透的半个身子。
  它猛地咆哮一声,半个身子硬生生撕裂开来。
  “呲呲”身子断裂,腥臭的体液大片大片的渗出腐蚀着周围灵气幻化的一切草木。
  灵光被剧毒腐蚀的明明灭灭。
  它幽幽的看着旬易,周身幽光一荡。
  下腹滑出密密麻麻的虫卵,很快破壳而出,若黑潮般汹涌侵蚀四周。
  旬易面色一变,暗暗咬牙。
  若不是他被封印了部分经脉…又怎会如此被动!
  虞韫忍痛从角落出来,见母虫身子都被撕裂了还活着,不由一颤。
  金丹期,命就这么硬吗?
  眼见旬易被新生阴蛭缠住,母虫蓄势待发,她脚下一蹬,飞身过去。
  “上坎下离,水火既济——”
  烈火灼灼,水光潋滟,两厢缠绵,氤氲起朦胧水雾腾空。
  薄雾化云,越积越厚,堆积在洞顶,阴阴沉沉犹若黑云压城。
  虞韫额间渗出汗水,她手指翻飞,心神疲惫,试探着控制着云层中的水汽化为精细的冰晶。
  母虫近在咫尺。
  “呲!”
  终于,黑云坠坠,擦出一道道微弱的电花。
  虞韫眼前一亮,甩手掷出一把铁剑插入母虫头顶。
  “噼啪——”
  耀眼的雷光撕破云层,宛若银蛟咆哮着灌入母虫头顶。
  “嗷——”母虫发出一道摄魂荡魄的长唳,拖着残败的身躯饮恨倒地,激起一片灰尘。
  洞穴轰隆震动,石棱振荡落地,已然开始坍塌。
  虞韫脸色一变,连忙运起身法往阵法处移动。
  踏入母虫残躯周围的一瞬,她余光猛然瞧见一紫光萦绕的珠子,心神一动,她长手一捞扔进了储物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