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拉皮卡由于昨晚没睡好,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哈欠。
  当他魂不守舍地经过教堂后的回廊时,听到仓库那边传来阵阵吆喝声,走近一看才知道原来是团员正进行腕力比赛。
  果不期然大块头的窝金拿下最后的胜利,那强而有力的手臂一使劲,就能将普通人的手轻松折断吧。
  「别只在一旁看,一起玩吧。」这时芬克士对着少年率先发难道。
  「我就不用了...」酷拉皮卡一边往后退想要离开。
  「不玩就是不给我们面子...」飞坦也补了一句。
  「我们都勉为其难留下来帮忙了。」
  这样说确实让少年感到为难了起来。
  「我肯定比不过你们的,这样的比赛不是很无趣吗?」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
  窝金步步逼近了酷拉皮卡,从指节发出了喀拉一响,那巨大的身躯挡住了头顶的阳光,被阴影笼罩的少年这才感受到其中的恶意。
  「比腕力容易伤到手指,我不太喜欢。」酷拉皮卡却没有因此而退缩。
  「...要比谁的力气大,我们不如换个方式吧。」
  金发少年在附近转了转,最后脚步停在一处空旷的地方。
  「先说好要是你服气了,我就教你弹一首曲子。」
  窝金对这个赌注嗤之以鼻。
  「开玩笑,你先赢了我再说。」
  只见酷拉皮卡深吸口气,一脚踏在了泥地上,忽然一声轰然巨响,整个地面顿时坍塌出个足以埋入两三个人的大坑洞,也扬起了漫天沙尘。
  窝金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一旁的飞坦和芬克士也愣住了。
  「...一会儿到礼拜堂的钢琴那吧。」酷拉皮卡似乎很满意这样的反应。
  「先让我想想要教你哪首曲子。」
  库洛洛对眼前的景象感到不可思议。
  酷拉皮卡竟然在教窝金弹钢琴。
  「你的手很大,弹琴会很轻松的。」酷拉皮卡的语气很温和。
  「这些黑色的圆圈是什么,该不会要先看懂这个吧。」窝金瞇起眼睛注视着乐谱。
  「没关係,你不用看懂这些,直接记住指法就可以了。」
  但才过几分鐘窝金就受不了,将巨大的手掌重压在琴键上表达抗议。
  「这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你不想试着瞭解看看吗?」酷拉皮卡问。
  「这是你们团长最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少年的话让窝金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似乎开始思考着什么。
  「我再试一次吧。」
  「当然,就从这个小节重新开始。」
  结束了窝金的教学,酷拉皮卡疲倦地打着盹,趴在钢琴盖上睡着了。
  黑发青年为他盖上自己的长大衣。
  「你施了什么魔法?竟然能让窝金愿意弹琴。」那是几分鐘前库洛洛的问题。
  「其实我作弊了。」酷拉皮卡吐了吐舌头笑了出来。
  「之前说过的,我在仓库前挖了好几天土才完成用来抓小偷的陷阱,又被我利用了一下...」
  一缕阳光直射着那头耀眼的金发。
  从黑色长大衣的毛海边缘,露出了酷拉皮卡半边小脸和紧闭的长睫毛。
  少年的肩膀随着呼吸安稳起伏着。
  库洛洛在此刻感到沉入深海般的寧静,这是以往的人生不曾体验的无声休止符。
  不想吵醒了熟睡的人...
  但他还是伸出手指滑过少年鬓角散落的发丝。
  这一幕被躲在门外的团员们看得很清楚。
  「唉呀...不玩了。」芬克士是第一个回神的,他说完掉头就走。
  「看来做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飞坦的声音意外有些落寞。
  「想想我们都太依赖团长了。」侠客的反应倒是十分豁达。
  「总跟在他后面的我们也该长大了。」
  「我们自己去闯闯吧。」窝金大声说道,那开怀的笑容感染了在场的所有人。
  「想做什么就去做,这才是幻影旅团。」
  「你难得会提出好建议呢。」芬克士不忘吐槽道。
  「你不走吗?再慢就不等囉。」
  「给我站住,你们这些傢伙。」
  此起彼落的嘻笑声回盪在长廊,相聚的日子已经开始倒数计时。
  在夕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玛奇和库洛洛正忙着安置一棵巨大的杉树在广场中央,这是活动的主角圣诞树。
  玛奇选择这个独处的时机开了口。
  「窝金、侠客、芬克士和飞坦要我跟你说,他们要自己去外面闯荡,不需要我们了。
  就在刚刚已经收拾行李离开了。」
  「是吗...」库洛洛出乎意料平静。
  「那信长呢?」
  「他因为睡个午觉起来发现大家都走了,正在生气闹彆扭呢。」
  「...我知道了,谢谢你跟我报告。」
  天空终于连最后一抹馀暉也要消失了,男人这时才问道。
  「玛奇,他们是笑着离开的吗?」
  「嗯,大家早就能照顾自己,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说的也是。」
  库洛洛这才微微笑了。
  「团长,我打算在圣诞节之后走,剩下的人似乎想留在教堂的样子。」
  「…真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会这么快。」
  库洛洛收起了威严的口吻,变回玛奇记忆中那个好久不见,任性又温柔却还长不大的男孩。
  「我也曾经认为一切永远不会改变…但确实是会变的。」玛奇回答道。
  她不会让库洛洛看出自己的不捨,这是对眼前的人最后一次的体贴了。
  独自走回教堂的库洛洛,差点就和迎面而来的酷拉皮卡撞个满怀。
  「我正想去找你。」金发少年自顾自解释着。
  「谢谢你的外套…不过为什么看到我睡着不叫醒我?」
  这个简单的问题库洛洛也没能回答。
  只因为
  分离,实在是太让人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