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白眼狼,养你还真不如养条狗,给狗喂了吃的,它还会知道摇着尾巴感谢你呢。”大清早的,李克梅又被隔壁男人的怒吼声给吵醒,从那边闹哄哄的声音来判断,男人的那几个亲戚应该也在。
  大概人在伤透心的时候都需要发洩一下,每当有亲戚好友上门,那个男人是一定要把小男孩拎出来,然后给眾人宣讲一番小男孩的斑斑劣跡的,你还别说,这个大男人伶牙俐齿,嬉笑怒骂,一件又一件,而且每一件都有理有据,特别是在讲到小男孩的不忠不孝时,小男孩的父亲,一个大男人竟然经常会难过到呜咽着哭出来,闻者无不凄凄动容,场面极富有感染力。
  每次,亲戚们都七嘴八舌的规劝小男孩,让他以后要听话,不要让父亲伤心,可小男孩似乎一点都不知羞耻,每次他都低着头一声不吭。
  什么是冥顽不化,小男孩就是冥顽不化,什么是死不悔改,小男孩就是死不悔改。按照惯例,当着眾多亲戚好友的面,小男孩的父亲擼起袖子,他卯足了劲,左右开弓,耳光扇的啪啪作响。
  听着隔壁男人的咆哮和小男孩的哭喊,李克梅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不想起床。
  在把杨维阿这个“恶棍”灰溜溜的赶走后,黑三回到了鶯歌,马东被解除了审查,新世界夜总会和天上人间夜总会又张灯结綵开门恭迎贵宾,至此,王基恩觉得一切又尽在掌握之中,而为了市警察局副局长那个职位,他又开始四处请托打点。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生活和谐且康乐,鶯歌又恢復了它往日的寧静与祥和。
  虽然生活貌似又回到了正轨,但有些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因为杨维阿的铁腕打击,鶯歌的地下博彩业一蹶不振,虽然新世界和天上人间举办了许多促销让利活动来回馈感恩新老客户,但回应的人却寥寥无几。当然,影响赌徒们回归赌场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赌徒们现在更愿意通过手机来下注,看上去,网路博彩似乎是大势所趋。除了博彩,李克梅还注意到一个异常,那就是白汤姆再也不到王基恩的家里去聆听教诲,而且他们之间的电话也变的非常稀少,在最近仅有的一次通话中,俩个人表现的都很客气,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为了能赶走杨维阿,王基恩几乎把他的一大半家底都送了出去,那天,正当他苦思冥想着如何弥补亏空的时候,在倏忽之间,已经身陷囹圄的王矿雄的名字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于是他让马东拿来了王矿雄的档案。在看了王矿雄经营皇冠网站的数据之后,王基恩懊悔的直拍大腿,“我们错失了一个天才”。
  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就把皇冠的每日资金流水做到海棠省博彩业的第一位,网路博彩的巨大潜力以及王矿雄的赚钱能力都给王基恩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对于马东埋没人才的不负责任行为,王基恩大为光火,他指责马东“目光短浅,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丁点利益。”,“干什么都是一锤子买卖。”,“你太让我失望了。”,“凭你的本事,在我王基恩这里太屈才了,要不你另择高枝去。”越说越生气,最后王基恩破口大骂,“你这狗娘养的忘恩负义的傢伙,你不是要效忠杨维阿吗,这样吧,你现在就把我卖给杨维阿,保准你升官发财,怎么样?”
  虽然王基恩反復要求马东接受他的建议,但马东跪在王基恩的面前,始终不回答,只是一个劲的哭。
  “怎么样,考虑下我的建议嘛,你不早就想出卖我吗?现在也来得及啊。”厌恶至极,王基恩一脚踢到马东的脑袋上,马东立刻就躺倒在地,赶上前,王基恩对着马东的脑袋又是几脚。
  等王基恩发洩完,马东爬了起来,他依旧保持下跪的姿势,一声不吭,还是一个劲的哭。
  虽说法不容情,但其实还有法律不外乎人情这一说法。
  在坐了一年半的监狱之后,王矿雄突然开始喊冤,与此相配合,鶯歌晚报刊登了一篇关于所谓皇冠特大网路赌博案件的专题报导,在报导中,针对该案在侦查审讯阶段证据採集的有效性,以及法庭判决所依据的适用法律条文,海棠省的几位着名法学专家提出了自己的质疑,鉴于该案存在着诸多疑点,他们强烈呼吁立即啟动再审程式,“展现法律的真善美,让公平正义的阳光普照大地。”在该报道的最后,记者还提到,因为思念儿子,王矿雄母亲的眼睛都快哭瞎了。
  对于法学专家们发出的呼吁,鶯歌宝塔员警分局非常重视,本着求真务实的精神,他们深入调查、縝密分析,果然发现了新的证据线索。最新证据表明,在皇冠特大网路赌博案件中,王矿雄只是一般雇佣人员,而非主导者,很快,新的证据就被提交到了宝塔检察院,宝塔检察院的徐院长是王基恩的老朋友,一刻也没耽搁,宝塔检察院向鶯歌市中级人民法院提出了再审申请,中级人民法院黄院长也是王基恩的老朋友,不过朋友归朋友,黄院长皱起了眉头,他表示翻案的难度有些大。
  在我们这个资讯数字时代,一切都可以量化,一切都可以像数学公式那样来推导计算,小到电子,大到遥远的宇宙天体,但唯独除了泛泛而谈大而化之的法律条文,不过这个也很好理解,假使定罪量刑可以像数学公式那样来量化,这岂不是说谁都可以断案,那你让那些腐败法官以及无良律师以后怎么颠三倒四的胡诌诌,还有,由此造成的巨大损失谁来弥补?
  每个行业都有每个行业的生财之道,法院也一样,而鶯歌的法院更是堪称暴利行业。在鶯歌中级人民法院黄院长的眼里,神圣庄严的法律就跟他襠里那玩意一样,随便他揉捏搓抻,比如他可以把三年的刑期拉长到十五年,又比如他可以把死刑捣鼓成无罪释放。大家想啊,法律条文是死的,但人是活的啊,老实讲,在鶯歌乃至整个海棠省,没几个商人比黄院长从法律这门生意里赚到的钱更多,跟黄院长的财富相比,王基恩那点资產简直就不值一提。
  为了能快点把王矿雄捞出来,王基恩亲自出马,他和老朋友黄院长接连谈了三次,最后,他奉上了一百万现金,此外他还保证黄院长在未来的网路博彩中会佔有10%的股份,在如此这般之后,黄院长啟动了皇冠特大网路赌博案件的再审程式。
  与那些动輒需要几年甚至十几年的诉讼相比,王矿雄的再审过程非常顺利,前后也就一周的时间。
  在法庭上,王矿雄把所有的错都推到皇冠那家早就逃之夭夭的贸易公司身上,他一口咬定自己只是普通雇佣员工,而与第一次庭审截然不同的是,这一次法庭很痛快的就接受了王矿雄的说法,而且本着有错就改的态度,他们当即就纠正了王矿雄为主犯这一事实认定错误。为了戴罪立功,王矿雄还检举了宝塔区阳光大厦的一家网路赌博窝点,这处赌博窝点就是马东许诺给李克梅等养肥再收拾的那一家,说实话,为了能把王矿雄这个博彩界的奇才捞出来,王基恩和马东真的是下了血本。
  在再审宣判前,律师提交了王矿雄亲戚朋友的联合请愿书,证明王矿雄以往一直都是一个尊老爱幼热心助人的好青年,而王矿雄也适时的眼圈一红,胸膛剧烈的起伏,然后就在法庭上下跪痛哭,懺悔自己对社会造成的危害,期间,他好几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最后他发誓,说今后一定会改过自新,以回报社会对他的关爱。
  经过这么一番梳妆打扮,王矿雄儼然像是回炉重造了一遍,在宣判时,法庭认为王矿雄“孝顺父母、尊敬师长,只是因为法律意识淡薄才一时误入歧途。”,“积极认罪,检举揭发了警方尚未掌握的犯罪事实。”,最后,因为“无前科,认罪态度良好,为勉励其自新,酌情判决王矿雄有期徒刑俩年,缓刑一年。”
  在王矿雄出狱后,马东和王矿雄谈了一次话,这一次,马东态度亲切,语气平和,与以前审讯时的暴虐简直是天壤之别,“矿雄,如果没有王局长,估计你要把牢底都要坐穿,千万可记住了,王局长就是你的大恩人,他对你的恩情你就是十辈子都别想报答完。”
  谈话完毕,马东就带王矿雄去见王基恩。
  啼哭着,王矿雄给王基恩磕头,他说王基恩就是他的再生父母,他就是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王基恩的恩情。
  叹口气,王基恩把王矿雄扶起来,他说他非常欣赏王矿雄的才华,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眼睁睁看着王矿雄就此沉沦,他真的于心不忍,所以他竭尽所能来帮助王矿雄免遭牢狱之灾,“孩子,以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儘管开口,你的年纪和我的儿子差不多大,我非常愿意像你的父亲一样,帮助像你这样优秀的年轻人成材,当然了,如果你调皮偷懒不听话,我也会拿鞭子抽你,给你一个警醒,好让你再接再厉,去争取更大的进步。”
  看到王基恩对王矿雄的重视,李克梅心里酸溜溜的,不知怎么搞的,每次听到王矿雄腻味的一口一个“干爹”,而王基恩也甜甜的一口一个“唉”,他就觉得好恶心,噁心的都想吐。
  不过王矿雄确实很有能力,前后也就张罗了一个月,网路博彩品牌“摇钱树”就诞生了。为了推广“摇钱树”这个平台,海棠省员警总局发动了大规模的扫荡线上博彩网站的行动,在这一行动中,皇冠等多家世界知名的博彩网站在国内的几十家代理窝点被捣毁。后来又通过减免手续费,配资加杠杆,即刻交割盈利等多项措施,在试运营一段时间后,“摇钱树”渐渐被国内彩民们熟悉,其博彩业务也开始慢慢步入正轨。
  这里有必要说明一下,王基恩是“摇钱树”的最大股东,其持有55%的股份,其他股东还有法院的黄院长,检察院的徐院长,人民银行的项行长,此外马东,王矿雄,黑三也分配给了股份,本来李克梅以为他和埃尔伯也会有一份,但王基恩始终没有找他谈股份的事,后来李克梅终于意识到,他的以为其实只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已。
  一想到股份的事,李克梅就觉得烦闷,在床上翻了个身,他拿起枕头边的手机,然后打开远程控制,再点击“王矿雄”。
  盯着眼前的电脑萤幕,王矿雄的眉头拧成了个疙瘩。最近一个月,“摇钱树”遭受到了大规模网路攻击,整个平台一下子濒于瘫痪,很快,一位自称“费多科夫”俄罗斯骇客站了出来,声称对攻击行动负责,而且他狮子大张口,公开勒索“摇钱树”五百万美金,遭此突然打击。王基恩请出了埃尔伯,但只交手了几个回合,埃尔伯就表示他根本不是“费多科夫”的对手,最后经过谈判,“摇钱树”每月支付“费多科夫”二万美金的网路安全维护费用,但即便如此,“摇钱树”的系统还是经常会莫名其妙的出各种问题,而就在此刻,“摇钱树”的伺服器又崩溃了。
  冷笑着,李克梅关掉“王矿雄”,然后打开“王基恩”。
  王基恩那边黑乎乎一片,不过看他的位置,他应该是在贾省长的办公室里,于是李克梅又点击“贾省长”,果然,王基恩正微倾着身体站在贾省长的办公桌前,没想到田丽娟也在那里,她正在给仰靠在椅子上的贾省长按摩肩膀。贾省长朋友的一位朋友打算在宝塔区开发一块大型商业楼盘,但因为和拆迁户达不成意见,所以专案一直无法啟动,贾省长今天叫王基恩过来就是谈这个事,听贾省长的口气,他似乎对王基恩的表现非常不满意。此刻,王基恩的脸色非常焦灼,在再三道歉之后,他向贾省长保证,在这周内他就会把问题给解决掉。
  关掉“贾省长”,再打开“马东”。
  此刻,马东正在新世界夜总会的包厢里发火,他发火的对象是他新聘不久的一位职业经理人,李克梅听了一下,原来这位职业经理人一点都不讲职业道德,他不但把他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安排到夜总会里,而且他们还把夜总会里的啤酒和红酒往家里搬,“你他妈的就是个大硕鼠。”马东气急败坏的骂道。
  李克梅再把镜头从“马东”转到“黑三”。
  乖乖,在新世界夜总会的另外一间包厢里,“黑三”又在哭鼻子,眼泪汪汪的,看来他又喝多了。李克梅一直很好奇,为什么这个残酷冷血的黑恶分子一喝多就哭,而且每次哭起来都没个完,这一刻,他看上去是那样的忧鬱和脆弱,那样的敏感而神伤,他究竟经歷过多少不为人所知的残酷杀戮,他的心里又隐藏着多少难以言及的苦楚,而在黑三的旁边,他的几个兄弟早已醉的是不省人事,其中一个人的脑袋埋在了呕吐物里。
  纽约特朗普大厦,坐在卫生间的马桶上,一边嘟着嘴,一边咀咒着,我那爱生气的donnie正拿手指头使劲戳着手机萤幕撰写推文,他的脸则因为愤怒而涨的通红,奥巴马总统昨天又公开羞辱了他,眾所周知,我亲爱的donnie是从来都不吃亏的,现在他要展开反击。
  犹豫了一下,李克梅没有打开“温格”,最近李克梅发现一个规律,只要他不提前看温格电脑中阿森纳的出场阵容,阿森纳都踢的非常好。今晚阿森纳有一场和曼联的重头戏,李克梅可不想打破这个定律,“加油阿森纳,阿森纳必胜。”
  玛利亚凯丽生了个龙凤胎,俩个宝宝都非常的健康漂亮,此刻,凯丽的老公尼克-卡农正推着婴儿车在院子里遛娃,凯丽则在婴儿车的前面,一边挥着手叫着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一边倒退着给俩个孩子拍视频。突然,凯丽惊叫一声,李克梅只觉得画面一闪然后就定住了,原来凯丽摔倒了。接着,李克梅就听到凯丽在责怪卡农没有提醒她,卡农则辩解说不关他的事,很快,俩个人就激烈的吵开了,也听不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反正俩个人最近老是吵架。听着凯丽疯狂的咆哮怒吼,李克梅被吓到了,真没想到他美丽可爱的凯丽吵起架来居然如此的兇悍。
  最后,李克梅打开了“张敏”。
  此刻,张敏正躺在超市的折叠椅上睡觉,因为超市所在的街道修路,现在一整天都难得有几个顾客。
  张敏生了个女儿,自生了孩子,她和她公婆的关係就缓和了下来,平时她公婆帮她照看孩子,她则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超市身上。因为忙着打理生意,张敏就开始懒的打扮自己,经常显得邋里邋遢的。因为竞争的关係,前不久张敏和隔壁那家超市的老闆娘在大街上大吵了俩架,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像个泼妇一样和人骂仗,李克梅的心里是百味杂陈。
  在孩子出生后没多久,张敏的老公被调到了天涯岛市里,当了一个政府部门的科长,平时应酬很多,好几天才回一次家。
  一个偶然的机会,有匿名人士向张敏透露,说她老公和他单位的一个女同事关係很曖昧,于是张敏转头就质问她老公,但她老公说他和那个女人是正常的同事关係,只是偶尔开开玩笑。张敏又找那个女同事对质,女同事也矢口否认她和张敏的老公有任何不正当关係,有趣的是,俩个人的口径几乎一模一样。
  没几天,张敏就接到那个匿名人发来的她老公和那个女同事苟合的照片和视频,女人发起疯来可真吓人,从海角镇赶到天涯岛市里,张敏揪着那个女人的头发是又抓又咬,最后差点从那个女人的胳膊上咬下一块肉来,等张敏老公过来阻拦的时候,张敏又朝她老公脸上抓了几把,她老公大概是急了,对她拳脚相加。
  一想到张敏被打的鼻青脸肿,然后披头散发嚎哭的样子,李克梅就痛的有如万箭攒心。
  从摄像头里看,张敏睡的很熟,她歪着嘴,脸有些扭曲,还露着大半个眼白,乍一看显得有些狰狞。此刻,口水从张敏的嘴角慢慢的流出来,衬衫被弄湿了一大片。
  就在李克梅看张敏看的出神的时候,突然有人敲他的门,他穿上衣服开了门,原来是隔壁的小男孩。
  小男孩说他父亲刚刚出门,他想在李克梅的电脑上打会游戏,看着小男孩还红肿的眼睛,李克梅没忍心拒绝。
  坐在旁边看着小男孩打了一会游戏,没来由的,李克梅突然问道,“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什么梦想?”一边全神贯注的玩着游戏,小男孩一边问道。
  李克梅就很诗意的解释道,人生来都爱做梦,一个人,当他匆匆的行走在路上,当他站在窗前凝望,当他沉沉的睡去,你能想像的到吗,其实在那一个个面无表情的脑袋里面都是异常的精彩纷呈,升官发财的梦,明星冠军的梦,行走江湖的梦,颠鸞倒凤的梦,真的是翻江倒海,一刻都不得安寧。
  “什么是颠鸞倒凤?”停下游戏,睁着大眼睛,小男孩调皮的笑着问道。
  “这个,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就告诉我你有没有梦想,有就说,没有就拉倒。”李克梅支吾道。
  “这样啊,”歪着脑袋想了会,突然,小男孩神秘兮兮的把嘴凑近李克梅的耳朵,“我想杀死我的父亲。”
  “什么?”李克梅震惊了。
  “他老是打我,还整天羞辱我。”小男孩甚至都想好用什么方式杀人了,“我想趁他睡觉的时候用斧子砍他的脖子,只是我力气太小,而且我老担心角度对不准,叔叔,要不你帮帮我。”
  李克梅吓坏了,他磕磕绊绊的说了些“血浓于水”、“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之类的话搪塞了过去。
  看到李克梅打退堂鼓,小男孩只能悻悻作罢。那天,在把小男孩打发走后,李克梅的心咚咚咚的一直跳个不停。
  唉,人世间的苦难真是无边无际,苦难和悲伤、阴谋和交易、孽缘情仇,就像俯视人类悲苦命运的上帝,李克梅就这样远远的观望着,可看着那一个个迷失的魂灵,他这个上帝真的是一筹莫展。
  苦难并没有终结,当天晚上,李克梅又遭受了重重一击,曼联队8-2血洗阿森纳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