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四与六六向明鹪坦白了他俩的奸情,明鹪听表哥信誓旦旦要从夏裴夙手里抢小老婆,一定要带六六私奔,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哥哥不能带六儿私奔,她不是裴夙的外室,是藏在咱们家的囚犯啦。因为她卖主求荣投靠了裴夙,才逃过一死,怕她让人寻仇灭口,所以假扮丫鬟窝藏夏府。你要娶她,问问裴夙行不行,我记得圣上已经赦免了六六的罪,他应该不会阻拦吧。”
  “???不是夏老二的人吗?这不叫卖主求荣,叫弃暗投明。”薛辟惊讶地转向六六,“你为什么一直不告诉我?”
  “夏大人说要保密,不能告诉任何人。”
  她一脸无辜,理所当然,把薛辟气得肝疼。
  “他让你保密你就瞒着我,对他倒是言听计从,却半点信不过我,我到底算你什么人?!供你取乐的傻瓜吗?”
  小少爷生了大气,废六六赶忙认错哄他,缺德的小明鹪还在一旁拱火,把冰雾给看呆了。
  “小六儿是这样的,对家里那个坏人俯首帖耳,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只听他一个人的,旁人说什么都没用。”
  薛辟一听,满肚子酸醋直冒泡,转身背对六六不理她。
  她对他到底有没有真心?怎么可以骗他那么久?好气,鼻子发酸。
  “我不说,是因为……因为……我不敢让你知道我是囚犯,是恶人。”
  六六可怜巴巴地望着薛辟后脑勺,眼眶湿漉漉的,都快哭了,她不会花言巧语,只能一遍遍说喜欢他,是真心的,最后急中生智,凑过去往薛辟耳朵上亲了一口。
  薛小四兀然涨红了脸,别别扭扭转过身来,撅着嘴还不高兴。
  薛辟:“你以后还会不会骗我?”
  六六:“不会了,我什么都不瞒你了。”
  薛辟:“那你听夏裴夙的,还是听我的?”
  六六:“……都听,夏大人救过我的命。”
  薛辟:“他要是让你别嫁我,让你给他当小老婆你也答应吗?”
  六六:“不答应,我想嫁你,会求他的。”
  薛辟:“这还差不多。”
  和好的小情侣相视一笑,头靠头依偎在一起,落难鸳鸯也不忘缱绻情深。
  小明鹪暗暗为兄长高兴,她总担心他受了情伤,又无人陪伴,形单影只地可怜,如今他遇上了与他两情相悦的人,总算是云开月明了。
  可人家小情人亲昵,生死相守,患难与共,落在她眼中,难免想起自家男人。
  他不在,她孤鸾别鹤,心里难受。
  坏人回家了吗?有没有察觉她不见了?报信的仆人们赶到夏府了没?他要是听说她被人掳走了,会不会急死?
  他来找她了吗?
  明鹪抱紧双膝,侧头伏在腿上,望着地上窗户的影子,生平第一次尝到孤单的味道,好想他啊,天都黑了,她今日赢了龙舟赛,还没同他商量该向皇帝许个什么愿呢。
  那两个奉命看守他们的家丁,坐在角落喝酒吃菜,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不住地往明鹪脸上瞟。
  他从未见过如此绝色,再狼狈也遮掩不了她的美貌,忧愁而标致的小脸在烛光下,恍若一朵荏弱的昙花,令他垂涎叁尺,管不住自己猥琐的眼睛。
  而明鹪心里的那个人,焦躁地派人寻遍城内城郊,连上回求雨的玄澹宫也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迎来一道晴天霹雳——薛辟的小厮总算赶回来,哭着禀告明鹪她们连人带马车被劫走了。
  夏裴夙脸色惨白地听完整件事,胸口如遭重锤,手脚冰凉,脑子“嗡嗡”作响。
  小厮什么有用的东西都没看见,他问不出对方的长相身份,但心里已经猜到,他们是冲着他来的,这世上谁有胆量敢动夏家的人?他全副精神保护皇帝,不曾想别人另辟蹊径,朝他的软肋下手。
  “备马!我要出城。”
  此刻追过去,十有八九为时已晚,但他必须得去,哪怕一线希望,也要紧紧抓住。
  无论如何都得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