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我是否回到了阴间?」阿恆感觉自己躺卧于一张床上,四周漆黑一片令他觉得奇怪。他嗅到了自己身处的空间充斥着药水味,刺鼻得令自己不安。完成陷害第六位目标,竟然不是回到自己熟悉的白色房间里。
  「我越发不明白阎王与那两人在想甚么。慢着,我脑里好像浮现出甚么…」阿恆头痛欲裂,慢慢回忆起自己临死时与某名女子通话,以及那辆小巴。
  「你醒来了。」灯光突然亮了起来,阿恆看到有位男医生站于他面前。这位医生戴着黑框眼镜,给阿恆一种专业的感觉。
  「我叫程啟朗医生,你六个月前遇上交通意外,昏迷到现时才醒来…」那位程医生对着阿恆说着他难以明白的专业术语。阿恆望着那位医生,越看就越觉得他与某个人很相似…
  「你别骗我了,你是那个阴间使者阿朗。你这个贱人,装成人间的医生戏弄我!你…」阿恆忍不住闹着那个程医生,那位医生感到大惑不解,以为此病人刚刚醒来神智不清。忽然,有人开门走进二人身处的病房里。那位女子身穿着护士服装,样子竟然与那个女阴间使者十分相似!
  「不是吧!连那个阿紫会联同阿朗戏弄我…」阿恆心里责骂着那位「无辜」的护士。女护士拿着针筒,看似是阿恆的针药。
  「你别要乱来!」阿恆想伸出右手指着那位护士,然而手未动就被打了针。阿恆感到一阵昏厥,双眼缓缓闭上。
  「听闻那位女子又来到医院…」女护士对着程医生说道。
  「阿紫,她是那个叫做阿恆的女朋友。现时阿恆已经甦醒,又到探访时间…」医生对着护士阿紫笑道。
  「叫了你别于医院里称呼我作阿紫,虽然你是我男朋友…」护士阿紫似乎与医生打情骂俏。阿恆听到此意识慢慢消散,对之后发生的事全然不知。
  「阿恆,你听到吗?」一把女声传到阿恆耳朵。
  「听到。这次甚么考验?为何阿朗阿紫变成医生护士?」阿恆问道。
  「只是人有相似。第七位目标,名叫郑裕美。某程度,算是达成了你的心愿。可惜循例上不能让你知道你自己生前的事…」那神秘女子发出感叹。
  「又是如阿朗所言,乃命运的安排…」阿恆颓然的回应着,那把女声渐渐从阿恆脑里消失。
  「阿恆,阿恆…」有另一把女声尝试叫醒阿恆,他觉得那把女声异常熟悉。她是甚么人?为何那女子会很亲切的叫着阿恆的名字?
  「阿恆!是我呀!阿美!」阿恆睁开双眼,一位看似陌生但很怀念的肖像映入眼帘。这个男子认得面前的少女,但记不起自己与她之前种种…
  「阿…阿美?」阿恆生硬地叫着她的名字,阿美点了头并别过脸,似乎不想男朋友看见自己哭泣的样子。数分鐘后,程医生走进来,阿美走向他身前。
  「医生,我男朋友似乎不记得我…」阿美对着男医生说道,样子流露着惊恐与不安。
  「其实这是正常现象,毕竟你男友昏迷了差不多半年。他也算是回復得较快,其他伤者刚刚醒来,连说话也不能…」程医生很有耐性的向着阿美解释阿恆状况。阿恆望着阿美的侧脸,他没有忘记这次回到人间的目的。
  「陷害阿美…」阿恆喃喃自语,眼前的女子对于失忆的他而言,乃一位陌生人。儘管那位女子多么爱阿恆,亦无法阻止他的背叛…
  「医生,是时候让访客离开,要打针…」护士阿紫走进病房,向着程医生细声说道。医生点头后就带着阿美离开病房,而阿紫亦拿着针筒移向阿恆病床前。阿恆一脸恐慌,生怕那位护士会对自己不利。
  阿恆康復过程相当顺利,还有数星期他就可以离开医院。然而他还未回復记忆,除了那次交通意外,他对之前所有事只有着模糊印象。
  「我去探望了你表妹铃铃,她看来不错。铃铃主诊医生对我说,铃铃表妹很快会醒来。阿恆,待你有一天出院,我们一起去探望表妹吧!」阿美坐于阿恆身旁,微笑的说道。阿恆呆呆的点着头,回忆起自己当着黑心鬼变成铃铃宠物的旧事,心情异常复杂。
  「原来那位铃铃…是我生前的亲戚,心里感到有点难受。不过完成这次任务,我就会告别这一切,真正忘记所有事迎接新的生活…」阿恆望着阿美笑脸想着,他那漠然表情令那女子感到不满。
  「为何看着我的眼神,似看着一位陌生人?怎样才会令你记起之前的事呢?」阿美苦恼的说道,此时阿恆才用力挤出笑容。
  「我到了现在才知道你是我女友。医生也说过回復记忆需要一段时间,希望自己与你相处的时候,会忆起以前的事…」阿恆扮着诚恳的笑着,欺骗着阿美令她安心。
  「现时天还未黑,不如我带你出外看看花园!医院的花园景色怡人!不过你不太方便行走…」阿美望着阿恆的双脚低声道。她其后要求护士为阿恆准备轮椅,那人听到后照办。
  在花园里,阿美推着坐于轮椅的阿恆走着。那位失忆男人一边望着花园里的植物,一边听着女朋友诉说他俩往事。
  「有一天你约了我去餐厅吃晚饭,而那间餐厅难吃极了!我当时相当不快,你为了安慰我走去名贵雪糕店买朱古力雪糕!其实我不太喜欢吃朱古力雪糕,因为朱古力顏色令我想起不太快乐的旧事。但是那时看到你一脸辛苦的样子,不知为何我感到心里甜甜的…」阿恆现时听着阿美与他约会的事,如同三流爱情小说般沉闷乏味。
  「你不喜欢朱古力,是否因为一隻松鼠狗?」阿恆试探着那位沉醉于自己梦境的女子,她听到松鼠狗一词后脸色变了。
  「甚么松鼠狗?」阿美停下来,用力握着轮椅。此时阿恆才肯定这个阿美正是之前杀了「他」的少女,他转头望向那位兇手。
  「看来我记忆有点错乱,之前你好像说过松鼠狗…好像咬了你脚踝一口…」阿恆胡诌着,令阿美暗自松一口气。
  「看来你真的记错了,哈哈…」阿美以笑遮丑。阿恆望着她的表情,计划着如何利用她的「黑歷史」令自己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