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狡猾的狐狸,最了解怎么抓住我的小心思,所以一大早我的计谋就被他看穿,我的戏演得像个智障,在他面前根本称不上是剧情,但他不拆穿我。
  怎么能够,让我的心如此为你跳动。
  看完了牧大扬递给我的讯息后我豁然开朗,感觉对于他我也能像和单念生相处般怡然自得,一点儿也不需要感到拘束。
  「真是可怕的女人。」牧大扬搓着自己的手臂。
  「讲什么东西啊你!」
  他吓得往后退了几步,连忙向我频频道歉,我瞬间收起可怕的眼神,对他扬起嘴角,装作方才没发生任何事情。
  「果然是只有哥才治得住的女人啊!」他发出感叹。
  「你再一句!」我指着他的鼻头。
  「你看看你,刚刚还再装忧鬱,看完讯息后笑得花枝乱颤的,我很可怜欸!」他耐不住气,哭笑不得的向我诉苦。
  「呵呵,对不起啊……」我尷尬地搔搔头皮。
  晴朗的艷阳将我照耀的睁不开双眼,牧大扬兑现诺言将外套披在我的肩膀上,儘管再热我还是拉紧了衣服,内心早已温暖得不得了,哪还差这一点体感温度。
  牧大扬笑我偏心,他自己像个小孩一样闹脾气的跑去玩沙堆城堡。他带我到三芝浅水湾,湛蓝的天际像是和海平线黏在一块,儘管炙热的阳光快把我们晒成人乾,但我们今天的目的是见到夕阳。
  光脚踩在滚烫的沙子上,我用跳的方式在沙滩上行动,感觉只要多停留几秒,脚底就会散发出烤肉的香味,那一定是我的。
  走到阴凉处,感受陷入温热沙子的奇妙触感,再走到被海浪拍打的沙滩上,体会那一阵阵的水流从我的脚边滑过,仿佛一双手在搔痒我的脚底。
  忍不住拿出手机照张相片,不加思索的传给单念生,没等到他已读我的讯息,我收起了手机,张开了双手,闔上双眸,带着咸味的海风拍打着我的脸颊,我陶醉在它的呢喃声中。
  直到煞风景的牧大扬用沙子堆在我的双脚上,我缓慢的低下头,见到他一脸被我察觉的模样,我不禁大笑道:「牧大扬!你皮在痒哦!」
  我使了点劲将双脚从沙堆中拔出,想不到他在我失神的时候堆叠了如此沉重的沙子在我脚上,当我重获自由后,当然是在沙滩上演一齣你跑我追的白痴戏码。
  「我不是故意的啦!」他抱着头拔腿狂奔。
  「你给我站住什么,叫做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嘛!」他刻意用后退的方式在我面前奔跑。
  「你真的很鸡婆欸,这样一点都不好玩啦!」我跑得气喘吁吁,渐渐停下脚步。
  「还好吗?」他见状,赶紧跑到我身边轻拍我的背部。
  「抓到你了。」我抬起头,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抓紧了他的手腕避免他偷溜。
  「……」
  我看见他的口型,差点没把脏话飆出口,最后从喉咙里冒出的声音全是哀号。
  在我口袋亮起的手机萤幕我没察觉,和牧大扬俩人躲到阴凉处,我们肩并肩望着海浪一波波的来回流动,沙滩上的人群走了一波又来一堆,数不尽的脚印在沙子上残留痕跡又被海水和清风带走。
  距离上次看海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我已经被关在满是人类和建筑物的世界里太久,我感觉到疲惫,轻轻靠在牧大扬的肩膀上。
  上次还依靠的是黄先生的肩膀,想来他现在身旁的人儿也不是我了,头的大小肯定不比我,重量铁定轻,身材也绝对比我火辣,敢穿比基尼到这里游走,不像我这乾瘪的只能穿洋装,还被吹起裙襬露内裤。
  「累了吗?」牧大扬侧过头,轻轻撩开我眼前的发丝。
  「不晓得是身体累,还是心累。」我举起手揉动自己太阳穴的部位。
  脑袋里倏然冒出一个念头,倘若我没有遇见单念生,而是先遇到了牧大扬,那我是不是会被他的可爱天真吸引,说不定伴我走过五年光阴的就会是牧大扬,我也不用为了单念生而每天纠结,也不用因为单念生而被公司的同事成天起鬨。
  但,如果没有遇见他,我肯定还是那双残破的鞋子吧。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生活开始无法脱离他,话题三句内离不开他的名字,和同事出门吃饭先向他报备,奇怪,他又不是我的男朋友,也不是我的监护人,我又何必处处都想到他。
  我们只是朋友啊朋友!
  我矛盾的在内心上演天人交战,想得太过入迷,没察觉牧大扬的表情显得越来越低落。
  「苏禾,你觉得我可以吗?」他突然开口。
  「可以什么?」
  「当你的男朋友。」
  「不可以。」我立刻一口回绝。
  「为什么?」他摆出失望的神情。
  「你还差一点点。」我用两根手指重叠,比出细微的动作示意。
  他没有回应,只是蹙眉,朝我投射困惑的神情,等待我的下文。
  「差让我怀孕那点。」
  晓琳,其实我好像没有想像中陷入失恋低潮,反而早就跌入了一波热烈高潮,只是我一直都不愿意去承认,承认我喜欢单念生,承认他早就变成我世界的中心,承认让他的贴心变成了我的习惯。
  因为我一点儿也不确定单念生的世界有我,因为我还不确定自己是不是配得上他,因为我还认为我不够好,还有好到能让他的世界只为我打转。
  虽然我已经被他迷得团团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