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没空？」
我掛下电话，歉然地看着可珊，「嗯……他说要和系上的学长们外出聚餐。」
从我和瞿晃一交往的隔天，我便马上通知可珊这个好消息，可珊很高兴，像是告白成功的人是她一样，抱着我不停尖叫，还说都是因为她帮我改造了我才能那么顺利，假如是我以前那种邋遢的样子，可能对方还没听完整首歌，就先跟我说掰掰了。
我听了不爽地纠正她，什么邋遢！是舒服，是舒服，是舒服啦！因为很重要我怕可珊再度健忘，所以得说三次！
早在还没跟瞿晃一交往前，可珊就常把「以后我们要来个双人约会」掛在嘴边，所以在知道我成功的那天，便要我中午时约他一起在学餐吃午餐。
平常都是只有我、可珊，还有孙世杰三个，在他们俩还没成为情侣时就这样吃了，在一起以后也是这样的组合，但每每我都会被他们闪光弄得胃口尽失。
吃个饭手也要牵来牵去，乾脆买个手銬銬在一起算了！每当我发出怨言，他们就会呛我只是在忌妒之类让我越听越火大的废话！
现在我也有男友了，不报仇洩恨一下我还叫杨苡橙吗！
可是没有一次约成。
倘若一两次还说得过去，只是现在都约了好几次了，他中午不是有事，就是已经跟朋友约好了要一起吃，无论有没有先跟我讲好，到了隔天他总是会有好多理由拒绝和我们一起吃饭。
「你是不是被他劈腿了啊……」
心脏颤抖了一下，我错愕地看着可珊，「不、不会吧？怎么可能，他看起来不像啊。」
可珊不屑地用鼻子哼气，「你是白痴吗？有哪个劈腿男脸上会刻着『我是劈腿男』啊？看起来不像又不保证他不是。」
「他不是那种人。」我相信他。如果他一开始就只是想跟我玩玩的话，何苦花费那么多时间在我身上？
等待这种事情，不是每个人都做得来的。
「那为什么一直拒绝跟我们吃饭？又不是一两次，好几次了耶。」
「就可能真的很巧啊，他人缘很好，常常有学长姊，或是高中学弟妹找他帮忙什么的……就真的有事嘛。」讲着讲着，我莫名心虚。
「好吧好吧，算了，就姑且相信他『真的』有事。」可珊加重真的两个字。「走吧，今天想吃什么？」
「……都可以。」
可珊举例出了好多选项，但我一个都没听进去。
虽然我说我相信他，可是内心某一部份还是受了动摇。毕竟超过三次以上的巧合，应该就不能说是巧合了吧？
下午去社团的时候，我把不开心的情绪全写在脸上，表情相当臭，很明显是「不要烦我」。
但总有个白目喜欢惹我。
「唷，小橙橙怎么脸那么臭，心情不好啊？」那个白目不是别人，正是阿彦学长。
还有，谁准他叫我小橙橙了啊？噁心！
斜眼瞟了他一下，我低头继续练习吉他指法。
可能第一次看我真的那么生气吧，学长不再找话题跟我攀谈，自顾自地弹他的吉他。
社员陆陆续续到齐，其中包括晓玫。当我把和瞿晃一交往的事情告诉他时，她只有一个惊讶的反应。倒不是因为我们在一起，而是我干么要告诉她。
「总觉得好像应该跟你说一声，你不是也喜欢他吗？」
晓玫笑了笑，一种倾国倾城的柔媚笑容，虽然我是喜欢异性的女生，但还是被她电到了。「可惜他对我不感兴趣啊。」
晓玫还说那天吃麻辣锅的时候，除了她自己主动开口那次，晃一没再帮她夹过菜，我就不同了，就算不开口，我的碗一直是满的。就连ktv续摊时，我走了以后没多久，晃一也早早离开了。
我原本以为会和晓玫变成情敌，但她很洒脱地说，她不屑当爱情里乞求的那种悲情角色，更不碰别人的男人，她的样子已经够招摇了，不必再增添那种什么三角恋的烂戏码在自己身上。
只是以往都会坐我旁边的晓玫，现在改坐到我的前方或后方了，她很自动地帮晃一留了位置。
但我今天不想跟晃一坐，所以我也不管晓玫愿不愿意，拉了她的手要她坐下，刚好这时晃一也进到教室。
撇过头，我并不想去看他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
晓玫试探地问，「吵架了？」
我点点头，不过好像也不算吵架，又摇摇头。晓玫看得一头雾水，我歉然地笑笑，并不想说太多。晓玫看懂我的意思，也和我点点头后，就没再继续问下去了。
社团下课以后我并没有马上收拾东西离开，我知道晃一直在注意我的一举一动。
社员几乎都走光了，阿彦学长离开前，投下了好一个让我震惊的原子弹。
「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就不要闹脾气了，要相亲相爱别吵架啦。快点和好喔，掰啦。」什么？！阿彦学长怎么知道我跟晃一在一起了啊？
消息从哪放出来的？我不认为是晓玫说的，她跟阿彦学长的感情没有好到会说这种事。
想了想，这好像不是我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
我默默看着晃一不发一语，表情依旧美丽不到哪去。
「还在生气？」为什么一定要解读成生气？就不能说我是失望难过吗？
「对不起啦，学长邀的聚餐，不去说不过去……」
「那跟我朋友的就无所谓吗？」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语气怎么听都好不可爱，一副就是要吵架的口吻。
原来我谈了恋爱，脾气会变得那么任性吗？
「不是这样的。」
但我也豁出去了，反正在他面前我早没了形象，也不用装做自己是个温顺的女友。「如果只是一两次我觉得无所谓，可是几乎每次约你都没有空，甚至就算你先答应我了，却又因为朋友而反悔。你知道吗，我朋友还说你对我根本不是真心的，但我相信你，可是连替你平反的时候，我都觉得理由薄弱得让我也不禁要怀疑了。」
我深呼吸了几口气，觉得情绪好像濒临崩溃边缘，「我是没谈过恋爱，但不代表就可以被玩弄、被伤害！」
「等一下等一下，你先冷静点。什么玩弄，什么伤害？」
委屈的情绪越来越鲜明，终于，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掉了。
我哽咽，「不要骗我啊，谁喜欢被骗啊。」
他叹了口气，越过几个课桌椅的距离，缓步走到我面前，将我脸上的泪滴用拇指指腹温柔地拭去，然后紧紧地把我拥在他温暖的胸怀。「抱歉，是我忽略了你的心情，原谅我好不好？别哭了。」
他拍了拍我的头，又拍拍我的背，像哄孩子那样，「我没有玩弄你，这可是天大的误会，会拒绝你的邀约只是我觉得我还没准备好和你的朋友见面，就像如果今天你要和我的朋友吃饭，也会紧张的，对吧？」我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温厚的嗓音从耳边传来，慢慢地平復了我的情绪，「见朋友我觉得就像见家人一样隆重，所以我希望可以等我们再稳定点的时候再见面。我不擅长说这种内心话，所以总是拐弯抹角，没想到反而伤害了你、害你误会难过，那就不是我当初的本意了。」
我从他怀里抬起头，睇着他的眼眸，「是我才要道歉，没事都乱七八糟胡思乱想有的没的。」
晃一笑着揉乱了我的发丝，「好啦，既然不生气了，在你上班前我们去吃碗热呼呼的红豆汤圆吧？」
拨掉他的手我玩闹地打了他一下，头发被他弄得像疯婆子。
不过说到红豆汤圆，其实我不喜欢吃豆类食品，举凡红豆、黄豆、黑豆、绿豆，我一盖不吃。小时候我曾被红豆噎到过，从此之后我对豆子的形状感到害怕。
不过晃一推荐的这家红豆汤圆相当好吃，红豆被煮得非常绵密，完全看不见完整的红豆颗粒，让我吃得非常安心。
吃完以后因为离驻唱时间还很充裕，我们就顺道逛了附近的店家，其中我在一间卖饰品的店驻足了下来，目光被一对米奇和米妮造型的耳环给吸引住了，耳环三个为一组，分别是头、手，以及衣服。
店员亲切地微笑介绍着，「欢迎参考看看喔，我们的饰品都是手工製作的喔。」
「你觉得怎么样？」我拉过晃一的手，指着那对耳环问。
「你喜欢米奇米妮？」嘖，原来他没有搞懂我的意思。
「你戴米奇，我戴米妮。」这样够清楚了吧？
见他还在犹豫，我便先跟店员结了帐。「给你米奇的。」将耳环递给他，我马上就把米妮的戴上了。我戴的是头和裙子。
然而晃一却迟迟没有动作。
「我帮你吧。」抬手准备拿下他耳朵上的水鑽耳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却防备地撇过头，我的手就这么尷尬地停滞在空中。
周围的气氛霎时变得古怪。
「我不太喜欢人家碰我的耳朵，抱歉，我自己戴。」
我尷尬地笑了笑，把手收了回来，但我仍忘不了刚刚他的表情。
该怎么说呢？他给我感觉不像是因为不喜欢被碰耳朵而有的，比较像是不能碰那个耳环。
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想法，就是忽然有这样的感觉。
即使我和晃一顺利地交往了，我却依然对他有好多问号，还有好多不了解他的地方……
＃在还没完全熟悉你前就速迅坠入爱情，这样是不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