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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门家三兄弟之軼事》
  第10章
  升上初中后,南门雅来到一所男校读书。
  他的成绩其实不错,本来应该跟二哥南门望就读同一所初中,但是他在小学六年级时便老是大叫:「我才不要跟那浑蛋唸同一间学校!」
  南门希说雅雅是不喜欢被人拿去比较,小望的成绩太优秀了,根本是把满分当作白饭吃;南门望则认为小雅是不想活在两个哥哥的身影下,是小孩子、青春期少年渴求他人认同,意图摆脱家庭以证明自己独立之心理。
  话说南门望说发表这番言论时也不过是个渴求他人认同的青春期初中生。
  不管原因为何,总之南门雅成功转入了这间翰儒初中。
  他在这儿过得还算不错,跟多数健康成长的学生一样,学习愉快,有猪朋狗友,社团生活充实。
  在家里,他总是被压的那个:对上老哥就整个人软化到蜜芽糖的地步,对上二哥也总是在言语上被欺压,不能佔上绝对优势──不过到了学校,就换成他压人。
  「死小强,你把你妈的红宝石项鍊拿到手没了?」
  午休时间往往是南门雅为戏剧社团努力的时候。吃完饭后,他到101号室检查道具,正是绕着脚坐在纸皮箱上,手上拿着一根粗麻绳把玩中。坐在对面的是他的同学兼社团团员张立强,由于名字中有个「强」字,再加上此人也像隻打不死的蟑螂般老是缠着邻校的女学生不放,故此被称作「小强」也。
  「哎哟,老大啊,自从上次求过老妈把它借给我们之后,老妈就不知道把它藏到哪里啦!我尚需一段时间观察。」张立强大开双脚坐在唯一的空桌子上,头部倚着后面堆积如山的纸皮箱,手边拿着笔和记事本初步清点圣诞节戏剧表演要用的道具。
  「呼嚕嚕……听上去真是有够麻烦,乾脆买个几十块钱的路边货不就好了。」南门雅纳闷地把麻绳绑在自己腰间,确认被这东西绑到木柱上的难受感觉。
  「路边货哪找到这么大的红宝石项鍊啊?而且有现成的为什么不用?大家以前用到这种道具一直都是向老妈老姐伸手板啊……」张立强顿了一顿,忽然坏笑地看着南门雅,漏出讨厌的笑声:「嘿嘿嘿嘿……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给老大配戴的订情信物怎么可以是路边货?」
  南门雅头上直冒青筋。
  因为一副可爱到极点的娃娃脸,所以作为戏剧部实力派演员南门雅总是要被迫扮演小孩或女生,大家看到平时兇恶的南门雅在台上技术高超的娇羞可爱姿态都会满心感动,也就为他安排更多或可爱或美丽的角色了。
  至于两个半月后的圣诞节剧目是一齣发生在中世纪英国的爱情剧,其中男主角妹妹会跟另一名重要男配角產生恋情,并收到对方的订情信物──象徵烈火之爱的红宝石项鍊。
  这位妹妹由南门雅饰演。
  「啊!爱莎妹妹,请接受我对你的爱意吧!」
  道具人员的张立强走到脸色发黑的南门雅面前,装腔作势地扮演剧中的贵族男配角费尔.法克斯,在身后握出一条看不见的空气项鍊,企图为爱莎戴上订情信物。
  然而这位爱莎并不如剧本里来得紧张又羞涩,只见一记犹如烈火的拳头从下爆升,狠狠勾中偽.费尔的下顎,使对方整个人跌到墙边的长桌上,败倒躺下。南门雅冷笑数声,沉着脸慢慢走近,手上的麻绳被主人纯熟地操纵着,不断发出「霍霍」的呼啸。
  张立强乾笑着仰望这越来越巨大的黑色身影。
  「老、老大……草民知罪,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哎哟哟。为什么有些笨蛋总是不肯变得聪明一点,等到干出蠢事之后才会求饶呢……」
  南门雅霍地衝前,手中的麻绳不轻不重地勒在张立强的脖子上,其技巧之高仅会让对方感受到持绳者的压迫感,却不会造成呼吸困难或是在皮肤上留下绳痕。当然要是愚蠢地意图挣扎,受苦的也只会是自己,责任也出在自己身上,就像人家手里拿着菜刀而自己偏要靠过去受死一样。
  张立强举起双手作投降状,摆出諂媚的笑脸:「笨蛋的存在更能显出聪明人珍贵之处嘛,没有人做蠢事的话,老大就不能宽宏大量地饶恕草民,就不能显出老大你的大方得体了。我国民间故事有无数运用了这种对比法的例子呢,老大你说是不是?」
  这番话虽然虚假至极,却很对这个在家中经常被二哥视作笨蛋的南门雅的胃口。正想放开麻绳之际,张立强衣领上的薄汗却吸引到他的注意力。
  由于天气依然温热,平常不修边幅的张立强肯定不会扣好衬衫最上面的钮;而待在戏剧部专用的101号室,他便更放肆地再打开几颗钮扣,衣领如野草散开,为他添置一份小混混式的爽朗与随性。汗水把衬衫沾成半透明,下面的肉色世界若隐若现,竟也有股男子的魅力。
  南门雅略为惊讶地凝视张立强的脸,良久才缓缓道:「小强,原来你的样子还不算太烂。」
  「……呃?哈,老大,你怎么现在才知道?」
  「不过你的头好像十年没洗,真让人倒胃口。」
  南门雅放开张立强,心中为方才升起的奇怪感觉而困惑,连自己拿着粗麻绳大摇大摆地在走廊上行走也不自觉,招来一堆学生的目光。
  ※※※※※※
  这天南门雅由于屁股尚未復原,所以没有出席戏剧部的练习,难得地直接回家。来到客厅,便看到平时应该安然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吃甜点边瞪着他说「又排练到一身臭汗吗?不洗澡没甜点吃」的二哥也才刚回家,他站在饭桌边倒水,身上仍穿着纯白套装的校服。
  二哥看了弟弟一眼,目光渐渐转落到屁股的位置,并不多言。
  其反应好像在表示「哦,你的肛门还在痛,所以早了回来吧,可以预测」,这样。
  南门雅揪起两眉狠狠兇了二哥一眼,懒得跟他多作沟通,逕自来到冷气机旁边乘凉。
  岂料这时南门望却传来实实在在的一句话:「喂,你的肛门还在痛吧,之前约定你做一星期家务的事就延期到下星期吧,还不行可以等到下个月。我不急。」
  鬱在胸口的怒气如同被淋上一大瓶火酒,越烧越旺;南门雅的神经线断了一条,怒气爆发。
  「南.门.望!你去死吧!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也不知道是在诅咒对方快点死还是要他一辈子交不到女朋友,总之南门雅骂完第五次之后就觉得这种骂法实在毫无营养,就像小孩子无力对抗下的口头残渣;而事实确实如此。南门望露出轻藐一笑,南门雅气得不停磨牙,撇下书包决定摸出麻绳进行恐吓。
  ……还是十分孩子气的行为。
  然而,当他贼笑着把麻绳抽出来,抬头,心脏竟被眼前的景象狠狠衝击。
  南门望仰视天花板,修长的手指扫过校服,轻轻把珍珠似的钮釦由上而下解开;一颗钮子松开了,衬衫的领口便泻至两边,里面白玉般的肌肤若隐若现地曝露在空气中。下午的阳光把薄汗映得亮泽透明,竟一点也不觉骯脏或湿漉漉的噁心,而是高贵的白玫瑰刚沐浴完毕,水滴透出一份洁净清丽的气质。
  南门雅原本扭着的眉逐渐放缓,一双大眼里映照着那迷人至极的二哥。
  因为汗水的关係,衬衫紧贴着胸口,浸成半透明,把南门望上身的轮廓勾划了出来。他不如大哥来得健壮,却有着气质型男模特儿的体态,单是这样站着也魅力非凡、脱俗清秀。左右两方的乳珠如小山丘般冒出个头,看不清楚那到底是怎样的顏色,只见笔直的衬衫被托起了,形成诱人的凸线。
  南门雅搓了搓胯间,脚步无声走近,视线稍微上移。
  喉咙处的隆起是男性象徵之一,此时它正不急不徐地起伏着,是南门望在喝水,他以三根手指托起杯底,将水轻轻送入辉润的唇片间。脸颊因刚回家而泛红,细长的双眼半瞇着注视杯中清水,灵蓝色眼瞳随着波光而不断晃动,那是水色的镜。
  南门雅咽下太多的口水,手心出汗,不安份地来回擦动着手中麻绳。
  接着,南门雅迷濛地笑了,唇齿微张。
  「望。」
  南门望饮下最后一口水,放下杯子转过来。
  南门雅的笑容更邪了。
  下一秒,南门雅已用极其俐落的动作把南门望的双手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