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
  没有人在吗?
  君棋悦第五次敲了敲门,依然没有回应。通讯仪中的回复还是一小时前,接着省略号发来的——
  「元欣澄」:我在宿舍。
  再后面,她的询问全都没有答复,也没已读。
  君棋悦很难不怀疑他是不是出事了。毕竟看他先前那副不舒服的模样,应该也不会自找苦吃乱跑。
  她犹豫了一下,想要再敲门试试,若还是没人回应,就去找舍管沟通一下。
  意外却在此刻发生。
  手指触摸到门的瞬间,门消失了,只留下门后一片黑暗。
  那是相当纯粹的黑暗,似乎任何光都无法将其照亮——哪怕她身后的窗外阳光正好,仿佛能够吞没一切。
  这显然不是正常宿舍该出现的。
  君棋悦下意识想要后退远离,却被一股强势的吸力猛然拉进那片黑暗,意识中断在这一刻。
  从高中部到初中部,有一条相当叫人不耐烦的长廊,不但本身曲曲绕绕,两侧还种着相当多的高树。枝叶繁茂,尤其是夏季,能将日光遮住八九分,叫人看不清路,甚至走在其中恍惚之时,分不清日夜。
  少女很不喜欢这条路,可其他的路更远,为了能在午休结束前回教室,她只好硬着头皮上。
  她此行目的是为了给在初中部就读的弟弟钥匙,那家伙今天值日,匆忙出门把钥匙落家里了,而他们放学时间又不同,若是她不给他送钥匙,那在她放学前,他只能在门口瘫坐了。
  毕竟,他没有零花钱,去不了什么奶茶店歇着。
  毕竟,他也没什么朋友,去不了其他人家等候。
  毕竟……他只和她好,对和其他人打交道不感兴趣。
  夏日蝉鸣在这一片格外激烈,少女是捂着耳朵走的,可惜没多少作用,烦人的叫声依然能够钻进耳中,破坏她的心情。
  走到叁分之二的时候,她疲惫地放下手,边揉着关节,边在心中抱怨不长记性的弟弟成天给她找事添麻烦。
  若是姥姥在……唔,嗯?
  姥姥在姐弟俩出生前就不在了,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突然想到姥姥,少女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一阵风吹过,树叶相互拍打的沙沙声也无比吵闹,少女没好气地整理着被吹乱的头发,只希望能够尽快抵达目的地。
  哒哒——
  这是她的脚步声。
  哒哒——
  她又转了个弯。
  哒哒——
  左侧传来清脆的声响。
  少女一愣,还有其他人也走了这条路吗?
  她应该高兴的,不只有她在穿越这条令人心惊的长廊,可她也无法抑制自己胸口砰砰的心跳。
  她知道,那是名为“恐惧”的心情。
  心惊的对象从长廊转到未知名的后方人物身上。
  这所学校的安保工作一直都做得很好,不出意外是不会出现什么校外来客,她应该放下心的,可是……谁又能保证校内人物就没有坏人呢?
  少女咬住下唇,目光死死盯着前方。不知是错觉,还是终于快要接近回廊的尽头,她似乎看见了前方摇曳的光影。
  明亮,炫目,刺眼,但令人安心。
  腿不知为何软了下来,身体也不住发抖……是因为放心了吗?还是因为……
  从背后至体内传递来的疼痛?
  利刃穿过身体之时,她甚至还因为惯性向前走了几步。
  是谁……为什么……
  噎在喉咙中的疑问,随着黑暗降临,与意识一同消散。
  一定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
  君棋悦翻了个身,再次猛然睁眼,却无比失望地发现面前的环境还是先前的云雾飘渺,层峦迭嶂。
  不知为何,她醒来时不是在宿舍、医务室或者学校任意一处,而是在一个无比眼熟的山顶上。
  是的,她知道自己在哪里。
  西桐山,山顶,两天前校车接送的地方。
  身边还有一只狗。
  狗。
  哪来的狗?
  君棋悦挪到不知是死是活的小狗身边,小心翼翼地伸手试探……嗯,还有温度,还有气,还活着。
  话说回来,这狗怪眼熟的,和曾经欺骗她感情又狠狠抛弃她的那只白眼狗有点像,就连腹部那块爱心花纹都一模一样……
  见鬼了。君棋悦将闭眼昏睡的狗子肚皮摊开,再次仔细地观察了一遍,不敢置信地得出结论——
  这真是那条死狗!
  冤家路窄啊!
  她狠狠地在它肚子上揉了一番……别说,手感还怪好的。看着皮毛的光滑程度,可想而知这几年它过得多么美好。
  别是被什么大户人家收养了……君棋悦酸酸地想,手上力气情不自禁加大。
  “……你在干嘛?”
  “…………啊?”
  谁在说话。
  呆滞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声音的来源方向是……手下?
  对,那只狗。
  可是……狗会说话?声音还有些耳熟……
  像是、像是……
  君棋悦沉默了。
  *
  越写越觉得感觉怪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