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知道,你先吃些点心垫垫胃,这种宴席上一般都吃不饱,中途又不可离席,别饿着了”。
单丰已经住在将军府一段时间,虽然皇上说单丰只能当下等奴才,却没说能有什么待遇,樊猛猴精着呢,每天该怎么宠还怎么宠,一点都不耽搁,关冥看不下去,直接搬出了将军府,府中又不是没有皇上的眼线,这么玩,早晚得把自己玩死。
“听说子居道长也被邀请了?”
樊猛点点头,“你也知道道长在世间有多受人崇敬,况且这次也是子居道长帮我们牵的红线,皇上邀请他也是理所当然”。
话虽如此,可单丰却觉得事情远远没有想的这么简单。
“樊将军到!”刚到宫门口,就被站在门口的侍卫吓了一跳,不是一般到大殿才开始喊吗? 虽然是他的接风宴,也不用这么隆重吧。
虽然有些惊讶,不过樊猛还是欣然接受了,皇上今日想捧他,他也没有什么不该受的。
而单丰这些天算是看明白了,樊猛立下赫赫战功,他表现得爱财贪兵权,只是想把自己的野心放到明面上,这也是一种消除皇上戒心的办法。
人有欲望就会有缺点,他所做的只是让皇上看到他的野心,看到他的欲望,这样的人总比一天到晚没有把柄,时时刻刻看起来忠心耿耿的人来得简单。
“想什么呢,跟紧点,别走丢了”。
此时单丰一身下人服侍,跟在樊猛身后,
“知道”又不是小孩子了。
“好了,别紧张”。
樊猛暗自握住单丰的手,果然出了一手的汗,宽大的衣袖完全可以遮蔽住握着的手,单丰倒也不怕被人看到,可这也太胡来了,想挣脱,可樊猛的手劲儿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别闹了”
樊猛唇角勾出一笑,霎是迷人。
到底是谁在闹啊,单丰默默腹诽。
樊猛常年握剑,手中更是布满了老茧,不过此时这双手却格外令人安心。
刚踏入后花园,便听得一阵嘈杂。
“樊将军可是来晚了,你看看,让这么多人等你,着实该罚!”
说话的是尚书大人,紫色官袍包裹着他长年享福而变得有些臃肿的身材,宴会还没开始,他的脸上就已经喝得微红,不过谁让洛公子在宫中得宠呢,皇上都没说什么,旁人自然也不敢指指点点。
酒宴在后花园举行,此时布置华丽的园内已经坐满了人,在皇上右侧凤椅上坐的是尚书之子,而在往下便是是四妃六嫔,左侧的则是朝堂上的肱骨之臣及他们的家属。
单丰只知道玄饶皇帝不重女色,开国至今只有丞相为其选过一次秀,而皇后之位一直空悬,那现在在凤椅上正襟危坐的男人是谁?
且帖子上的时间明明是午时,现在才巳时,怎的算迟到,这个人明显在说谎嘛,怎么也没人指出来?
单丰有些疑惑,却也不敢多言,
樊猛倒是爽朗一笑,接过酒杯“尚书大人说得是,末将自知有罪,该罚该罚”。
都是热血洒战场的好男儿,喝酒自是不在意,当场就干了三杯,
“好,将军好酒力!”
既然大将军都给了这个面子,他尚书大人也得了脸面,此时也不多闹事,拿着酒壶,一摇一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而洛书言对于家父哗众取宠的行为却是视而不见,清冷的眸子没有落在在场的任何一个人身上,仿佛自己并不是身处于这个宴席。
樊猛倒悬酒杯,示意干完,便坐到唯一的席位上,单丰作为奴才只能站在其后。
皇上信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小口,随意问道“促成你好姻缘的道长呢?”
樊猛闻言,一拍脑袋,“瞧我这脑子,三儿,去看看道长怎么还没到”。
单丰撇撇嘴,这‘三儿、三儿’还叫的挺顺口,
“是”。
不过作为奴仆,他还是尽量做好自己的本分,以免落人口舌。
单丰顺着原先来的路往回找,可一路都没见着道长的身影,真是奇了怪了,刚才不还好好跟着后面的人,怎么转眼就不见了?
“嘿,你是谁呀?在这干嘛?”
宴会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古笙虽然答应皇上会去,可他却是极其厌烦那些大臣们之间的虚委的,所以才躲到这个极其静僻的池塘边等时候差不多了再过去,可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一个穿着奇怪却举止不俗的人,不像是宫人,却也不像是什么王公贵族,一身凛冽的气质,倒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谢子居本是随樊猛他们一起进宫,可刚到转角的宫门,就有一股非常强大的妖气弥漫,他顺着这股妖气找到这边,这妖气却消失得不见踪影。
古笙围着无妄左瞧瞧,右看看,“你是哑巴吗?”
谢子居没有寻到那股妖气所在,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嘿,我跟你说话呢!”古笙玉琢般的手在谢子居眼前晃了晃。
谢子居没有理这个有些聒噪的小家伙,没想到他竟还贴到自己身上,自顾自得翻找,最后以竟然以一副十分老成的语气道,
“嗯……身缚一把玄铁长剑,腰别古箫,怀里还藏着一个乾坤袋和几张道符,虽然长得不错,但整个人看起来古板又死气沉沉的,你是个道士吧”。
谢子居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他这么露骨的评论,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股妖气实在是太诡异了,刚才还那般肆意,现在却以一种已有若无的状态徘徊在他们左右。
“这里有危险,劝你早点离开”。
古笙一把抓住谢子居的袖子,“原来你不是哑巴呀!我还以为……”
“小心!”
古笙身后的湖边,突然冲出来一团黑气,好在无妄眼疾手快,将其带离原来的地方。
“原来你真的是道长啊,身手还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