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慰悄无声息的出现,顾放着实吓了一跳,但是还没等他做什么反应,连纵就先安抚他了。
“起来说话。”连纵轻轻拍打着顾放的手背,对暗卫吩咐。
“回陛下,人找出来了。”暗卫低着头,不敢看连纵瞬间变得严厉的神情。
“怎么找到的?”连纵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问。
“是他自己去了乾元殿。”暗卫继续说,“我和辛五已经把他给扣留下来了,就等陛下的处置。”
辛五也是连纵手下的暗卫之一。
“他倒是还有心。”连纵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平缓,但是顾放知道不是这么回事,因为他的手被连纵攥得紧紧的。
暗卫不敢接话,他把自己的头低得更低了,心里对自己同伴的所作所为不赞同的同时,也感到心寒。
“带他来国师塔,朕在这里审问他。”连纵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是。”
领了命令的暗卫“咻”地一下就消失在了房间内。
顾放这是才问:“你不先问问是谁?”
“我其实,不怎么想知道。”连纵回答,但是他看上去比刚才有精气神多了,这也让顾放稍稍放心一些。
顾放天生不怎么会安慰人,所以他只是正对连纵,然后很认真,很笨拙地表述自己的心意:“我定然不会背叛你。”
他从前也对连纵表过忠心,但是那是为了在连纵的手下活下去。现如今他和连纵的关系已经发生了转变,他又一次这么说,不过是想要表达本心。
连纵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线了,他突然抱紧顾放,声音里充满了愉悦:“我自然是知道的。”
在他们等待暗卫把那个叛徒带来的时候,开元帝他们突然回来了。
大老远地,顾放就听到了自家师父的嚷嚷声。
顾放一惊,连忙从连纵的怀里挣脱出来,然后瞪了连纵一眼让他安分一点。
连纵无奈地摸摸鼻子。
其实他一点都不害怕他和顾放的关系被开元帝等老祖宗发现。因为死人是永远都不能替活人做决定的。
但是连纵知道顾放和开元帝之间的师徒情谊,所以他尊重并且支持顾放的选择。
“师父,你们怎么提前回来了?”顾放向嘴里一直嘟嘟喃喃的开元帝。
开元帝摆摆手,闷闷地突然就不说话了。
顾放没有办法,只能又看向满脸无奈的晋王爷和燕王爷。
最后还是燕王爷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今日去一位老朋友那里,想问问他是否清楚青城观的事。谁知还不等我们仔细询问,那个老朋友就什么都交代了。”
原来,今日开元帝等人去了皇室的一个宗室那里看望老朋友,顺带问些消息。这位宗室的府邸里明心湖跟近,要是青城观有些异样,他自然是知道一些的。
但是还没等开元帝他们开口询问,那位宗室就颤颤巍巍地说出了他知道的一切。
青城观确实有问题。
每月十二日,二十四日的时候,青城观后门外都会集结许多的朝中权贵。他们都急匆匆地进入青城观,然后一直呆到第二天早上才离去。
那位宗室自然觉得可疑,他第一次发现这个异样的时候,就想同开元帝他们交代。但是还没等他行动,他就发现了青城观中有人发现了他。
没错,发现他的人就是青城观的观主。
宗室看到观主遥遥地冲他比了一个威胁的手势,他为了保住自己只好三缄其口。
这次开元帝他们突然造访,让这个胆子不是很大的宗室吓得不小,所以他哆哆嗦嗦地说出了隐瞒了好久的事情。
“我怎么会有这么胆小的后代!”开元帝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但是这还不是最让他生气的。
当他们准备借着那位宗室所处的府邸的位置观察一番青城观的时候,他们就感到了许多的“眼睛”在看着他们。
不用多想,开元帝他们就知道这是青城观的观主做的手脚。为了不打草惊蛇,想来直来直往的开元帝只能“缩手缩脚”地放弃了这次行动,然后带着得到的信息回到了国师塔。
“每月十三日和二十五日都是休沐的时候,这些大臣真是会挑日子。”连纵摸了摸下巴,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可不是?这群人在青城观中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开元帝狠狠地道。
顾放看了看面露凶意的师父,又看看身上煞气涌动的连纵,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时,暗卫也带着那个叛徒来了国师塔。开元帝他们也这才在顾放的简单叙述中的知道祭祀用具出的问题。
“原来是你,竟然是你。”连纵看着跪在他面前的男人,笑得诡异。
他自认不能叫出所有跟着他一路走来的士兵,但是凡是他能够叫出名字的,那必定是在他心里挂了号的。
林竖,也就是那个叛徒,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然后在听了连纵的话之后,重重地给皇帝陛下磕头。等他头都破了,他才抬起头,在连纵严厉的眼神中道:“我自知辜负了元帅的信任,罪无可恕。”
“说吧,为什么要这么做。”连纵慢慢地坐回椅子上。
顾放则是安安静静地站立在一旁,但是他的手却是放在了连纵的背后,默默地给他支持的力量。
他们的小动作自然没有瞒过开元帝的眼睛。开元帝捋着胡子,眼神闪烁。
“元帅您知道的,我是家里遭了难,没饭吃,才报了名,去了边关。”林竖道:“我家里其实还有一个小妹,一个弟弟,我去了边关,他们就靠着我寄回去的供奉和家里的田地谋生。”
连纵和顾放听得仔细,力图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林竖继续说道:“今年我终于从边关回来了。一回到家,却发现只有弟弟受伤躺在床上。”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睛也瞪得大大的。
“你妹妹出了什么事?”顾放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