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头发都掉光了……于女孩子而言确实是灭顶之灾。”
车主讷讷的:“啊?啊,是、是吗?”
他下意识的从后车镜看了眼女儿,然后发现他女儿浑身都在颤抖。心里一惊,担忧之下急忙停车,扭转身去问:“囡囡,你怎么了?别吓爸爸。”
女孩终于受不住的哭起来:“爸爸,好疼。”
车主着急了:“哪儿疼?囡囡别怕,爸爸带你上医院。”
回头有些为难的看了眼茅九等人,不好意思的道歉。
茅九看了一眼张小道,张小道扬起笑脸,猛地扯下车主女儿的大帽子。
车主女儿的帽子被摘下后,她裸露的头就暴露在众人眼前。车里几人都愣愣的看着她,女孩反应过来之后抱着头尖叫。
车主眼神呆呆的,受到不小的打击。
茅九和张小道对视一眼,互相看到对方手臂上此起彼伏的小颗粒——生理反应,条件反射,无法自控。
两人同时看向小山,小山盯着女孩的头看,一脸淡漠,并没有什么不适。二人敬佩。
车主此时反应过来了,连忙下车抱着女儿安慰:“只是病了而已,咱们去医院看看。别怕,囡囡,别怕。”
怕不是病。
女孩头发都掉光了,头顶上布满脓疮,有些都已经流脓了,似乎还有蔓延的趋势。那个恐怖样子,一般人绝对看得头发发麻,鸡皮疙瘩起——小山不是一般人。
张小道因为就坐在女孩隔壁,所以就注意到她没有头发。不过他以为女孩是把头发绑起来藏在帽子里,只是当听到说掉头发才联想到别的可能性。
茅九则是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因为他感觉到了女孩身上笼罩着的一层淡淡的鬼气。
车主想请茅九等人下车,然后送女儿去医院。期间他的表情不是太好,毕竟女儿现在情绪失控也是因为茅九等人不断逼问以及张小道掀开女孩帽子的举动。
虽然不知道女儿怎么会得毛囊炎这种病,但对方那种行为像是早就知道,这会儿来刺激女儿一样。
因此,车主对茅九三人露出些微敌意。
茅九没下车,而是问:“你觉得这是毛囊炎?”
车主没好气的说:“不然呢?”
头发掉光,头发长满脓疮,确实像是毛囊炎。
“无论是什么病变都有一个过程,听你刚才的话,你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女儿的头发都掉光了。这说明在此之前,她的头发还在。这个‘在此之前’也许就是一晚上的时间。我说得对吗?”
青年虽面容严厉,声音却是不疾不徐,温和得紧。似清泉流动,似敲冰嘎玉,倒是平复了车主恼怒的情绪。
车主冷静下来,经茅九一提他也发现了不对。
昨晚上他还听见女儿跟妻子抱怨头发掉了很多,那时抽空看了一眼,女儿头上还有着茂密的头发。他和妻子都是头发浓密的基因,因此女儿也有一头浓密的秀发,乌黑亮丽。
女儿对头发很珍视,经常护理。有时走在街上都有人过来询问他愿不愿意贩卖。
现在不过是一晚,女儿的头发掉光不说,头上还长满脓疮。
车主惊恐的说:“难道是感染了恶性病毒?”
张小道忍不住吐槽:“就算感染恶性病毒也有一个潜伏期啊。”
女孩禁不住哭泣,车主本来就心疼,一听张小道的吐槽不禁恼怒:“你聪明你说这是什么?”
“撞鬼呗。”
车主勃然大怒:“胡说八道!你们给我下车。”
他确信这是一群骗子,甚至开始怀疑这也许是个阴谋。
茅九坐在车位上不动,看向后视镜:“你可以问问你女儿,最近有接触什么人或者……玩了什么邪术。”
车主本来是要怒骂他的,但怀中女儿刹那间剧烈的颤抖令他无法开口。他不笨,只是因为爱女心切。此刻明显的感觉到女儿的恐惧和不安,瞬间就起了怀疑之心。
车主问女儿:“囡囡,跟爸爸说,你……你有没有遇见什么奇怪的事情?”
原本他要问女儿有没有玩过什么邪术,想了想还是换个方向问。他年轻过,知道这个年纪的少年胆大敢于冒险,玩过很多禁忌邪术。
他有些怕女儿真的去玩了那些禁忌邪术。
女孩双手抱着头,呜呜的哭泣,不敢说话。
车主急了,声音就大了。
“你哭什么?快说!”
茅九叹口气,觉得自己不说话这父女俩能耗一下午。他还得去法医中心,耗不起时间。
“你说她成绩一直不好,突然之间成绩一下子就上去了。要么瞎猫碰上死耗子,要么提前知道考试答案,要么……和什么人做了某些交易。”
张小道抬手说:“我来说。呐,瞎猫碰上死耗子,概率极低。可以排除。提前知道考试答案,那么就得去买或是去偷试卷。全年级就她一匹黑马,其他人没有出现分数异常,那就说明只有她一个人知道试卷答案。如果是偷试卷,我发誓她一个人绝对办不到。那就说明没同伙,偷试卷可以排除。剩下的是买答案,一般来说,一些大型考试的答案是广撒网,毕竟是要赚钱。但是只有你女儿有答案,要么卖答案的人特别慷慨好心,要么你女儿开出天价买答案。”
想当然是不可能。车主虽然有小轿车,那这车也就几十万左右。车主应该只是小康之家,女孩也不会有太多钱买答案。
“所以,她和什么人做了某些交易。用她的头发。”
车主想反驳,觉得这假设很荒唐。谁会卖考试答案的时候只要头发?那不是傻吗?
谁知他怀里的女孩陡地哭了出来,不同于之前的恐惧,这会儿是有些释然害怕还有仿佛抓到救命稻草的欣喜。
车主喏喏,女孩哭着喊:“爸爸,救我。”
车主抬头看向茅九等人,露出祈求的神色。
张小道看向茅九,神色跃跃欲试:“九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