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的勾了唇,眼帘微垂,遮住了眼底那抹越凝越深的无奈。
当初看着你以好不容易凝出来的朱雀心火,换取天下灵气,只愿帝莲花开,那时,他其实有一种冲动。
把一切告诉他吧,彼此不用再这样痛苦,不用再这样互相折磨。
就算你最终选择长眠陪伴与我,也好过如此苦渡余生。
然而这天地并不允许我开口。
出口的声音,皆是虚无。
反而体内的伤势,却因此更重了三分。
天罚。
这天不让你说,你便永远说不出口。
曾经的过往,开天辟地时所发生的一切,注定是要埋入时间的长河里,渐渐被抹消,逝去。
这世界需要的是新生,而不是曾经的惨烈。
那段血腥,只存在于记忆之中,便足够了。
不需要再重新……破土而出。
说不出口,我便只能下此决心,让你离开我。
虽然会痛苦,虽然会绝望,但只有彻底的心死,你才会有重生的机会。
而我,终究不是你的选择。
墨莲存在一日,我便不可能和你在一起。
那是我的责任,生来便有的责任。
为此而生,为此而亡。
却不想,那一次的开口,竟然会直接导致之后的以身祭阵。
自此,世上再无公子凤歌。
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下翻涌的心绪,脸色却是比之刚刚,要苍白了几分。
他抬手一指那扇通往神域的门,语气不自觉加重了些许,“进去,听话。”
流烨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终于伸出尾巴卷起盒子,飞身扑入了神域。
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实力。
一些事情,只有那个阶层的人才有资格去知晓,实力不到,一切就只是枉然。
陌川看了眼玉剑倾,点了点头,拉着他的手便缓步走了进去。
原地眨眼之间,便只剩下了一莲一虎。
“噗……”
神域的门刚刚化去,重华突然捂住心口,一口殷红就这么吐了出来。
“帝尊!”
白晟顿时惊的脸色都白了,连忙上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没有战斗,谁能伤得了您?”
重华抬手拂开他,席地盘腿而坐,双手如莲花般叠起一个手势,身周顿时浮起一层紫色的灵光,重重叠压,一点一点向心脏之处汇聚过去。
他抬眸看向一边呆愣住的白晟,眼底浮起一丝细微的疼痛,转瞬即逝,下一刻却又换成了一抹凝重,只是出口的声音,却是带了一丝微微的暗哑,“封印松动了,助本尊稳住封印!”
白晟顿时恍然。
他刚刚还在想,一向温和的帝尊为何突然就对一向宠溺的流烨说出那种话,就像是迫不及待赶他走。
不想却是如此。
封印之事事关天下,莫名受伤吐血,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流烨势必会揪着不放追问到底。
只能先转移他的视线,包括不知实情的玉剑倾与陌川。
至于这封印,怕是刚刚白莲那诡异的香气惹的祸。
不再拖延,白晟连忙上前,盘腿坐在重华身后,掌心灵光流转,一手抵在他后心上,丝丝灵气透过手心传入对方体内,助他稳定着心脏处蠢蠢欲动的封印。
这场封印的镇压,足足花了三日的时间。
三日之后,那朵始终包裹着两人的花苞结界终于缓缓的散开,化成点点灵光融入重华身体里。
白晟微微摸着下巴,看着已然恢复了红润面色的重华,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
感觉不对呀,若只是那白莲引动的封印,应该不会如此难以应付,这情况更像是封印经常松动引发的后遗症。
而能让这封印松动的,用爪子想也知道是谁。
公子凤歌,流烨。
他已经动情了,且动的还不是一次。
这可是大忌!
“帝尊……”
白晟刚想说些什么,重华抬了抬手,淡淡道:“本尊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必担心,待他龙身找齐,大仇得报,本尊自会离开他。”
帝心莲身负天下,万不能因一己之私将世界陷于水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