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劳累,他很快就睡着了,在清醒时候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钟离路刚才好像没吃啥,不知道饿不饿呀。
初春的阳光不错,却被隔在厚重的窗帘之后。
过了许久,南音听见敲门声,微微睁开双目。
敲门声连续不断,南音轻呼了一口气,走到了门边,“谁?”
“我。”南音听到了钱笑笑的声音,开了门。
“要出发了吗?等我一……”南音话音刚落,就听见了一阵说话声。于是他往外走了几步,从二楼看向一楼大厅,发现几乎所有人都齐了。
赵轲一抬头刚好看见南音,“下午要是不想去就别去了。”
“我去!”
钱笑笑拉了拉南音的衬衫下摆,“说脏话不好。”
excuse me?
南音在意识到了话中的歧意之后,连忙道,“我是说我和你们一起……”
“别去了。”钟离路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我就去。”南音一副要和钟离路对着干的架势。
钟离路嗤笑一声,不说话了。他绕过南音,从口袋里往下抛了个珠子,被一楼的赵轲牢牢握在手中。
两个人对视一眼。
“视角你会调吧。”钟离路双手搭在栏杆上问道。
赵轲翻了个白眼,“又不是傻。先走了。”
钱笑笑也赶紧从南音身边蹦跶下了楼,拉住赵轲的手,一起出门打怪升级了。
大门被关上。
只剩下了南音和钟离路。
屋内的暖气已经完全不能用了。因此南音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之后,一直觉得有些冷。南音的尾巴一直是裸/露在外,现在他连上身都只穿了件薄衬衫而已。
钟离路盯着南音,南音连忙伸手去挡钟离路的眼睛,心想看屁看,结果手却被钟离路握住。
“你……”钟离路刚开口。
“阿嚏!!”南音打了个声音超响的喷嚏。
声音之大,让南音觉得自己尴尬症都要犯了,
他想要回房间,却发现自己的尾巴实在是磨不动了,又开始一阵一阵的疼,毕竟尾巴这玩意儿又不是用来走路的。南音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尾巴,心想这种日子还要过多久?自己现在这鸟样怎么杀丧尸呀!
就在南音苦恼的时候,突然感觉整个身体抬高了一段。他愣愣地看着眼前宽阔的胸膛,和完美形状的下巴,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钟离路抱着南音,“你要再动,我就放你下去了。你想你的尾巴烂掉吗?”
……烂掉这件事情实在是太可怕了!
于是南音摇摇头,双手也不敢搂住钟离路,毕竟两个人现在的关系实在太微妙。他也不知道之前那个吻是什么意思,就把两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胸前,也不看钟离路了,而是低头看着地板。
钟离路抱着南音,走到了南音的房间。这间房子比较大,里面还有独立卫浴,只是浴缸看起来很久没有用过,不是很干净。
南音似乎明白了钟离路的意思,连忙摇头,“不用那么麻烦,把我放在床上就可以。”
钟离路照着南音的话做了,在把南音从怀里放下的时候,钟离路低头看了一眼那可怜的鱼尾。
和南音的重逢,让他完全脱离了自己划定的生活轨迹。他原本甚至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南音,也自认为将南音这个人放下了。
但是现在……
钟离路甚至连南音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不知道。
钟离路也实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好比一个人在终于将一段感情放下的时候,那个心心念念的人却又来到他身边。那个人可能遭遇了一些事情,但是现在却需要他的保护。
钟离路从见到南音的第一面就开始想了——这到底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还是个躲不过的祸害?
南音一沾到床,整个人就哈欠连天,五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钟离路不论如何思索,也没有得出任何答案,于是恨恨地看着南音,捏了一把南音的脸。
软软的,手感和以前一样。
钟离路看了一会儿南音的睡容,到浴室找了块抹布,开始清理浴缸。等到浴缸干净了之后,钟离路接了一桶水,发现没有电,于是只能用院子外面一个烧着的小炉子将水慢慢烧开,再一桶一桶地倒回浴缸里。
等到浴缸的水半满,小炉子里面的火也因为煤烧尽了而熄灭。
钟离路摸了摸水,觉得差不多是南音比较喜欢的温度,就把一个玻璃瓶里面的液体倒了进去,用毛巾把手擦干,走到了床边。
此时南音睡得特别香,几缕俏皮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
钟离路把南音抱起,放到了浴缸里面,最后脚步极轻地离开了房间。
之前南音虽然是躺在床上,但整个人还是有些紧绷,直到被放在了水中,他的身体才算是完全放松了下来,变得酸涩又舒爽,南音还哼哼了几声。整个人像在睡梦中,又像是身处幻境。
一个人生气的时候,看谁都不顺眼。
王鹭从狭小的卫生间里出来,拉上了裤子的拉链,嘴里低声咒骂。他看见瑟缩在墙角的何晓儿,就伸手在她的胳膊上掐了一下。松开的时候,那白皙的胳膊上霎时出现了一道青紫的掐痕。
何晓儿紧抿着唇,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还是低着头,整个人都蜷了起来。
这些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王鹭掐的那一下似乎只是个开始,他单手挑起何晓儿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