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婷笑了笑说：“我就凑凑热闹，没事。”
“你一直在听吗？”季枫问她。
“也没有，刚刚洗澡去了。”
“哦，那你应该没有听到。”季枫的语气听上去有些低落。
“你说什么了？”
“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吧。”
“说了三个小时话，你嗓子还行吗？”
“还行，但确实有点累了。”
“那早点休息吧。”陶婷温柔道，“晚安。”
电话挂断，她从耳边拿下手机，问沙发上的周瑶：“你听见季枫后面说什么了吗？”
周瑶回过头：“没，我也没认真听，好像说了句什么永远陪着他。”
陶婷坐到沙发上，打开“禾子风木”的专属超话。
有人发了录屏，她挨个点开听了听，问周瑶：“是这个吗？”
弹幕问他许了什么生日愿望，季枫想了想，回答说：“希望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吧，以后也能一直像现在这样。”
“好像就是这个。”周瑶问，“怎么了？”
陶婷看着评论区里整齐一致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陷入了沉默。
周瑶反复品味着这两句话，推测说：“对你说的？不会要打算跟你求婚了吧？”
“打住。”陶婷把手机丢到一边，胳膊抱住双腿，“我怎么觉得这么奇怪呢。”
“哪里奇怪？”周瑶拿起她的手机，猛吸一口气，“我好像懂你了，不过谁让他说那么模棱两可呢，直接说希望‘她’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不就行了吗？”
陶婷叹气说：“我现在觉得是偷情了。”
周瑶安慰她：“自信点，怎么说你也是原配。”
陶婷却更加觉得不舒服。
周瑶问：“你是生气他不愿意公开自己有女朋友？”
陶婷摇摇头：“不是。”
“那你是生气他的粉丝？”
“当然不是。”
“那怎么了？”
“我就是一下子有点膈应，觉得他两边都不尊重。”陶婷把下巴磕在膝盖上，“可能是我太小题大做了吧。”
“这么一想确实，女朋友想讨好，粉丝也舍不得得罪。”周瑶啧了一声，摇了摇头说，“男人啊。”
第25章
“他毕竟是博主出身嘛, 靠粉丝才有现在的。”陶婷晃晃脑袋，“不想了，纠结这个没意思, 给我拿瓶酒。”
周瑶拿起桌上的啤酒抛给她：“你也算放心他的了, 这种贩卖少女幻想的职业, 每天不知道能接触到多少年轻女孩子。”
陶婷打开易拉罐，说：“男人要想沾花惹草，就算在沙漠也会造出绿林来，跟环境无关, 跟人有关，季枫不会的。”
“也是。”周瑶揭开脸上的面膜，“明天有空吗？”
陶婷说：“约了制片人吃饭。”
“制片人？”
“《花花公主》，想做个联名。”
周瑶乐了：“那买你们家儿童牙膏能送我公主手杖不？”
陶婷扭过脑袋看着她：“你聪明啊, 我明天就去跟设计部说，把牙刷做成手杖的样子。”
周瑶简直无语：“真受不了你，满脑子都是工作。”
陶婷问她：“你刚问我有空吗，怎么了？”
“想让你陪我去个品牌活动, 算了, 你忙吧。”周瑶从懒人沙发上起身, “我明天要早起, 先睡啦。”
“嗯, 晚安。”陶婷喝了口啤酒，电视机上播着当红综艺，她看了半天也没搞懂游戏规则。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太多，挤占了困意, 这一晚陶婷翻来覆去，几乎整夜没睡着觉。
第二天早上周瑶打着哈欠从房间里出来, 看见陶婷在厨房里做早饭。
“你怎么起得比我还早？”
陶婷把三明治用保鲜膜包好，问周瑶：“吃早饭吗？”
“吃。”周瑶打开冰箱门，拿了两瓶冰水敷在眼睛上消水肿。
陶婷咬了口手里的三明治，皱起眉头：“怎么味道还是不对。”
周瑶拿起另外半个，吃了一口评价说：“挺好吃的呀，扎实又管饱。”
陶婷把桌上的餐盘端进厨房，嘴里念念有词：“应该就是土豆泥的问题，不知道他怎么做的。”
这一个月她的心思都扑在联名策划案上，金九银十，拼业绩的最好时候，做好了她就有升职加薪的希望。
夜色已深，小区里的路灯依旧苍白昏暗，秋风吹动树叶哗然作响。
陶婷拎着包开门下车，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
“你怎么来了？”她睁大眼睛，向季枫跑过去。
他张开双臂抱住她，问：“去哪了啊？手机怎么关机了？”
陶婷回答说：“没电了，我下班去了附近的几家超市，想看看新品的上市情况。”
季枫捏了捏她的脸：“下午我一直在棚里，没时间给你发消息，早知道就我陪你去了。”
陶婷搂住他的腰：“你等很久了吗？怎么没上去？”
“看楼上没灯，想你应该还没回来。”
陶婷牵起他的手：“走吧，上去吧，周瑶估计还在外面。”
“等等。”季枫挣脱开，打开副驾驶的门取出一个包装盒。
陶婷笑着问：“怎么还买蛋糕了？”
“忘了啊？”季枫的神情看上去有些低落。
陶婷眨眨眼睛：“什么？”
季枫揉了揉她的脑袋：“1000天纪念日啊，笨蛋。”
陶婷张嘴，这才想起来：“哦对。”
她歉疚地看着男友，小声道歉说：“对不起，我最近太忙了。”
季枫摇摇头，笑意温和：“没事，上楼吧。”
他牵着她上楼，掌心温暖，陶婷借着月色偷瞄他的侧脸，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回到家，陶婷把蛋糕放到餐桌上，她拆开包装盒，看见上面画着两个卡通形象，被用一颗大爱心圈在一起。
切蛋糕的时候她没舍得破坏那两个小人，只从旁边切了两小块。
“喝酒吗？”陶婷打开冰箱门。
季枫说：“不喝了，等会还得开车。”
他们面对面坐着，沉默地吃着甜腻的奶油蛋糕。
这种相顾无言的状态其实已经存在很久，却没有哪次像此刻一般这么让他们无所适从。
他们的性格很像，不愿意吵架，追求细水长流，遇到问题总是自以为冷静地消化情绪，不想把负能量带给对方。
但那些积压的情绪好像在这一刻都反扑了上来。
气泡漂浮在啤酒表面，陶婷抿了一口酒解腻。
“陶陶。”季枫轻轻开口说，“我不知道我们之间什么问题都没有，是不是也算一种问题。”
陶婷放下玻璃杯，杯底磕在桌面上发出一声轻响，她说：“我也不知道，我们现在就像一种惯性，我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
季枫抬眸看着桌对面的人：“也许我们应该结婚了？”
陶婷惊恐地瞪大眼睛，她只觉得这个想法荒谬，他在病急乱投医。
“你确定吗？”
季枫低下头：“我不知道，也许我们换种状态会好一点。”
陶婷说：“你很好，爸妈也很喜欢你，如果现在我想结婚的话，我一定会答应你。但是现在我不想。”
“是我的原因吗？”
陶婷摇头：“是‘我们’，我们能说的话越来越少了，做什么都好像在完成任务，你不开心我也不开心。”
“也许，我们应该分开了。”
周瑶回到公寓的时候已临近午夜，餐桌上放着一块没吃完的蛋糕，陶婷裹着毯子窝在沙发上，电视机停留在待机界面。
“哪来的蛋糕啊？谁生日？”
“我和季枫的1000天纪念日。”陶婷哑着嗓子说，“不过现在也是分手纪念日了。”
“啊？”周瑶取下肩包，着急道，“怎么分手了？吵架了？”
“没吵，很平静地就分开了。”陶婷拿起桌上的啤酒。
周瑶问：“那你没事吧？”
“没事，就感觉心里空了一块，还怪难受的。”
周瑶拍拍她：“都这样，戒断反应，需要时间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