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管家看着明显不悦的男人,出声道:“纪先生是个画家,艺术家一向爱自由,他不喜欢被束缚,要不先生你还是别......”
  陆鹤南眯着眼,抽了一口雪茄,眉目间隐有戾气,打断林管家的话:“林叔,你别管,我不给他长长教训的话,他下次肯定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他这个人啊,比我狠,惯会将我的真心和喜欢踩在脚底,不屑一顾。”
  “唉!”林管家听到这番言论只能叹息一声,在男人的摆手中默默离开。
  两位先生都各有各的想法和道理。
  对于纪文亭来说,他只是不喜欢那个强迫了自己的混蛋,自然并无问题;
  而对于陆鹤南来说,他不主动不用手段,根本就没有他们的现在,遑论未来!
  每个人都是个体,站的角度和观念各不相同,有时候没有那么多对错之分,只是观念和立场的不同。
  尤是爱情,没有高下,没有对错。只是,对于先爱上的人来说,未免难了些。
  若两人同时举枪,先开枪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陆鹤南。
  ——
  *
  你乖乖听话,
  别离开我,
  好不好?
  ——陆鹤南
  *
  你比我狠,
  你太狠了......
  我实在受不了你离开......
  ——陆鹤南
  *
  我介意,
  我一直都很介意。
  他不是不知道,
  但他......一如往昔。
  ——纪文亭
  第一百零三章 还敢不敢逃,说啊!
  陆鹤南听到那番话之后便想迈步去寻纪文亭,后面抽了根雪茄冷静了些。
  不管怎么样,他不会放开他的。
  就连去年对人松懈了些,其结果如何,显而易见。
  纪文亭伙同莫远雇来人帮他逃跑,远走高飞。而自己整日陷入自责,萎靡,绝望中,若不是手底下的人,他都差点寻他而去......
  非常好。
  他不会再给人第四次逃跑的机会,他一定会把他牢牢抓住,哪怕是关起来。
  反正青年素来不会领他的情和好意,一向避他如蛇蝎,躲得远远的。
  ——
  晚上。
  纪文亭刚从画室出来进了浴室。
  陆鹤南是踩着点进门的。
  听着浴室处传来的水声,男人的眸底一暗。
  正好,青年的身体他早上检查过,已经完全恢复了。
  男人扯了扯领带,唇边挂着一抹极冷的笑,凌厉的眼神似乎要穿过那扇玻璃门去看那精致得过分的青年,彷佛已经看到青年衣衫半褪的模样。
  ——水声停。
  良久,浴室的门被推开,白雾透过打开的门飘出,神情冷淡眉眼精致的青年从雾中穿行而出。
  这人太过精致漂亮,像是山间迷雾中精怪化成的妖,又太过冷淡矜贵,更像是九天之上不染烟尘的仙人。
  里面的青年一打开门便看到了男人望过来的目光,那目光太露骨,一眼望去便知道男人的欲求,纪文亭身体微僵。
  手紧紧攥着门框,唇角抿得极紧。
  长长的眼睫微垂,叫人看不清神色。但那羊脂白玉般的手指攥得很紧,指尖变得粉红,像是春日桃花轻轻吻过,带来春色,留下丝丝印迹。
  陆鹤南直直的盯着人,青年那双素来清冷的眼被覆上一层水色,脸上由于刚刚洗过澡,泛着淡淡红霞,颜色嫣然。纤秀白皙的脖颈处的肌肤,在灯光的映照下,莹润雪白。
  他的睫毛都是带着水汽的,那双眼是格外清澈纯粹的黑色,像是灯光骤灭之后迎来的黑,是浓重如墨般的夜色,是幽静的,冰凉的,恣意的。
  尚有水滴的发搭在额前,水珠滴落,沿着眉眼,滑过面颊,滚过下颚,在灯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光彩,又沿着长颈隐入衣领,再寻不到。
  男人微微眯着眼,喉结滚动,只觉得心头燃着一股熊熊的火焰,又像是身处这团火中,火舌从脚边卷到发梢,身体的每寸都在叫嚣着什么。
  见人没有动静,男人上前,脚步很缓,一步一步的,像是踩在纪文亭的心头,有些发紧。
  在男人直直逼近的时候,纪文亭往后退了一步,抓着门框的手动了一下,像是欲将门关上,把男人隔绝在外。
  陆鹤南先一步摁住门,嘴角微弯:“怎么?想在里面待一晚上不是!”
  对于男人的话,纪文亭置若罔闻,面色不变,抬眼看了一下严严实实挡在门口的男人,淡色的唇微启:“借过。”
  陆鹤南挑了挑眉,没将人拦住,反而侧过身,让人过去。
  望着人的背影,男人眸色晦暗,微微舔唇。
  在人弄头发时接过毛巾,仔仔细细的将头发擦拭,又吹好,方才开口:“你和林叔说,你想要自由,是吗?”
  感受着暖风吹过头发,男人的动作是轻柔的,完全是一副猛兽收起利爪的模样。
  而在男人开口的那一瞬,纪文亭睁开了眼睛,没回头,只是看着不远处挂着的画。
  画是纪文亭的手迹,画的是大气磅礴的千里江山图,有山岚,有海河,有草木,有鸟兽,有烟火,有人家......
  纪文亭静静地盯了一会儿,开口。
  声音是一惯的清冷平静:“嗯。我想要,你给吗?”
  陆鹤南爱极了他那副清冷出尘的模样。但又恨极了他那般冷心冷清的样子,简直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