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就是忍不住。
  严冬秋真的没有想到钟青漾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真的没有想到他会从钟青漾嘴里听见这样“乖”的话。
  他的喉结滑动了下, 很明显的吞咽动作,还带出了点声响, 使得车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像是蜂蜜味的硝烟,甜腻却充满危险。
  严冬秋是想要说点什么的, 但文恪已经拉开了驾驶座的车门。
  他们中间的挡板是一直升着的, 所以文恪看不见他们后面发生了什么, 可对于钟青漾和严冬秋来说,已经没了说话的好时机。
  因此严冬秋低低地说了声:“回去再说。”
  钟青漾嗯了声表示赞同。
  可严冬秋抓着他手腕的手却没有松开, 钟青漾也没让他放手。
  前面的文恪敲了敲挡板,扬声问:“老板, 我们回酒店吗?”
  钟青漾又嗯了声, 清了清嗓子, 才说:“回去吧, 麻烦了。”
  文恪说好。
  然后车内安静下来,只有还未消散的黏腻气氛仍旧存在。
  其实话说出口后,钟青漾就有点后悔了。
  他怎么能拿这种东西作交换…这叫什么事啊?
  太奇怪了。
  但钟青漾想想衬衫夹这件事,严冬秋总会看到的,只是早晚的事,可捕捉到严冬秋藏着的情绪,而且恰好有这么个机会勾出来,却是难得的。
  ……就是他怎么能用这种交换?
  钟青漾偏头看向窗外,实在是不明白自己那一瞬间在想什么。
  这弄得跟那什么交易一样,太奇怪了。
  只是让他冷静想想,还有什么能够网住好不容易咬钩后又要跑了的人,除了让他以自己为网,去捞住严冬秋外,钟青漾想不到别的办法了。
  算了。
  钟青漾无声地呼出口气。
  反正也是跟自己对象,也不是没名没分地玩这些。
  就当是小青趣好了。
  会展中心离酒店不远,而且这个点豚澳已经不堵车了。
  到酒店停车场时,严冬秋就已经松开了手,乖乖和钟青漾在两边下了车。
  文恪也下了车:“那老板,我下班了?”
  钟青漾点点头,严冬秋已经特意绕了下走到了他的身边,没牵他的手,却站在他的身边也是身后,在一个很近的非礼貌社交距离的范围内:“你去吧。”
  文恪说的下班,不是指今天,而是后面的几天。
  钟青漾没什么工作了,他就可以自行安排自己的时间,回家或者去别的城市都行,只要不耽误事就行。
  钟青漾说完,也没管文恪,转身就往电梯那边走。
  严冬秋就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的,文恪看着他俩,心说也不知道钟青漾知不知道。
  虽然他俩没有做什么,也没有什么肢体接触,可严冬秋一看就黏钟青漾黏得很紧,很难不让人觉得他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
  进了电梯后,严冬秋也依旧很安静,甚至没有悄咪咪地去勾钟青漾的手指。
  但钟青漾很明白,暴风雨只在平静后。
  他默默看着电梯显示的数字一个个跳动,心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而回到酒店房间后,严冬秋没先提两件事的任何一件,只是用很寻常的语气问:“哥,我现在可以抱你了吗?”
  之前钟青漾不让严冬秋抱他,因为他穿上了刚熨好的西装,他太明白严冬秋每次抱他有多大力了,还老喜欢抱着他乱蹭,不用想也知道会被揉皱。
  但现在已经结束了工作,弄皱了就弄皱了,没有关系。
  所以钟青漾点了头,严冬秋就将穿着西装勾了他一晚上的人用力地揽入怀中,嘴里还在说:“哥,你这样真的好帅。”
  钟青漾能够感觉到严冬秋的心跳也好快。
  他轻咳了声,也没着急说那些事,毕竟这个夜还那么漫长,明天、后天、大后天……接下来很长时间都没有工作。
  钟青漾轻咳了声,又没忍住逗他:“早知道你这么喜欢,就早点穿给你看了。”
  他几乎每个长期订了的酒店房间里都存放着和他尺码的西装,而且不止一套,还分春秋冬夏四季,款式也不一样,对应着不同的场合。
  严冬秋也觉得遗憾:“要是早点看到就好了。”
  钟青漾微扬眉,又听他说:“这样可以多看几次,现在看到…以后就少看几次了。”
  钟青漾其实没很懂他的逻辑:“……”
  严冬秋稍微松开他一点,低下头亲亲钟青漾的脸。
  钟青漾没化妆,毕竟他这张脸足够好,这也不是什么娱乐节目,化不化妆都可以。
  他亲着,看着钟青漾,又想讨个深入的吻,最后被钟青漾拦住了:“严老师。”
  钟青漾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应该不是想逃避话题吧?”
  “…没有。”
  严冬秋的眉眼耷拉下来,嘴里还嘀咕了句:“我还惦记着衬衫夹呢。”
  一句话,成功让钟青漾瞬间冒烟。
  他甚至感觉严冬秋的怀抱都无比滚烫,叫他的心脏都蜷缩在了一起,赧然又无助。
  钟青漾偏开头不想去看他,心跳快得好像那块肉都要蹦跶出来了。
  要不是很确定他打开车门的时候,是实实在在地感觉到了严冬秋的低落情绪,严冬秋也确确实实在回避那个问题,他都要怀疑严冬秋是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