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呢,不是的。
没有备胎,什么都没有,她只喜欢他一个。
那个斯斯文文的男生,也早被她拒绝了,两人走得近是因为课题和班级的活动。
可祝云雀不解释,陆让尘哪里又清楚。
他只知道自己快失控了。
这么多天来,他见不了祝云雀,甚至在家里,连手机都不能多看几眼,生怕刺激到程丽茹。
离婚,请律师,打官司,财产纷争。
还有程家施加的各种,一切的一切,必须要他参与。
所有的压力好似都转移到他一个人身上。
以至于那段时间的陆让尘,时常觉得自己像一座岌岌可危的城,说不定哪一秒,就遽然崩塌。
也只有见到祝云雀。
陆让尘才觉得自己紧绷的神经能松懈。
窗外簌簌落着薄雪,窗帘没拉,那么高的楼层,也没必要拉。
陆让尘像是把所有精力都用在她身上,说出的话也发着狠劲儿,一遍遍问她,“就不知道找我么?嗯?我不找你,你是不是就一直可以不找我,是不是?”
越质问,越是堵着她,报复似的。
祝云雀喉咙疲了,干脆匍匐在那儿,抓乱的被单也跟着起潮。
干脆陆让尘想怎样,她都随他。
哪怕吃疼到红了眼,掉了泪。
后来想想,彼此拥有在雪夜,也算浪漫。
最起码暖气很足,不用担心着凉。
陆让尘乏了,就溺在她怀中,额间沁着薄薄的汗,两人的气味交结到一块儿,他把她搂得很紧,恨不能融到一起,不愿松开一点。
祝云雀眨着眼,望着漆黑的吊顶,忽然想到两年前,她穿着肥大的校服,趁着课间操的功夫,偶尔偷看他一眼;再不然,就是路过他班级时,装作若无其事地往里一撇。
那时候,她多卑微啊。
卑微到陆让尘只要多看她一眼,她就能高兴好多天,更不敢奢望,未来两人还有这样完全属于对方的一天。
陆让尘好像很爱她的一天。
只是这天,似乎很快就要结束。
也不知道未来,谁会抽身得更快一点。
-
考试周对于每个学生而言是磨难。
可对于那个冬天的陆让尘和祝云雀来说,却是难得沉溺的一段时光。
有时候祝云雀回想起那段时光,总觉得一个比喻挺恰当的,叫“黎明前的黑暗”。
黎明是对程丽茹和程家而言。
黑暗才是她和陆让尘的黑暗。
即便那段日子,他们频繁交颈攀缠,爱.欲沉默而痴狂,也抵不住人生进度条的逐步往前。
似乎有些人有些事,到了一定的节骨点,就是要改变,谁也阻止不了。
比如考试结束后。
陆让尘就要回去陪着程丽茹。
不在南城,也不在帝都,而是去了新西兰。
说那边适合程丽茹的病情疗养,让她早点脱离那个糟心的环境,程家早早便安排好,让陆让尘陪着呆上一个寒假。
祝云雀则按部就班地回南城过寒假。
那段时间,陆让尘联系她依旧频繁,微信,视频,打电话,一样不少,但时间也都不长。
像是仍在避讳着什么。
却又寸步不离地守着。
许琳达并不知道两个家庭发生的那些不堪。
只是见识到,忍不住吐槽陆让尘,说他这人怎么谈起恋爱这么粘人这么没有安全感。
说完又忽然想到什么,她神色正经地看着祝云雀,说,“对了亲爱的,我忘了跟你说一件事。”
那会儿两人正坐在猫咖里撸猫。
祝云雀怀里抱着只起司美短,闻言抬了抬眉,说怎么。
许琳达咬唇,斟酌道,“我跟你说了,你可别怪我啊,我真不是故意的,其实说不说都不影响你俩谈恋爱的,但我觉得吧……我不应该瞒着你,毕竟是我不对……”
祝云雀有时候是真烦她这磨叽劲儿。
忍不住笑了下,说你给我痛快点。
许琳达努努嘴,只好老实招了。
就是前阵子,她和邓哲破冰了,邓哲跟她说了一件事。
她说她以前,高中还没毕业那会儿,有一次跟邓哲吵架,喝多了,一直哭,邓哲就给她送回家里。
就那天晚上,她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她说,“我好像把你一直暗恋陆让尘的事告诉他了。”
许琳达愧疚地看着祝云雀,祝云雀看着她。
过了两秒,祝云雀说,“所以呢。”
“所以就是,”许琳达总结一下说,“陆让尘知道你早就喜欢他,当然,这事儿这对你俩来说完全没影响,你看你们俩都在一起了。”
“我也不是故意把你秘密说出来的,这事儿后来还是邓哲跟我说的,我说让哥怎么突然追雀雀了,好奇怪,邓哲就说,谁让你喝醉了把秘密说出来的,反正……你也别怪他,要不是他告诉的陆让尘,陆让尘估计也不会选京大,你俩说不定还没在一起呢……”
一口气说完,许琳达如释重负。
却不想一抬眸,见祝云雀神色有些泛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许琳达心里咯噔一下,“诶,你真生气了啊,我发誓,邓哲除了让哥没告诉别人的!”
“……”
祝云雀回过神,摇头说,“不是,没生气。”
“那你刚刚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
祝云雀望向玻璃窗外繁华的街道。
她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远没她想象中那么独特,和不可或缺。
和许琳达见面过后。
祝云雀那两天又参加了两场同学会。
反正在家也是闲着,不如多出去散散心。
虽然在班上存在感不强,但祝云雀人缘一直不错,再加上她和陆让尘谈了恋爱,导致那天聚会好多人都围着她问东问西。
大多数都是追问她和陆让尘的,还说陆让尘怎么没来。
祝云雀就说他在新西兰陪母亲。
模样挺淡挺平静的。
结果去厕所回来,就听到两个男生背后议论她,说陆让尘去什么新西兰啊,他明明在国内,前两天我还在南城第一医院碰到他了。
话刚说完,就见祝云雀进来,落座。
还是那副清冷淡漠的模样,清秀漂亮的一张脸,永远没什么情绪,有种不好亲近的高傲感。
两人闭嘴,噤声,后来也没跟祝云雀搭过话。
聚餐结束。
祝云雀选择走路回家。
她依稀记得,那天风雪很大,她聚完会回来就得了重感冒。
临近年关,冯艳莱去了广州进货。
没人管她。
祝云雀只能给陆让尘打电话。
可是陆让尘没接。
说不上为什么,那晚她特别执拗,明明每天陆让尘都会在固定时间找她,可她就是想打,他不接,她就一遍遍的打,像在求证什么。
可最后的最后,陆让尘都没接。
祝云雀没有再打,自己套上羽绒服下楼,找了间诊所,去打吊针。
吊针四瓶。
没人给她换针,她就只能坐在那儿让诊所的大夫换。
打到第二瓶的时候,对床来了对情侣,男生陪着女生打针,怕女朋友无聊,他还给她买了很多零食,准备了平板电脑放韩剧,就是为了哄她开心。
女孩子笑起来真的很明媚,明媚到祝云雀也不由自主地牵了下嘴角。
只是再低眸的时候,鼻腔忍不住泛酸。
后来那一整晚,陆让尘都没打电话过来。
祝云雀永远记得,他们断联了三天。
那三天里,她没等来陆让尘,却等来一波接一波的噩耗。
就在冯艳莱刚从广州回来的那天,网络爆出南大教授陆鼎忠婚外情的重磅消息,而他的出轨对象,就是南大网红服装店店主,冯艳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