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脑在经过快速思考几秒后,他匆忙地就整理好自己面上的情绪转头,想要和身后的人辩解,可不想等他转头后,看到的却是身后空空如也的一条走廊。
哪里有什么人影?
被耍了。
程寻恼怒地再回过头时,这次他对面的人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意,不怎么明显,可很好看,好看的让他陡然晃了片刻的神。
荷灯说:“现在你知道了吗?”
程寻愣愣,没听懂:“……什么?”
荷灯看他呆呆的样子,就又笑得深了点。
“就是这样啊,”他音色轻轻地说,“随便骗一骗就好了。”
“……”
他说的好随意,带着种轻蔑的感觉在,显而易见的敷衍,程寻还要再说什么,蓦地他感觉到了什么,就再次滞住——
是荷灯指在他胸口的手指。
“看吧,”荷灯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然后说:“我又没有做什么,你的心就跳得好快……我没理你,你不还是在看我?”
“……”
程寻猝然滚了滚喉结,他失去了所有的言语能力和思考能力,瞳孔急剧收缩……直到在荷灯擦身走过他的时候,程寻才恢复一点神智地听到来自旁边人落下的,含着嗤笑意味的话。
“贱死了。”
-
今天是很晴朗的天气。
荷灯没去找人,而是自己一个人去了餐厅,坐在临海的落地窗边,看着外面与昨日傍晚时完全不同的海景,慢悠悠地吃着早餐。
其实这也不能算早餐了,因为当荷灯放在手边的手机屏幕亮起时,他略微一低眼,就看到屏幕上方的时间,竟然已经十一点多了。
【x:醒了吗?】
荷灯手里还拿着面包,汁源由 扣抠群一无 而二期无把以整理更多汁 源可来咨 询小口小口地咬,所以在看到消息后他也没有空余的手去回,最后也只很随便地用小拇指点了个【。】发了过去。
但在他刚把消息发过去不过一秒,对面人就打电话过来了。
荷灯看着上面的来电提示,也不急,他把手里最后一口面包都塞到嘴巴里,咬了几下后,才滑开屏幕。
甫一接通,荷灯就听到电话那边谢闻星的声音:“在哪里?”
荷灯含着面包,模糊地说了一句,对面人没听清,但也没追问,像是知道他在干什么了,所以在那边耐心的等着,直到荷灯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又说了一遍,对方才应答地嗯了一声。
谢闻星没问荷灯为什么醒来没给自己发消息,他只在电话那边接着他的话说:“好吃吗?”
“面包还行。”
荷灯又喝了口桌上的饮品,说:“咖啡好苦。”
那边就笑了下。
“那别喝了。”谢闻星说:“等下带你吃喜欢的。”
荷灯还没回答,接着对面就又问他:“要不要过来?”
在刚接通电话的时候,隔着冰冷的电流,荷灯听见了谢闻星那边略微有些嘈杂的交谈声,但在他接通电话不过两句话后,这会儿那边已经彻底安静下来。
荷灯像是什么都没发觉,他在微微地思考过后,还有点好奇地问对面人他现在在干什么。
谢闻星说:“打台球。”
“哦。”
荷灯对台球不太感兴趣,所以很自然地他就拒绝了,理由也没好好找的就说:“我好困,要回去睡觉了。”
“十一点二十六?”谢闻星看了眼时间。
“嗯,”荷灯起身,慢慢地往回走,他说:“你等下一点半记得回来叫我起床。”
“好。”
那边答应的很快,但其实等荷灯刚躺下去没多久,房间的门就被人打开了,窗帘拉得很紧的昏暗房间里脚步轻轻地走进一个人影。
人影在荷灯侧躺的方向蹲下,握住他放在身前的手,静静地看着他,过了有一段时间后,荷灯才睁开眼,看到正专注的望着自己的谢闻星。
就算是在这样光线不明朗的环境里,荷灯还是能清晰地看见对方那双漆黑的眼瞳,在其瞳孔中心有极其微渺的弱光。
“不睡了?”谢闻星问荷灯,可比起询问,他更像是陈述,荷灯看着他,不过就眨了下眼,对方就低下头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又拉着他重新起来,“带你出去玩。”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
昨天是荷灯牵着人走,今天就是换个人领路,他们一路安静地往前,直到路口呈出豁然开朗的碧海蓝天,荷灯才讶然地偏头看向身边的人。
谢闻星说话,只带着他去换了简便的服装,给他套上救生衣,又蹲下帮他把黑色的绑带束在其布满斑驳不一吻痕的大腿上,做完一切后,他才牵着荷灯踩上停靠在岸边的快艇。
浩瀚无边的海面上是真的看不见一个人影。
风很大,阳光也很烈,荷灯趴在快艇的栏杆边看着身后疾驰而过的景色,雪白的浪花在蓝色的水面上翻滚,像是被打得稀碎的奶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