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林夜不由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畜生。
  至少,他家宝贝还在哭,而他满脑子污言秽语实在不应该。
  也许是想得太多,也许是嘴巴有自己的想法。总之,林夜安慰的话一脱口就变成了别的。
  他说:“别哭了宝宝,我心都碎了。除了床上,我真不想你在别的场合哭。”
  时间被按下了暂停键。
  林夜的右眼皮狠狠跳了几下,然后就被挂着一脸泪痕的江逢收拾了一顿。
  就算江逢再注意,林夜躲避时还是牵动了针头,导致血液回流。
  江逢自觉没有林夜心灵手巧的劲儿,没怎么犹豫就把还在外面待命的何屿喊了进来。
  何屿换完针欲言又止,在医生的职业道德和生命安全中,毅然选择了前者。
  他深深叹了口气,痛心道:“首先,我不反对你们感情好。其次我不反对你们感情好,最后我不反对你们感情好。”
  “所以,我亲爱的朋友们,抱着亲亲啃啃在床单上滚啊滚的事情咱能放到这瓶药输完之后吗?”?
  第48章 那不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何屿看向江逢的目光有几分羞恼,“还有,江逢大少爷,我说的休息是正常休息,就是我们单身狗一个人也可以休息的休息。您懂吗?”
  护犊子的林夜:“说他干什么,我不配合,他一个人怎么做?”
  “你还好意思说。”何屿咬牙切齿,“我就应该给你来一针,让你屁都不想直接睡到天亮。”
  林夜语气悠闲,“我相信你不会那么做。毕竟你重复了二十次的实验昨天又失败了这件事,你父亲好像还不知道。”
  何屿被他气走了,走之前很硬气地留下一句话:“我下次一定会成功的。”
  话是这么说,关门的时候还是很怂地不敢用太大劲。
  林夜勾了勾江逢的手指,说:“别理他。”
  “我觉得何屿说得对。”江逢的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现在已经不是几分钟前倒在林夜怀里哭唧唧的样子了。
  他按着林夜的肩膀,强行将人塞进被子里,“请你谨遵医嘱,快点睡觉,林少爷。”
  林夜失笑,“不陪我一起?”
  “不。”休息室的床只有家里的床的三分之二宽,江逢很嫌弃,“我回家休息。”
  “好吧。”大尾巴狼林夜坦然开口,“可是你哭的时候,我看见你后脖上有几处红痕,好像皮肤饥渴症又复发了。”
  “有吗?”江逢蹙眉,“我没感觉。”
  “有,不严重。”
  见江逢半信半疑的样子,林夜又说:“不过家里还有药,你回去吃两粒就好。实在难受就打周南的电话,药有催眠的效果,我精疲力尽,睡着了应该听不见电话铃声。你让周南将我抬回家就行。”
  ……
  江逢啧了一声,他怎么感觉自己这么不是人呢。
  他扬起下巴示意林夜插着针的手背,要笑不笑道:“没看出来,林少爷身残志坚呐。”
  “应该的。”林夜虚心接受,“谁让我宠你呢。”
  江逢原本翘着二郎腿,因为打算回家,屁股只挂了一半在床上,闻言差点摔地上。
  他揉着额心,木着脸开口:“闭嘴,我不想听。”
  林夜从善如流应了,“好的。”
  “那晚安喔,江逢。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没关系的。”
  说完,他真的闭上眼睛休息了。只留给江逢一个孤独中带着点倔强的圆润后脑勺。
  江逢:……
  他算是品出来林夜的心思了。大概就是:我为你考虑但你嫌弃我,我很委屈但我不说。
  看看,连后脑勺的头发都没精打采地耷拉着。
  这不得受了天大的委屈!
  算了。
  小点就小点吧,凑合凑合也不是不能将就。
  江逢脱了鞋,僵坐在床边,问:“我出门后就没洗脚,很臭,你介不介意?”
  “不介意。”林夜果然没睡,气定神闲地从枕头下摸出一大包湿巾,“将就擦擦,不介意吧。”
  湿巾还没开封,像是特意为他准备的。
  江逢瞪了林夜几秒,试图从他脸上找到心虚,或者是别的什么和它接近的情绪。但很遗憾,没有。
  林夜坦然得跟刚接受完检阅的少先队员一样。
  于是江逢将这归于偶然。
  他的脚不臭,湿巾再怎么擦也擦不出花来。
  简单收拾完,江逢绕开林夜敞开的腿,睡到了最里面。
  他一躺下,林夜就关了灯。
  有事做时不觉得困,沾上枕头,睡意怎么都挡不住。江逢很快就进入了浅眠。
  快到林夜还想跟他聊聊诗词月升日落、诗词歌赋,都没来得及开口。
  最后,千言万语汇成一句简单的话。
  林夜说:“晚安,好梦。”
  “好梦个屁。”江逢嘟囔着翻了个身,“你输液,我得帮你看着。我就眯半个小时,你快点睡。”
  “那么辛苦啊。”林夜勾了下唇,“那我勉为其难把怀抱让给你。多抱抱,好得快。”
  江逢这段时间的症状很稳定,何谓也说同床共枕值得长久坚持。
  从林夜怀里睁眼的次数多了,江逢对此也不排斥。他又翻回去,挪到林夜怀里,“行吧,我的怀抱也借你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