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放在地上, 脚底传来的冰凉触感刺激着他过热的cpu。
  陆衡的反应太过平静, 以至于江明澈不由地怀疑自己,是不是他的感觉出了问题。
  他的大脑cpu也跟着热一阵, 冷一阵。
  “噢,好,好。”
  江明澈胡乱地应着。
  事实上,这个时候,如果陆衡开口说吻他,他大概也只会点头,cpu这会儿完全处于宕机的状态。
  陆衡从他的身边走过。
  江明澈下意识地地往陆衡的下身快速地瞥一眼。
  卧槽!
  真不是他的错觉!
  刚刚卡顿,陷入死机的cpu在一瞬间被激活,并且迅速出现运行加载过热的情况。
  洗手间的门被关上。
  江明澈发烫的cpu总算有了冷却的时间。
  他就跟罚站似的,光着脚,直愣愣地站在冰凉的瓷砖地面。
  听见水声,江明澈的大脑才总算运行正常。
  他去拿过被他给随手扔在桌上的衣服,以最快的速度穿上。
  …
  浴室到处都是水汽,充斥着上一个洗过澡的人的痕迹。
  陆衡踏进浴室,仿佛一脚踏进江明澈的私人领域,一股带着少年强烈个人气息的味道将他所笼住。
  他如同走在沙漠的徙者,陡然误闯进盛夏的雨林,每一次都贪婪地呼吸着,恨不能将这股气息,连同他自己的呼吸,刻入肺里,融入他的每一根血管。
  然而,还是不够。
  他想要真正地碰触,想要将那个人拥入怀里,埋到对方的脖颈,去嗅,去亲吻。
  人类痛苦的根源,就在于欲念太多。
  得不到。
  偏又执迷不悟。
  江明澈是陆衡的执迷不悟,是他这么多年来,唯一没能跟自己的冷静与理智达成和解的偏执。
  浴室的地面是湿的,积了浅浅的一滩水,脚每走一步,部分水滴会溅在陆衡的脚踝上。
  陆衡的眼底漫上一片欲|念。
  他低下头,去看落在脚踝上的粒粒水珠。
  这些水珠,是不是在几分钟前,曾落在江明澈的发梢,顺着他的脖子,滑落至他的肩胛骨、脊背,后腰……
  在他眼中,江明澈肩胛骨的线条很漂亮。
  不,不止是肩胛骨。
  他全身的肌肉线条没有一处不漂亮。
  随着他抬手洗头,抹沐浴露的动作,他的肩胛骨一开一合,手臂的肌肉绷起,这些水珠也就顺着他的肩胛骨的线条,一部分滑向他的手臂,一部分,顺着他脊背的肌理往下,没入他的腰身,再轻轻地抚过他的小腿,亲吻他的脚踝。
  在深深地,肆无忌惮地过抚过江明澈身体的每一寸之后,坠落在地。
  陆衡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竟然会嫉妒这些没有生命的液态水珠。
  他不敢碰,也不能碰的人,这些水珠,可以这样轻易地就触碰得道,并且与之这么亲密。
  陆衡去拿花洒。
  随着他的走动,脚踝又湿了一些。
  在这个狭小的密闭的空间里,从江明澈身上滚落的水珠,终于染上他的体温。
  陆衡拿起花洒。
  花洒是凉的,陆衡的手心是烫的。
  江明澈的手也曾握过这个花洒,站在他现在所站着的地方。
  陆衡打开了花洒。
  连衣服都没有脱,任凭冷水浇在他的身上,眼底如同夏夜暗涌的深海表面。向来平波无浪的眼神,出现了一丝挣扎跟痛楚。
  面对江明澈,他越来越没有办法掩藏他的欲|望。
  他以为,他可以一直守在朋友的界限,不会跨出危险区域半步。
  终究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江明澈对他的影响力。
  他在触碰那条不能触碰的高压界限。
  浴室里的墙面上,水流越来越多,水汽越来越多。
  陆衡的手臂紧绷,每一根青筋的脉络都清晰可见。
  新的水汽,覆盖旧的水汽。
  陆衡的身体陡然一颤,手臂松弛了下来。
  空气里,两股气息交融在了一起。
  …
  吊顶风扇在脑袋上有心无力地转着。
  江明澈坐在电脑前,心不在焉写着代码。
  总是写几行,就忍不住往浴室看个几眼。
  电脑的右下角就有时间,江明澈还是略带烦躁地拿过桌上的手机。
  距离陆衡进去,已经快半个小时。
  陆衡会不会在里面待的太长了?
  江明澈有些嫉妒。
  同样都是雏儿,怎么陆衡的时间比他长这么多?
  在健身房的那一次也是。
  他一个人在外面等了挺长时间。
  哎,上帝造人果然是不公平的。
  给了陆衡一张好看的脸蛋,好用的脑子,一双大长腿,竟然还给了他持久。
  简直不科学。
  水声停了。
  江明澈赶忙竖起耳朵,仔细听。陆衡这是……终于洗好了?
  “吱呀——”
  洗手间的门打开。
  江明澈赶紧把手机给放回了桌面上,把手心覆在鼠标上,佯装若无其事地转过身:“你洗好澡……”了?
  陆衡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珠,赤果着上身,浑身上下,只在下身围了条毛巾。
  毛巾长度有限,能遮掩住什么?
  也就只比果奔强那么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