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在经历过上一次的「绞杀」,这时候的裴喻便显得更加稳妥了。
  他不仅要离开,他还要永远和俞清在一起。
  只是在到达那个最终终点的时候,他还需要再做足更加充分的准备。
  俞清的记忆被000剥离,这是裴喻也曾设想过的一点。
  毕竟对于000来说,俞清不能死,又或者说,现在还不可以死。
  但裴喻清楚,恢复记忆,这也是迟早的事。
  既然那个改变他生命轨迹的「变故」已经出现,裴喻自然会选择那一条全新的路,那一条即使危险重重,但却充满阳光的大道。
  ……
  俞清这时候已经哭累了,靠在裴喻的肩侧,只是身体还在下意识抽噎。
  裴喻将所有的耐心都放在了眼前这一人上,一直低声安抚,甚至从开始到现在动作都没有变过。
  直到俞清真正哭的睡着了,裴喻才将他轻柔地打横抱起,就要带离这里。
  “等等。”
  裴喻脚步一顿,他侧过头,面无表情,看着喊住他的白尘。
  “你们……就这么走了?”白尘说。
  裴喻挑挑眉,他对俞清有耐性,可不代表他对其他人也会有耐性。尤其是面前这人还居心叵测的情况下。
  “不然?”裴喻轻启唇瓣,刻意放低了声音,“里面的人活不过今晚,待在这里也没用。”
  裴喻可没有这种舍身去救别人的壮举,除却俞清,他其实根本谁都不在意。
  白尘:“可对于小清来说,里面的人很重要,就这么离开,你就不怕他因此和你生出嫌隙么。”
  “嗤,”裴喻笑了一下,嘲讽道,“重不重要是你评判的?”
  听见这样火药味十足的话,白尘竟然也没有恼,而是微微一笑,说:“的确,我无法评判。但是你一个非玩家身份,你又能如何评判了?”
  裴喻这时候面色更冷了,他放平嘴角,转过身:“如果你不想死的话,立刻滚出我的视线。”
  白尘轻笑一声,却一字一句地说:“看来我是说对了,那小清知道么,你只是个冒牌货。”
  裴喻眯起眼,片刻后,却又收回了周身极低的气压,而是微微勾起唇,没有说话,径直往楼上走去。
  面前这人不过也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罢了,其实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就算观察力敏锐了那么一点,也不过是无济于事。
  若非俞清还有几分在意,只怕刚才裴喻就会将他弄死了。
  裴喻看了眼怀中哭的眼睛都肿了的小孩儿,心里不由得又醋味了一番,这才认识了几天啊,就哭的这么伤心 ,要是再过几天那还得了?
  裴喻将他抱回房间,动作轻缓地将俞清放在被窝里,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又似乎有些气不过,伸出手在他脸上捏了一把。
  下一秒,床上的人儿便传来哼哼唧唧的叫唤起来,脸颊蹭了几下被子,又倒头睡过去了。
  裴喻没忍住勾唇笑了一下,俯身落下一吻,又一字一句轻声说:“俞,清。”
  又过去很久,黑暗中传来一声压抑又克制的嗓音:“既然纠缠在一起,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迷藏(二十)
  俞清第二天醒的很早,昨天晚上他睡得也并不是很好。
  他做了很多的梦,梦中的场景光怪陆离,而且大部分还都是一闪而过的画面,刚觉得有几分熟悉就又换了一个场景。
  俞清下意识猜测这与他以前的记忆有关,可这种闪回的方式根本抓不到什么重点。
  唯一能有点头绪的就是他和裴喻的关系应该不是作假。
  当然不仅是梦中都有裴喻的身影,更重要的是俞清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身上也没什么利益可图,就算是骗他也根本无利可图。
  但得到的这些线索却远远不够,更重要的真相他没有找到。
  故而,这么一晚上下来不仅在梦里感觉莫名所以,第二天醒来也是一身疲惫,状态萎靡。
  尤其是他那两只哭肿起来的眼睛,真是见不得人了。
  裴喻拿着自制冰袋,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在俞清的眼眶周围,不甚走心。
  俞清撇撇嘴,抬手就要抢过冰袋,但却被裴喻迅速躲开。
  于是他小声地控诉:“你在想什么哦?一点也不专心,冰袋都没有按压在那个地方上。”
  裴喻指尖微顿,随即又很快按压起来,不过嘴上还是不放过:“你昨晚能为其他男人哭,就不准我现在分会神了?”
  “才没有,”俞清挥舞了一下小拳头,赶紧为自己辩驳:“周哥都是有家室的人了,你还吃他的醋呐?”
  裴喻笑了一声,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就是小气,所以不许你看别人,更不能为他们哭。”
  “……”俞清张了张唇,却有点儿无言以对,最后只能哼哼唧唧地小声说:“太没人权了。”
  裴喻挑挑眉,未置可否:“你不会就忘记自己之前怎么答应的了?”
  “才没忘。”俞清撇开眼,不就是让他乖一点嘛,他一直很乖的好不好。
  而且一提起周伍,俞清顿时就感觉心情不太好了。
  他没有问裴喻昨天晚上的情况。但对于后者闭口不谈的样子心下也能猜到几分。
  俞清现在根本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情绪。但残酷的副本机制还是让他心梗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