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会转返回庄,以最快速度消化此战所得之利。”
“待到那时,我姜国也可借着梁国覆灭,但国土未曾被庄国彻底控制之时,反吞梁国,以壮大己身。”
“等到庄国抽出时间,再想掌握梁国时,得到的,也不过是被我姜国渗透彻底地,如同筛子一般的梁国。”
“可之后呢?”陈寻没有被姜时堰言语中所展露出来的恢宏大饼所镇住,而是反问了一句。
“要是庄国早有准备,在攻下梁国之际,就派臣子兵士掌控住梁国;要是牧国受天灾地祸影响,也未第一时间发兵攻打庄国,使得庄国能抽出手来应对姜国,那姜皇这些计策谋略,岂不是一纸空谈?”
“难不成姜皇以为,能把控住当下时机,果断派兵与姜国里应外合,攻打梁宋的庄王,是好相与之辈?”
“纵有这种可能,庄王也非好相与之辈,又如何?”姜时堰收回目光,转而阴沉着脸看向陈寻,一字一句沉声道:“尊驾莫不是以为没有庄国在侧,毗邻梁宋是为一件好事?”
“你可知自梁宋二国结盟以来,我姜国已被此二国,吞去多少金银,折损多少土地,已被欺压为何等模样!”
“莫看如今姜国表面一派升平好光景,可你既知我姜国与庄国之合作,那也应知现下姜国,称为梁宋二国吸血包,也不为过。”
“梁宋缺以何物,皆不向内而求,反是向外索要,而我姜国正是为予取取求者。”
“若姜国不思变通,不寻解法,莫说毗邻庄国后,会遇到多少危机,光是未毗邻庄国,不出十年,姜国也会因梁宋欺压而彻底灭国。”
“所以哪怕明知庄国也为虎,那又如何?”
“若今朝姜国不赌,只会沦为板上之肉,被吞吃殆尽,可若是赌了,就还有一线生机。”
“你说庄国必有所准备,我又岂会不知,但我必须赌,也一定要赌,赌注为姜国,押注内容即为庄国无法在一时之间彻底掌控梁国。”
“这是姜国,现今唯一出路!”
看着双目骤然赤红,隐露疯狂,好似亡命赌徒的姜时堰,原本想要再说些什么的陈寻,在话到唇边后,也再说之不出。
他两世入姜朝,第一世因道心尽毁,只关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根本无心观察姜国变化。
第二世活至如今,对姜国变化虽有所了解,但大头还是放在找寻黄胜赵这往日仇敌身上。
所以对将姜国的时局变化,也没有一一铭记于心,仅是粗略观察过一番,也正是因此,对于姜国所面临的险境,陈寻虽有所察觉,但也好似隔山而望,不甚明了。
直到如今,在听姜时堰尽言当下时局后,陈寻才惊觉姜国竟已步步走向崩亡边缘。
只是……
陈寻低垂着眸,虽他认为姜时堰所言九成为真,但帝皇心思深重,哪怕说了九成真,可那一成假,也足以将对方今日所讲的话,通通推翻。
更何况他与姜时堰方见过两面,也还未言说姜国争夺天下之法,陈寻也不信姜时堰就能如此轻易信任于他。
可……
陈寻复又抬眸,迎着灿烂晨曦,眼中神色也再次变换着。
陈家处于姜国之中,利益也早与姜国勾连,哪怕姜时堰真的欺哄于他,但至少当下,陈寻与姜时堰的利益还是相通的。
所以……
姜时堰侧目看向似乎因他的话,而隐隐流露出认同之色的陈寻。
在眸光闪烁间,他再又敛眉,沉声低语道:“所以在如今情形之下,尊驾又能以何法,助我姜国跳出囹圄,成为百国之君?”
第 35 章
清风卷动满地落花, 也吹散了浓郁不已的厚重花香。
感受着姜时堰望来的目光中带着的浓浓探究之色,在无声思考数息后,陈寻也大致确定了如今牧国正处于何时。
按照姜时堰所言,牧国近年来皆处于天灾地祸之中, 再结合他记忆中在望江楼上所听到的消息。
在回望向姜时堰时, 陈寻即是垂眸沉声道:“姜皇可还记得, 于二月前, 牧国曾发生过的贡玛雪山坍塌一事?”
姜时堰眉宇微微蹙眉, 眼中又再是闪过一抹困惑不解之色,他实在不知道陈寻为什么会一直执着于牧国之事。
于他看来, 牧国此刻正身处天灾地祸频发的隐患之时, 哪怕对方知道了庄国正大举入侵宋国,也不会冒着国家颠覆的危险,南下入侵庄国。
毕竟在不知道庄国究竟还留有多少兵力于国内,且本国隐患未消之下,冒冒然攻打庄国。
实为不智。
可就算心中已隐隐不看好陈寻将要言说的计策,但看在陈寻能通过他所不知道的方式,了解他与庄国计划上。
无论是陈寻身为修仙修道之人, 还是背后有势力可依靠,对于当下的姜时堰来说都是可以借力与利用的存在。
所以在沉默思索片刻后, 姜时堰也微微颔首, 复又道:“贡玛雪山为牧国圣地,两月之前受地龙翻身影响,确实坍塌了一小部分,这已为诸国所知。”
“但, ”姜时堰摇摇头,语气也多了几分淡漠说:“贡玛雪山往年也时常坍塌少部分雪体, 此事之于牧国,或之于与众国而言,都是再寻常不已的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