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带着墨汁的毛笔,却为本就淡粉的句点,更染上了漂亮的绯红。
  沈渟渊喉结缓缓一滚。
  不得不立刻给出再一个猜测:“那就…还是我的办公室,我的办公桌…但是,我来哄你。”
  瞬间便意识到了沈渟渊的“哄你”是指什么,闻清临微顿,饶有兴味点评:“这样我也确实喜欢。”
  但…
  “但还是不对,沈总,你没机会了哦。”
  伴随话音,闻清临的笔尖,终于触到了…
  那是沈渟渊在这个刹那,全部神经末梢的集合——
  仅需稍微的触碰,再轻巧不过的描摹,就能轻易激起所有神经的颤栗,激起全身血液的沸腾,激起灵魂的燃烧。
  沈渟渊身形绷得极紧,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
  额前沁开一层薄汗,顺着鬓角轮廓流淌,将蒙在眼前的领带都浸透。
  近乎濒临能够忍耐的极限。
  沈渟渊忽然开口,嗓音喑哑到了极致:“所以,闻老师是…不准备告诉我正确答案了吗?”
  闻清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停下动作,转而抬手将手中毛笔翻转,用毛笔尾端抵上了沈渟渊收紧的下颏。
  略微一抬,分明自己的嗓音中也早已浸开无边旖旎,可闻清临讲出的话,却依然傲气十足,亦引诱万分:“想知道?求我,我就告诉你。”
  闻清临本以为,自己这次“势在必得”。
  毕竟沈渟渊对他向来包容,鲜少拒绝,又遑论此时此刻,沈渟渊早已被自己磨到了极点…
  然而下一秒,却听沈渟渊低低笑了一声,竟摇头道:“既然闻老师不想说,那便算了,求来的,总是不够牢靠。”
  闻清临倏然顿住。
  短暂的讶然过后,他却隐约觉得,沈渟渊这句话,并不真的是在说现在这个问题,倒更像是在说…
  在说他们这次“惩罚”的开端——
  沈渟渊是觉得,强求他的坦诚与不隐瞒,不够牢靠吗?
  闻清临抿了抿唇,心尖莫名升腾起两分焦灼——
  有种箭在弦上,却忽然不知该往哪里发的茫然。
  不过很快,闻清临就干脆暂时抛去了理智,全凭心意,吻上了沈渟渊薄唇——
  大抵是沈渟渊被磨得还不够,闻清临赌气般想,等真磨到极点的时候,沈渟渊就会开口求自己的。
  骨头里的争强好胜,让闻清临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主动讲出答案的选项。
  他这一吻近乎用上了自己全部的技巧,时轻时重,勾缠吮弄…
  同时手中笔尖也一同配合,还不止流连过已经探寻过的地方,更向沈渟渊光洁的,此时被汗珠覆满的后背而去。
  顺着后脊下滑,扫过被束缚的两只手的每一个骨节…
  所过之处,皆勾起涟漪无数。
  闻清临能够清晰感觉到,早已膨胀到了所能达到的极限。
  可沈渟渊竟依然没有松口。
  他不但不松口,甚至比起之前,将自己敛得更深——
  无论笔尖掠向何处,他都薄唇紧抿,不再泄露分毫喘息。
  倒真像应了最初对闻清临说的:“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他只承受,却不反馈。
  闻清临终于泄气停了下来。
  他跌坐回原位,盯着沈渟渊看了两秒,竟恍惚间觉得,沈渟渊先前有过的所有难耐,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而现在,沈渟渊的眼睛依然被蒙着,不泄露分毫情绪。
  甚至呼吸竟都已经重新趋于平稳。
  莫名的焦躁感漫上心尖,闻清临吐出口气,忽然抬起手,用力抽掉了沈渟渊眼前的领带。
  可沈渟渊落过来的眸光,竟一如往常沉静。
  闻清临心脏重重一坠,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冲口而出:“沈渟渊,你明明也想的,为什么偏要收回去?为什么连本能欲望都不对我坦诚?”
  然而,话音落下的瞬间,闻清临竟莫名一滞,隐约之间,像是明白了沈渟渊这么做的用意。
  可他此时感觉还正强烈,实在不愿在这种时候动脑去思考问题,眼看沈渟渊也并没有要回答亦或妥协的意思,闻清临终于忍不住跳下床,转身便要离开,甚至出口的话也愈发带上怒气:“你这么想忍那就忍着好了,反正我也不是没你就不能解决了。”
  不愿给予互动与反馈的沈渟渊,与小玩具有什么区别?
  还不如小玩具听话!
  闻清临在心里忿忿,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已经被沈渟渊拨动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不过他才转过身去,向门口走了一步,手腕就忽然被一只大手攥住了。
  下一秒,不等闻清临反应过来,整个人竟就被轻松挣脱开领带束缚的沈渟渊从后揽住,压回了原位。
  形势在顷刻间调转——
  沈渟渊整个人倾覆下来,精瘦却有力的手臂撑在闻清临耳朵两侧,将闻清临完全笼罩。
  “我以前都没发现,”沈渟渊勾了勾唇,语气染上两分戏谑,“闻老师脾气这么大的。”
  闻清临一顿,被这一句话激得愈发恼怒,他脚尖抬起踢上沈渟渊小腿,还故意偏开头不与沈渟渊对视,只留给沈渟渊一个倔强侧脸。
  “不是我想忍着,”沈渟渊终于松口,低低一叹,缓声解释,“只是想让闻老师也尝一尝,得不到反馈与坦诚,一而再再而三被隐瞒的滋味。”